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怒至极。
邓捷斜眼瞧着这一幕,那人在巡防司门前自尽,那么多人看着,藏也藏不住。
与陆云举相比,他便多了些许得意,终是按照他预算的来了,悠悠说道:“话也不是这样说的,若是旁人,下官自要先查验真伪,可那告状之人却不是旁人。”
他一挥手,几名下属抬着一具尸体过来,直接丢在英国公府的大门前。
死者身材较胖,大约五十来岁,因为死于服毒,如今脸上已经一片黑紫,七窍流血。身上穿着与英国公府管家一样的深蓝色长袍。
英国公府的众人皆是脸色大变,他们都认识这位,是府中二房的管家,名叫陆季。
围观的人群里也同样出现骚乱,作为管事,平日里少不得与人接触,不少人见过陆季,如今看见告状之人竟然是他,不禁纷纷议论起来。
“这陆季我见过几次,平时老实巴交的,除了照顾好二房那一家子,也没见出过什么幺蛾子,这怕不是被压的狠了吧。”
“又不是亲爹,能给点体面也就不错了。”
“所以英国公府是真犯了谋逆大罪?”
“估计是了,要不然陆季至于自尽么,看那脸色,啧啧……”
……
邓捷欣赏着众人的反应,直到对上陆云举,又露出一副苦恼的样子,“国公也瞧见了,下官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谋逆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下官若是迟上一步,保不准东西就被人料理了,只能先带着京巡卫将国公府先行围住。
待搜查之后,若真证明国公爷您是清白的,下官这颗脑袋任由国公处理。”
事已至此,英国公府已然落入下风,人心惶惶,这口气儿算是散了。
陆云举脸色铁青,袍袖中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毕露。
这个邓捷滑不留手,但凡对方言语不敬,他都有回旋的余地,可偏偏邓捷事事讲歪理,他反倒不好办了。
如今骑虎难下,若让人搜府,人多手杂,就是没有东西也怕搜出点东西。
可若他再找理由,便会落人口舌,认为他做贼心虚,不敢让人搜查。
毕竟这二房管家不惜当众自尽,用性命来状告英国公府。
陆云举气的有点哆嗦,当真是好大一盆脏水啊!
“国公不会是不敢让下官搜查吧?”邓捷哼笑一声,“还是觉得下官这事做的不合规矩?
国公放心,这么大的事,下官已派人入宫禀报,不会缺了手续的,只不过特事特例,让下官当着百姓的面,还英国公府一个清白!”
原本就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更加炙烈,两方气势却在此时陡转,英国公府的护院家仆满是慌乱,脚下步伐也随之乱了。
反倒是京巡卫各个趾高气昂,纷纷握着兵器做好准备要往里面冲。
“你!”陆云举被气得说不出话来,邓捷这是将他最后一条路也给堵死了。
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倘若英国公府能躲过这次灾厄,他必定要让邓捷死无全尸!
邓捷不再忍耐,嘴角邪笑,阴恻恻的盯着英国公府的众人,大手一挥,“搜!”
京巡卫顿时如嗅到肉味的狗一般,撒腿就要往府里冲。
偏在这时,异变突起。
一把匕首急射而来,快若闪电,瞬间穿透邓捷那只高举的手掌,鲜血如注,顿时洒了邓捷一脸。
“啊!”
邓捷惨叫一声,顾不得满脸鲜血,扭头一看,就见人群散开,马声阵阵,前方天禄卫绯红如潮,禁军卫士紧随其后,眨眼间就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最前方的少年身着同样的绛紫官袍,腰间佩剑,英姿飒爽,翻身从赤云马上下来,另一只手掐着一截匕首的刀鞘。
正是昭国公林清。
林清紧赶慢赶,连去城南叫兵都来不及,只能拉来禁卫充数,总算是在最后一刻赶到了。
如果真让邓捷进了英国公府,那后续的事情只会更糟。
挑衅?报复?
林清不确定背后之人究竟要做什么,但极大可能是那个隐藏起来的摘星指叶非空。
“呦,本国公一时眼花,本想甩个刀鞘的,哪想到手一滑,这刀就跟着出去了,哎。”
她故作苦恼的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你可看好了再动。”
邓捷被林清这睁眼说瞎话的样子快气死了,可谁都知道这位天不怕地不怕,很是难惹。
而且……
他低头看着被穿透的右手,疼的浑身发颤,却愣是不敢把这匕首拔出来。
无其他原因,只因为这匕首刀柄为金色,柄部成龙形,龙口微张,里面含着一颗指甲大小的夜明珠。
而林清捏在手里的刀鞘是这龙纹匕首的尾部形状。
御用之物,但凡他敢碰一下,林清就能直接甩一个大不敬压他身上,然后一剑砍了他的脑袋。
就是小题大做怎么了,旁人或许会顾虑,可林清不会,毕竟死她手里的官员还少么。
而且林清来了,怕是要遭。
邓捷忍着穿骨之痛,挤出一个扭曲的微笑,“林国公,这案子毕竟是告到我们巡防司的,您这样横插一杠只怕不好吧?”
“你说的也对……”林清认真的琢磨片刻,而后恍然大悟的拍了拍手,“那现在案子移交到我天禄司,等会我会让人过去将流程走完,现在可以带着你的人滚了。”
“昭国公!”邓捷喘着粗气,说不出是被气的还是疼的,这是拿他刚才的话打他脸呢,“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想来天禄卫也有用到京巡卫的时候!”
“说的不错。”林清赞同的点了点头,抬步越过他走向英国公府,脸上的笑容随之消失,只余冷意,“所以滚得麻利点,本国公厌蠢,尤其厌你这等既蠢又笨的废物。”
语罢大声喝道:“英国公府一案已移交天禄卫,闲杂人等退下,违者,杀!”
天禄卫应声拔出兵刃,唰地一声,整齐划一。禁军紧随其后,举起手中兵刃,对京巡卫厉目而视。
京巡卫的训练和军纪远不如天禄卫和禁军,如今对上两方,一个个怕的跟遇见雄鹰的兔子似的,满是慌乱,与英国公府那些护卫一模一样。
邓捷被骂一通,毫无办法,如今又见下属这般情形,知道今日这事他是没办法了,咬了咬牙,“走!”
京巡卫灰溜溜的跑了,围观的人群也散了,但围守英国公府的侍卫反而更多了。
那些护院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所措。
陆云举也是头皮发麻,对上邓捷,他敢发怒,可对上林清,他是真怕。
林清走到他面前,笑了笑,“英国公放心,我过来自是还府中清白的。”
这也算是表明立场,陆云举想到被销毁的那些“证据”,悬起的心再次放下,“那便多谢昭国公。”
两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