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机会,还指不定要查出什么。
王家不放心,所以王长陆送鱼是为了私心,过话才是重中之重。
王长陆对自己今日的表现不算太满意,虽说后边还算完美,可前面终归是出现了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那么接下来,这位林侯爷就该发火送客了吧。
王长陆计算着,神情也多了一抹意味深长。
林清好似没有发现,指腹继续轻敲着扶手,垂眸看着被水打湿的地毯。
那一桶鱼已经被秋娘带走了,但仍旧有一股鱼腥味弥漫在正堂里,淡的只有她一个能嗅到。
时间一点点过去,烛火开始昏暗,有下人进来又添加了一些烛火,让正堂再次恢复到如白昼一般的状态。
王长陆心中渐渐不耐,又莫名多了点不可说的危机感,他正想起身告辞,林清却先一步开口了。
“既然是王大将军的意思,本侯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天禄司忙得很,着实没有多少时间管闲事。”林清幽幽叹气,“若非恰好撞上刘大人,本侯大抵也就是帮忙报个官。”
王长陆松了口气,随口问道:“林侯爷与那位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关系不错?”
林清笑道:“谁叫他长得好呢。”
王长陆心里颇为鄙夷,这位昭勇侯果然与传闻一样喜好颜色,却又转念想到他这张俊脸,顿时心里升起危机,林侯爷这么好说话,不会是打上他的主意吧?
他正寻思用什么话拒绝,秋娘从外面走进来,“厨房那边已经备好,侯爷您看在哪摆饭?”
“就在旁边花厅吧。”
林清起身来到王长陆面前,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王长陆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了。
大半夜的,花厅里吃鱼宴,传出去指不定被多少人说有病。
但事情发展到这里,他等同于已被高高架起,没法说出拒绝的话,只能起身拱手,笑脸相迎。
二人步入花厅。
下人们已将此处布置妥帖,还贴心的生起好几个炭盆。
林清与王长陆入座,丫鬟们端着一道道精致的菜碟,一条条霜纹银鲮被端上桌,或蒸,或炖,或炸,还有几道形态各异的鱼脍。
毕竟时间仓促,太复杂的做法实在来不及,但胜在鱼够鲜,变着花样的弄,倒也凑出一整套席面。
四名丫鬟分别立于二人两侧,一人倒酒,一人布菜。
王长陆再喜欢吃鱼,此时看着一桌子的鱼也有点无法消化,有心想拖延,可丫鬟已将鱼肉去刺放在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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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不吃就有些不识抬举了,毕竟这都是陛下派来的御厨做的,若一点不吃,回头林清在皇帝面前说他几句谗言,他就很难受了。
王长陆夹起一筷子鱼脍送入口中,味道确实鲜美,再一抬头,却发现林清并未动筷,碗里干干净净,只拿着酒杯看着他吃,不由开口问道:“林侯爷为何不吃?”
林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后放下酒杯站起身,“本侯近日肠胃不宁,吃不得鱼虾,时间不早了,王大人自便。”
她走出花厅,脚步微顿,扭头看向一边的丫鬟,“将正堂的地毯扔了,换个新的。”
语罢径自离开。
王长陆看着林清走向门外,也想起身离开,肩膀却被一只手扶住,他转头看去,正对上秋娘的笑脸。
秋娘绽开一抹笑容,“侯爷说了,让奴伺候好王大人,务必使大人尽兴,这一桌酒菜皆为大人所备,还是莫要辜负的好。”
王长陆心里发寒,后知后觉,猛地看向门口,那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数名天禄卫,虎视眈眈的看着花厅内的他。
王长陆不敢置信,堂堂京城脚下,林清她还真敢?!
她就不怕与王家就此结仇嘛!
王长陆看着桌上的鱼,犹如吞了苍蝇一般难受,食难下咽,又抬头看看门外扶刀的数名天禄卫,一颗心好似被淬了毒,又恨又堵。
他终是又拿起筷子,夹起鱼肉塞入口中,味如嚼蜡。
一顿饭吃了足有半个时辰,出府的时候已是亥时过半,王家的马车外已有二十多名天禄卫骑马候着。
王长陆脸黑如墨,肚子微微鼓起,本想干呕几下,愣是被这阵势给吓得憋了回去,扭头瞪向身后的秋娘,“这是何意?”
秋娘手里拎着两个大食盒,闻言笑眯眯答道:“侯府距离王家有些距离,这夜深人静的,若是出点什么事情,保不准就得赖到侯府头上,所以我们侯爷说了,必要多派些人,势必将王大人安全送回王家。”
王长陆快窝囊死了,冷着脸钻入马车。
秋娘将食盒交给一旁的天禄卫,而后利落的翻身上马,走在最前面。
大渊没有宵禁一说,有些铺子能开到深夜,只是东街都是官宦人家,显得街道冷清,但再往前拐个弯,也就渐渐有了人影,大多都是各家下人。
官宦人家的下人几乎都是懂排场的,都不用看车上的牌子,单扫几眼车厢上的花纹就知道是谁家的马车。
这一看可就懵了,王家的马车让天禄卫护送着?
这可了不得!
不会是王家要着天禄司的道了吧?
下人们匆匆回府,将这消息一路上报,多少府邸的正屋都亮了灯,一波又一波的派人出去打探消息。
车队在王家府门前停下,门房早就火急火燎的跑去通报,大半夜的,王家一堆人懵逼的不知情况,纷纷聚集到王尚的院子。
王尚睡到半道被叫起来,这会脸色也不大好看,想起白日里叮嘱给嫡孙的事情,没来由的一阵心惊肉跳。
直至管事将王长陆与秋娘迎了进来。
秋娘面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将手里的大食盒交给管事,“奴给王大将军请安了。”
王尚本以为来的会是昭勇侯,没想到竟只是昭勇侯身边的管事,他又看了看自己这闻讯赶来的一屋子人,再看看王长陆难受至极的神情,稍一琢磨就知道出事了。
王尚老糊涂似的看向秋娘,“这大半夜的,不在你侯府好好睡觉,来我王家作甚?”
“确实是这个事。”秋娘赞同的点头,“深更半夜,我家侯爷都准备入眠了,但王大人心心念念着我侯府的御厨,愣是带了满一同的银鲮鱼,要吃全鱼宴。”
王长陆没想到秋娘竟然这么颠倒黑白,怒道:“你胡说!”
“王大人,您这是何意?”秋娘满脸疑惑,“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您王大人要吃鱼,我们侯爷看在王大将军的面子上,立马就派人把厨子给唤了起来,特意弄了一桌全鱼宴,又与您饮酒作陪,不曾缺了半分礼数,奴怎么就胡说了?
难道您要说那一桶银鲮鱼不是您从王家带来的?还是说您吃的不香甜?”
秋娘意有所指的看了看一下王长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