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救下溺水的战萧,得知恨天帮在寻找失踪的副帮主,于是凭借在天禄司学到的那点专业知识,查到了这支商队,然后以赚钱为由,将整个恨天帮都送进了商队里做苦力……不对,是调查。
他们也确实查到了一点内容。
比如商队的老板姓杨,并不在商队中,往常事务都是由两个管事做主,一个便是那位王管事,另一个姓朱。
但其实大多事情都是王管事做主,朱管事则只管一些杂事。
两位管事关系似乎不大好。
剩下的就是一些人员的数量和名字。
林清将纸团收好,而后展开三杨给她的那张字条。
——昨夜子时,有鬼出没。
鬼是给追击他们那个男人起的暗号,有鬼出没,便代表昨夜那人来过这里,可能是没想到他们会混入商队,也没细查,倒是让他们逃过一劫。
林清眸色微沉,这也就代表那人已经反应过来姜月有问题,看来之后还得多加小心。
却在这时,有水从上面落下,正好滴落在她手中的字条上,留下一滴水渍。
胡班疑惑的伸手接了下,又一滴水落下,打在他的手背上,“奇怪这几日也未下雨,哪来的水?”
然而两滴水后,就再没水落下,他想了想,确定道:“一定是露水了。”
林清没说什么,将字条收进袖中暗袋,闭目养神,心里却在思索着下一步计划。
那个男人还怪聪明的,既然能找到这边,显然已掌握了某些线索。
那么即便此时因为自家人滤镜忽略了商队,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再次找回来。
林清试着运功,调取内力凝聚于手心,一点点热度在她的掌心聚集,小小的一团,连空气也发生了一点微微的扭曲感。
但太弱了。
她如今内力凝聚在丹田和经脉之中,就像是打了胶的乳酪,即便有顾春调理,一日好过一日,但能动用的内力也只有这么一丁点,远远不足以与那人硬碰。
这也就代表她在这商队留存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在离开之前,将该做的事情全部做完。
正想着,外面忽然传来王管事的声音。
“都在里面呢?”
说着车门就被打开了。
林清睁开眼,扬起一抹老实和善的笑容,“管事寻我?”
王管事没说话,只是上下打量着林清,许久才道:“是南五让你过来的?”
林清清晰的感受到王管事眼中的审视,不用过脑子都知道必然是那个南五说了什么。
眼下不能露馅。
林清微微垂眼,愣是用那么丁点的内力给脸上逼出两抹红晕,满是害羞和感恩,“南五大哥许是看我体弱,又与胡萧熟识,就把我换到这来。”
她好歹纵横官场这么多年,要是连表情管理都做不好,早被人吃的骨头渣滓都不剩了。
满朝文武,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栽到她这张脸上,全家被抄的那一种。
王管事的审视和怀疑在林清的话音落下后就彻底消散了,甚至带着那么一点纯粹是南五看走眼的架势,“确实如此,你就在这好好待着吧,正巧你与胡萧相识,也能让他多看顾你些。”
林清故作惊喜,“多谢管事。”
王管事对林清的识时务很是满意,又多安抚了几句,正要离开,却突然停下脚步,双眉紧蹙,满脸的不耐烦。
林清顺着王管事的视线望去,就见一人向这边走过来。
此人年岁比王管事要年长不少,两鬓斑白,面带焦躁,急匆匆的来到王管事面前,也不管旁人怎么看,张嘴就骂:“王宽你怎么回事,我都说了那条路不能走不能走,你怎么就不听劝呢!”
“我说朱明啊,你就少操点心吧。”王管事不以为然,“若走官道,得多浪费近一月的时间,这吃吃喝喝的哪不是钱啊,当然能省则省。”
“可那条路……”朱明气得直跺脚,“那条路闹鬼啊!”
朱明的声音很大,大到几乎所有人都看向这边,只是大多不屑,觉得这世间无鬼,只有少数几人神情出现了变化。
林清原本就在一边看热闹,听话音便知这位名叫朱明的应该就是那位朱管事了。
直到这最后一句,她微微扬了扬眉。
朱明这表情有些夸张了,尤其说到最后三字,声音明显有故意放大的迹象,目光虚浮,还特意扫了下四周,似乎是在偷看众人的反应。
这种拙劣的表演,几乎能让人一眼看透。
林清垂眸,瞥了眼王宽的神色,就见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了然和鄙夷。
王管事哈哈一笑,“老朱啊,咱俩共事这么多年,我王宽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嘛,那小鬼儿再多,也翻不出我王宽的五指山。”
他伸手拍了拍朱明的肩膀,“你啊,就把心放回肚子里,我这可有大师亲手写下的驱邪符,待会我让人给每人发一个,保准没事。”
朱明的脸色瞬间一变,犹疑不定的盯着王管事,最终却只能冷哼一声离开了。
王宽哈哈大笑,犹如斗胜的公鸡,迈着八字步,昂首挺胸的离开了。
谁也没去看车上的三人,甚至原本围着的护卫也散了不少,只留几个在前面坐着。
林清目光闪了闪,给胡班一个眼神,胡班立马把车门关上了。
胡班好奇的凑过去,将声音压到最低,“老大,你发现了什么?”
林清指了指头顶的车厢顶部。
胡班会意,立马向上摸索着,很快就摸到一块不一样的地方,悄悄一推,东西就被拿了下来。
他这才发现原来这东西上面还有一层车顶,或者说那才是真正的车顶。
胡班低头看着手中的东西,这玩意也就跟他手心差不多大,看样子是块木板,与其他车顶部的板材一致,边缘处做了一点卡扣,正好卡在车顶。
只是中心被挖出了一个小洞,洞里盛满了水,水里有些白色颗粒。
胡班也算跟着林清见过一点世面了,一见这东西,好悬将东西给丢出去,说话差点咬到舌头,“是磷粉?”
林清笑了笑,“原本应该是,但现在必然不是了。”
她将木板拿过来,果然在底部发现一点小洞,只有针鼻儿大小,一粒水珠正在缓缓成型,却久久未曾滴落。
这木板下面开口小,虽说上面盛的水不多,但要漏完,怎么说天也得黑了。
林清将水倒在坐椅下面,只留下那些白色颗粒递给递给胡班,“是盐。”
胡班抓抓脑袋,小声问道:“不对啊,把盐倒进水里,那不是都溶了?”
林清低声回道:“水太少,只要盐量足够,就不会溶。”
胡班恍然,“是朱管事?”
林清点了点头,能在这些车马上动手脚,还能满山过海,对方的身份不会太低,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