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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

    好本子没有几个。业内话说得直白:汤遇只有一部作品,还是一部同性题材的,风险太高。

    《譬如朝露》在内地市场是叫好不叫座的。奖拿得再硬,也很难变现。这就意味着这位新星的下一步,谁都拿不准。

    阚净宜索性做了决定,让他彻底静养,把这个阶段当作情绪的冷处理期,要他走出“失恋”阴影。

    同时为尽快稳住舆论热度、扭转大众对他性向的猜测,安排了一段pr情侣。对象是她老东家签的一位新晋小花,正在上升期,也正好需要一个高热度话题带流量。

    两方一拍即合。

    先是让汤遇在某次访谈中透露自己不是单身。随后,两人被偶遇在机场和餐厅,被巧合拍下几张亲密合照。狗仔很配合地第一时间发图,热搜词条早就备好:#汤遇恋情曝光#、#舒扬演员现实中脱单#

    舆论很快从“汤遇、倪翰生假戏真”做转向“汤遇、贝英笛恋爱”,主流媒体也松了口风。

    而汤遇在家里做什么呢?

    必然是以泪洗面,以酒洗胃,浑浑噩噩,不知天地为何物。

    推开卧室门,屋里黑得像地窖。阚净宜皱着眉,一把拉开厚窗帘,光哗地涌进来。

    “汤遇,醒了啊。”她拉高音量,“都快晚上了,再睡得人都发霉了。快起来,你看看谁来了。”

    床上的被子里鼓起一团,丁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

    阚净宜看了一眼门口,朝男人抬了抬下巴。

    她这半年在汤遇身边,已经摸清楚他的交际圈了。拢共俩人,一个叫石雨,一个叫窦钧。前者叫“石头”,后者叫“豆子”,三人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臭味相投。那位豆子忙着学业,顾不上汤遇死活,那就只能靠这个不着调的石头出马。

    石雨踏进来两步,刚想把屁股往床边一坐,还没碰到床垫,就被被子里伸出的一根手指制止了——

    那指骨细长、白皙,直指他的屁股,意思明确得不能再明确了:你敢坐试试。

    石雨干笑一声,连忙换姿势蹲下:“汤儿,醒着呢吧?”

    汤遇头埋在枕头里,不回话。

    阚净宜拉好窗帘,走到床边看了他一眼,语气已经没了耐心:“饭我给你点好了,赶紧起来,我是你经纪人,不是你保姆。我这儿晚上还有饭局,没空在这儿陪你耗着。”她瞥一眼石雨:“你把他弄起来,让他吃点东西,人不能老这么躺着,起码得像个活人吧?”

    她拍了拍汤遇被子里一动不动的小腿,“听话啊,我走了。”

    说完,阚净宜给石雨使了颜色,哒哒着高跟鞋离开了房间。

    汤遇脾气大,起床气更大,石雨不敢乱来,先是摸摸真丝枕头皮儿,又挨个拿起来床头柜上的空酒瓶晃荡两下,小声嘀咕一句:“你丫是把自己当果蝇养呢?”

    没人理他。

    石雨叹了口气,忍不住开口:“你说你,都几个月了,至于吗?就非得吊死在一棵树上?换个人不行啊?要是我,喝顿酒,按个摩,早就忘得干干净净了。再说了,不就一男的嘛……还特么是男的!你到底中了什么邪啊?喜欢男的?!”

    话音一落,被子“唰”地被掀开。

    汤遇半张脸从枕头缝里露出来,头发乱着,眼圈黑着,但那张巴掌大的脸,恰恰因为那些泪沟与雀斑,更加动人心魄。

    他盯着石雨,语气平静:“你还记得你小时候说想娶隔壁小红吧?”

    石雨一愣:“记得啊。”

    “从那时候,我就喜欢男的了。”

    石雨张大嘴巴,表情变幻风云,最后憋出一句:“卧槽!我怎么活到现在才知道?!”

    汤遇又把头埋了回去,故意气他,说了一句:“窦钧当时就知道了。”

    中学那会儿,他给喜欢的男生写了一封情书。没想到那人当着他的面把信撕了,他站在原地发懵,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该发火,突然身后跃起一个飞影,一拳砸在那个男生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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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飞影是窦钧。

    得知骚乱赶到现场的石雨,看着地上的一地碎纸,不明所以。以为是汤遇被人下战书了,于是也跳起来,加入战场:“你丫是不是要单挑?行!我们仨奉陪!”

    结果当然是三人全进了校纪通报。

    他不说,窦钧不说。那堆地上的碎纸里到底写了什么,石雨无幸知道。

    空气安静了两秒,然后石雨假模假样地抽了抽鼻子,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腔调:“唉,我在你心里居然没有那个臭木头地位高……太伤心了。”他继续说:“你伤心,我也伤心,”忽然变了语气,语调一拐,“不如我们两个伤心人一起找点乐子吧!”

    汤遇背后一凉,条件反射般坐起来半截:“找什么乐子?每次跟你出门都没好事……”

    “哎哟,你这说的,什么叫没有好事儿?”石雨狗腿道,“这不是兄弟心疼你嘛。”

    “……?”

    石雨笑得猥琐,凑过来眨眼:“汤儿,你想不想……”

    “想你大爷,”汤遇往后一躲。

    “现在这种时候,你就该跟哥去见见世面。夜色、音乐、小酒一碰,保准你立刻活过来!”

    “姓阚的把我的车钥匙拿走了,我哪儿也去不了。”

    “这么操蛋。她是你经纪人,不是你监护人吧?”

    汤遇垂下眼,“她和钟毅文有勾当,我不想惹一身晦气。”

    “说得跟你不已经够倒霉似的。”石雨一拍大腿,“正好,我今天开车来的,你要不信我,咱就当溜达一圈儿,实在不爽立马送你回来,行不?”

    汤遇没吭声。

    石雨凑近,一脸认真:“你现在就是脑子里还装着那谁——叫什么来着?倪……倪……”

    “倪个狗屁啊你。”

    “对,就他!你就是脑子里还装着他,才天天哀怨地赖在床上!再这样下去,人都废了。咱整点眼花缭乱的场景冲一冲,今晚就把那倪狗屁忘得一干二净!”

    三十岁的汤遇有时候会想,如果那天没听信石雨的一通鬼话,没有答应去那个所谓的“风月场所”,是不是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惜,二十三岁的他,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石雨开着辆骚包的紫色幻影载着他出街了。

    汤遇不想评价他的品味,也很难不鄙视。

    石雨表示,出来玩就是要骚啊,一会儿可别矜持,让你喝就喝,我叫的都是熟人,虽然你已经是明星,和我们这些平民有所不同……汤遇骂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见过平民开劳斯莱斯的。

    石雨笑嘻嘻地打着方向盘,这不是我爸的车吗,我就是借来撑场子的。

    车一路驶出三环,进了一片没有明显门头的私人庄园。门口安保穿着整齐的黑西装,打着耳麦,俨然私人会所那一套。

    石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