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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样终究不是个办法,或许可以稍稍试探一下。
林清停在树梢上,顺手摘下一片树叶,手腕用力,将树叶弹射而出。
叶子快速的旋转着,如纸般轻薄,又似利刃一般,正好刺入下方一名山匪的大腿内部,全部没入。
那山匪的大腿霎时间血流如注,可这样的伤口他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反而那渗出的血液像是浸红了他的眼睛,一扭头,正好对上前方的同伴。
“你竟敢偷袭我!”
他喊了一句,也不管这一切到底有多不合理,就像是认定了视线看见的第一人便是伤他的凶手,举起手中的大刀就狠狠劈了上去。
前面的人似有所感,本能的偏了下头,那刀便将他的肩膀和左臂一同砍掉,这人发出一声锐利的尖叫,回头就将手里的长矛刺向后方的山匪。
同时他的断臂因为巨大的力道撞在另一名山匪的衣服上,那山匪低头看了眼,再抬头时,举起手里的兵器刺向了前方的山匪,嘶吼道:“你竟敢砍断我的胳膊,我杀了你!”
他前面的人毫无所觉,一时间四分五裂,血液飞溅,四周的人物无一幸免,于是更多的人陷入了疯狂。
“你竟敢砍我的脑袋,我要宰了你!”
“我的腿呢?一定是你们把我的腿藏起来了!还给我!”
“我的心掉出来了,你把我的心弄脏了,该杀!”
不过须臾,原本还算整齐的队伍彻底陷入了混乱,一个个抄着兵器不分敌我大砍特砍,断肢残骸遍地都是。
林清仍旧站在树上,平静如水的脸上难得的流露出一丝懵逼,那感觉就像是——我都准备放大招了,结果就这?
随手一片树叶,一堆山匪自己人跟自己人杀疯了。
三杨轻功不如林清,等他焦急赶来的时候,看到下面的情形,整个人都愣住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林清,满是不可思议,“你做的?”
林清:“……”是吧?
罢了,左右已经这样,倒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剩下的这些哪怕活下来,也不足以对朝廷的兵士造成什么损伤,她干脆扭头往山寨飞。
既然时间来得及,那里或许能有什么线索。
这次三杨倒是没跟上来,只是悄然落在下方山匪的尸体旁,努力拼凑着。
当林清重新来到山寨正门外时,周遭似乎更黑了。
她脚步极轻,落在正中央的屋子前。
这或许是山匪们日常商谈要事的地方,正前方是一座画着猛虎的屏风,前方一张铺着虎皮的坐榻,两边各放着几把椅子。
里面没有亮灯,但能看出两边的椅子歪歪扭扭,上面还有些许余温,显然刚刚还有人在这议事。
再往旁边走,就是一间勉强能算作书房的地方,四周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林清仔细的在屋子里看了一遍,最后将视线落在了书桌上,那里放着一封已经拆开的信封。
她拿起信封先是观察一番,确定没什么问题方才将里面的信件抽了出来,却意外在上面看见了她的名字。
——务必在八月十五之前将圣物从林清手中夺回。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林清更加疑惑,她手里有圣物?
什么圣物?
哪一派的圣物?
她怎么不知道?
林清蹙着眉,将信纸放下,背后忽然吹来一阵轻风,那柔弱的感觉和微凉的寒意,与外面的夜风没有多大区别,可林清后背却汗毛乍起,一股惊悚陡然浮现在她的心头。
林清毫不犹豫,长剑瞬间出鞘,向后扭身的时候,长剑已然挡在颈部。
只听‘叮’的一声,一副峨眉刺的尖部已然撞在她的剑脊上。
她微微抬眸,正对上那张铜制面具,尽管周围很黑,可仍能看见那双藏在面具后的双眼满是恶意。
那个首领?
那人开了口,他的声音沙哑低沉,说的很慢,却又带着一股自傲,似乎眼前之人根本不值得他放在眼里,“你竟真的敢来。”
林清扬起一个笑容,“没办法,我这人好奇心太重,有些事若弄不明白,夜里怕是要睡不踏实了。”
“胆子太大也未必是件好事。”铜面人隔着面具,发出阴森沉闷的笑声,好似在嘲笑林清不自量力,“世人传你武功高绝,名言善变,但在我看来,不过是自命不凡、妄自尊大。”
他盯着林清,那双露在外面的双目蕴含着鄙夷,“林清,承认吧,你就是个俗人,与那街上的猫猫狗狗,与那些曾被你抓住把柄屈服的俗人一样。”
“你这话说的对,也不对。”林清惋惜的摇了摇头,“我确实是个俗人,这世间万万百姓,谁又不是个俗人了,但总比某些既想要好处,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恶匪好多了。”
铜面人没想到这种情况下,林清竟然还敢还嘴,怒意微升,“你什么意思!”
林清直视着他的眼,露出一抹笑容,“方兰芯,别装了。”
只几个字,她看见那铜面人的双目剧烈的收缩,随之爆发出浓烈的杀意。
下一瞬,两人齐齐动了。
那对峨眉刺在铜面人手中快速旋转,仿若活了一般,接连逼向林清面门。
林清矮腰一闪,手中长剑轻颤,直逼铜面人腰腹。
他轻松避过,一掌拍出气浪,汹涌的内力迎面扑来,深厚程度直逼顶级高手。
即便是林清,也在这掌风之下感受到了压力,她神情凝重,不得不急速后退躲避,顺着窗户翻到外面,却仍旧被那掌风刮了一下,内力稍稍一滞,脚下的步伐踉跄,再次向后飞退,数米之后方才停下。
铜面人从正门走了出来,双手间的峨眉刺缓慢的旋转着,“你说的是那刘家的表姑娘?那种娇滴滴的姑娘,怕是见到血都会吓得浑身瘫软,你说我是她?”
“在整合暗卫之后,我曾细推过进出知府衙门的人。”林清左右瞧了瞧,见旁边有块石头还算平整,干脆就在那坐下,“你这种人自命不凡、妄自尊大,自认为布局精彩,处处杀机,却不知在我看来,处处破绽。”
铜面人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瞬,双目怒气更盛,就像是有人在他的自尊心上插了一刀。
林清自然不介意将这把看不见的刀插的再深一点,“你身上有姜若漪的影子,你在学她,可你再怎么学,也不如她。”
轰的一声响起,铜面人一掌拍出,掌风有如实质,袭向林清。
林清却仿佛早就猜到他的动作一般,先一步让开了,那块大石骤然崩裂,碎成几块。
“这么激动干什么,那些消息为了传入我的耳朵,你自然做了不少布局,可京城皆在我的掌控之中,真有人要把消息传入我的耳中,我会不知道是谁做的?”
林清讥讽的瞥着他,“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