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地和他们说‘ただいま(我回来了)’的。”
里包恩轻轻一笑?:“おかえり(欢迎回家)。”]
沢田纲吉的唇角也不经意流露出?笑?意:“真是少见,里包恩你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啊。”
里包恩挑了挑眉,“难道我平时对你还不够温柔?”
“……”沢田纲吉的笑?意瞬间消失,干巴巴地说:“也、也是挺温柔的啦,哈哈。”
蓝波则是兴致勃勃地问:“里包恩,你现在还会生?长痛吗?用不用让碧洋琪给你按摩啊哈哈哈!”
里包恩眼神一阴:“找死吗蠢牛?”
蓝波瞬间噤声,和沢田纲吉一起变成了两个沉默的小土豆。
熊猫看得叹为?观止:“这就是彭格列食物链顶端的人物啊……”
“里包恩其?实也很?了解阿涯嘛。”山本武哈哈一笑?:“对他在意的事情完全了如指掌。”
太?宰治也不得不承认:“真的太?敏锐了。”
里包恩的敏锐并不是太?宰治那种洞察人心的敏锐,而?是因为?足够冷静、所以足够清晰。
世界第一杀手永远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出?手。
[或许是因为?里包恩的在场,我和他们的重逢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尴尬。
根本不需要我主动开口说什么,所有人见到我的第一句话都是“欢迎回家”——真的很?稀奇,云雀学长居然也会说这种话啊。
以至于我见到阿纲、听到他说“欢迎回家”的时候,也能?够平和地露出?笑?容,自然地接上一句“我回来了”。
我将整个计划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阿纲,他竟然没有思考多?久便接受了下来:“可以,石塔本就是为?你而?建的。”
“……我还以为?你会反对。”
“要问我的话,我的确是反对这个计划的。你应该知道,我唯独不想牺牲的人就是你……但你已经决定了,不是吗?”阿纲无?奈地看着我,声音很?轻:“既然你都已经回来了,与其?让你继续被困在这一天,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
我怔了一下,鼓了鼓腮帮子:“干嘛说得我好像一定会死一样?虽然我的确是会死掉一次啦,但这又没什么,我可是有后手的!而?且有你们在,怎么都能?把我救回来吧?难道你对自己没信心?”
阿纲沉默了一会儿,没有顺着我的话走,而?是说:“其?实,十年前我就知道十年后的未来不存在‘仓知涯’,我也一直想要改变这个未来,但一切努力似乎都没有任何作用。”
我:“……”
“终于从太?宰君口中拼凑出?你所经历的未来时,我很?痛苦,甚至有一瞬间,我怨恨过你的谎言。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让我‘杀了你’这样残忍的事情。”
“直到那一刻,当我也选择了谎言的时候,我才终于明白——谎言是因为?无?力,而?无?力才是真正的痛苦。”
“我们都是一样的。如果可以坦诚的话、如果坦诚不会带来伤害的话,绝不会选择谎言。”
阿纲与我对视,目光不闪不避,也凝固了我想要逃离的眼神:“我很?抱歉……阿涯,你一定很?痛苦吧?”
‘死亡……一定很?可怕吧?’
当熟悉声音在耳畔响起,我忽然意识到:此刻站在我眼前的,是二十四岁的沢田纲吉。
但又不是他。他的眼下不会有青黑,头发不会这么长,更不会这么敏锐……敏锐得可以称之为?敏感。
我下意识地想:阿纲的超直觉又进化了吗?不是的,这不是超直觉能?做到的事情。我骗过超直觉无?数次,而?骗过超直觉的前提条件就是骗过自己,我能?够很?清楚地认知到,自己先前绝对是被自己成功骗了过去的。
这是专属于阿纲的能?力吧。
他既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之一,又拥有着善于共情他人的天赋。
所以他不需要任何线索、证据,他只是感觉到了我的痛苦而?已。
我不自觉中放缓了呼吸。
西西里岛的风轻盈而?安宁,悄然潜入我的身体、抚平了我的心绪。
果不其?然,下一秒,我听见阿纲继续开口,似乎是担心惊扰到我,他的声音放得尤为?温柔:“我不会告诉太?宰君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不需要骗我,至少这最后一次,我希望能?够和你一起承担痛苦,阿涯。”]
虎杖悠仁有些呆滞:“什么意思?为?什么这对话听着越来越不对劲了?”
钉崎野蔷薇也呆滞了:“不会告诉太?宰君什么?这是在说什么???”
“仓知先生?的心声里说了‘骗过自己’……还有痛苦什么的……”
泉镜花有些不安地抿了抿唇,“他之前说的计划是骗人的吗?为?什么?”
经由她这么一说,中岛敦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急急忙忙地看向太?宰治,这才发现,太?宰治早在先前就异常沉默。
但太?宰先生?的表情很?平静……不对,这种平静不就是仓知先生?说的“越是脆弱的时候越是平静”的平静吗!
中岛敦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能?问些什么、该问什么。
他环视了一圈,发现许多?人的表情都严肃了起来,而?这些显然恍有所悟的人却又只是沉默地等待着真相的揭晓。
[是的,我欺骗了太?宰和绫辻先生?。
这并不困难。连太?宰都没有把握欺骗的超直觉,我却早已能?够轻松骗过,自然也足以骗过操心师和侦探先生?。
以前骗不过太?宰,只是因为?我不想骗他而?已。
银之钥是真实的,试炼的事情是真实的,未来会有人通过试炼也是真实的……
但是,当<书>成为?银之钥,也将不再具备可以供人阅读的特性?,更不可能?与太?宰的<人间失格>产生?什么特异点。
当“仓知涯”被彻底抹除,不会有人记得我的存在,就连太?宰也无?能?为?力。
有谁会拯救一个不存在之人?
没有记忆的太?宰比谁都冷漠,阿纲和悟他们倒的确是会拯救陌生?人的类型,但当这个“人”根本不存在的时候,要如何生?出?“拯救他”的念头?更遑论?为?此付诸行?动,乃至不顾生?死。
我不得不承认:“你赢了。”
阿纲应该是想要笑?一下,却没能?笑?出?来:“是嘛。”
“真奇怪啊。”我移开目光,看向窗外的天空,西西里岛难得笼了薄云,久久不散:“我们之间是什么时候开始,无?法彼此信任的呢?”
明明我们本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信任彼此的人,现在却变成了你欺我瞒。
或许太?宰是对的:世间万物是这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