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算是找到主心骨。
林清抬手指了指近在眼前的鉴宝室,“走吧,我们一起进去。”
按理鉴宝室最多只能有两人进入,但林清在这就是特权,她说的话就是规矩。
林清摆手让检查的天禄卫退下,率先走进室内,其他人紧随其后。
鉴宝室只有两间,四四方方的屋子,四周空荡,只有墙壁,另一边还设有一道门通向鉴宝厅,中央摆着一套桌椅。
椅子上坐了个干瘪老头,身上裹着绸衣,双目微合,一手敲桌面打着拍子,一边哼着曲儿,直到众人进来方才不情不愿的敲了敲桌面,示意把东西放桌上。
林清也不在意,跟陆家众人介绍:“这位姓何,是从神霄宫来的前辈之一,对玉器一类极有研究,堪称大家。”
左右是神霄宫要来的,也就一年期限,不如在此发光发热。
至于尊老爱幼这种问题,林清是一点也不在意,这叫物尽其用。
陆长歌服用那枚醒神丸后,这会已经清醒了不少,回想起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恨不能刨个洞钻进去。
他窘迫的垂着脑袋,根本不敢去看林清,匆匆而过,将手中锦盒放在桌上。
何老打开盒子,将里面的玉石取出信手一翻,连一边的工具都懒得拿起,直言道:“这光泽看似通透,实则是用油润上去的,假货。”
陆长歌被这俩字砸的眼前一黑,假货!
他的玄玉雕自不可能是假货,所以……还是被那个飞影得手了!?
怎么回事,明明东西一直在他眼前,飞影是如何动手的!
陆长歌不敢置信,刚刚清醒的脑子又一次陷入混沌,几步冲到桌旁拿起玉雕,一入手他就知道何老所言无错。
无他,看着像那么回事,可玄玉雕乃是用最顶级的玉料,入手温润,眼前这块就像是抹了一层油的石头,看着像那么回事,却完全是另一种东西。
而且底部是平的,并无星宿浮雕……
他求助的看向一旁的林清,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林国公,还请您帮我寻回玄玉雕!”
林清却犹豫了,不断打量着陆长歌,然后从怀里将那瓶装着醒神丸的瓷瓶再次拿出来,“我好像估错药量了,要不你再来一颗?”
原本紧张的陆长歌被这一幕弄得有点傻眼,也不知道该不该接那药瓶。
“好歹也是英国公府的世子,在朝堂亦是历练多年,逢人多是三分笑,遇事常留九曲心。”林清多少有点无奈,“你再看看你现在这样子,还没反应过来呢?”
陆长歌宛若雷劈,话说到这份,他锈住的大脑终于重新运转起来,“我被下药了!”
林清道:“刚刚你来寻我便有异常,特意让医师给你配的药。”可惜顾春不在这,药效把控也没那么准确。
陆长歌懵了,呆愣愣的接过瓷瓶,倒出四五颗一口吞了,没有水送服,连喉咙都被药丸润上凉意,一张嘴就不停地有凉风往外钻,“你既然看出来了,为何那时不告知我?”
林清笑笑,“你要查侠盗飞影,若是告诉你了,那飞影若察觉,可不要溜了嘛。”
所以她压根就没想派什么人,真正的饵从始至终都只有陆长歌一人,也只能是陆长歌。
陆长歌感受着那股子凉意直冲脑子,像是被寒冰冻了一下,这会是真醒了。
他脸色骤然阴沉下来,冷的可怕,视线扫过众人,“国公已经抓到飞影了?”
林清伸出手指向他后方的陆长鸣,直言道:“不就是他了。”
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落在陆长鸣的身上,陆长鸣脸上血色褪去,慌乱的向后退,直至后背撞到墙上,“不是我!我没有,你抓不住飞影就算了,为何污蔑我!”
“我曾问过陆长歌,他说信件是出现在他床上,以英国公府的防卫力量,外人固然进不去陆长歌的院子,但对内却不设防。”
林清淡淡瞥着他,“你们是嫡亲兄弟,居住院子有一道小门相连,陆长歌院子里的奴才防不住这样的内鬼。”
陆长鸣猛地抓住林清话里的漏洞,怒道:“飞影武功高强,不过是送封信,对他而言子没有难度,你凭什么说就一定是我!”
“自是因为这封信。”林清将陆长歌给她的那封信取出,当众展开,一字一句念道:“正月初三日,借尔玄玉雕,换得功德路,消汝三分债。”
她轻笑一声,像是看见一个笑话,“不巧,天禄司就有飞影写过的一封信,他这人性子懒散,但凡能少写一个字,就一定不会多写一个字,而且字迹颇为洒脱。”
说到这她又扬了扬手里的信,“这不是飞影的笔迹,但全文内容却有出处,是一个前段时日流行的话本,名叫《九盗天门阵后,侠盗误入公主闺房》。”
说到最后一个名字,林清的脸绷住了,无他,这书绝版,她又不能明面上找,如今还没弄到全套,“这纸上的话便是从那本书上扒下来的,就改了个日期和宝物名字。”
因为这封信,因为那绝版的话本,因为陆长歌的回答,更因为陆长歌悄无声息的被下药,她从一开始就锁定了陆长鸣。
根本就没什么侠盗飞影,只是自己人监守自盗。
“国公既然知晓,为何一开始未曾言明?”陆长歌说着,一张俊脸乌云密布,若非地方不对,他已经一脚踹过去了。
林清问道:“你可曾想过,陆长鸣为何要盗玄玉雕?”
据她所知,陆长鸣正在书院读书,又是英国公府的嫡出公子,为何要偷自家的宝贝?
陆长歌反应过来,盯着已经跪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陆长鸣,正所谓家丑不外扬,可事情闹到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是他一个世子爷说得算的。
可正如林清所说,究竟是为什么?
一个书生,又能缺什么?
陆长歌心思一动,“你缺钱?”
陆长鸣知道再狡辩也没用了,双手抱着脑袋点了下头。
第463章
“这段时日书院里多了个选美人的游戏,主人拿出多幅画作,只有一位为美人图,我等可选择押注,押中美人者便可全胜,拿走所有注资全部拿走。
若无一人猜中,则归主人所有。”
陆长鸣本就没多大胆子,如今被这么一吓,哪里还敢隐瞒,悉数都说了出来。
“我一开始并不在意,可大家都在玩,我也就凑了几回热闹,就……戒不掉了。”
他悄悄瞥了陆长歌一眼,见他亲哥哥脸色黑如锅底,盯着他的目光仿若能吃人一般,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慌不择言的解释:“一开始就是些笔墨纸砚,后来也不知是谁提议,就用了银子。
我也不想的,可心里总惦记着,就觉得下一把我铁定能赢回来,结果输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