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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0

    雨拍了把脑门,恨不得给自己一脚。

    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汤遇那酒量……平时两罐燕京就能醉得开始唱一剪梅,刚刚进门那杯威士忌,怎么就让他喝了!

    汤遇醉酒有固定流程:一哭、一闹、一睡觉,现在这状态,妥妥地流程走完。合着这一通精心安排,白瞎了。

    “他睡着了?”石雨放低声音。

    男人低头,眼神落在自己手心里的那张脸,“哭了一阵,就累了。”

    石雨挠挠头,语气虚着:“成,发泄发泄情绪,高兴了就好。”

    “他好像不开心。”

    这句话让石雨一怔,随即有些尴尬地咳嗽两声:“那什么……今晚多谢你了,就不留他在这睡了,我带他回家,省得出什么幺蛾子。”他快步过去,俯身试图把汤遇打横抱起来,一使劲,更尴尬了。

    没抱起来。

    “操……”石雨看看汤遇,又看看自己。

    不应该啊,汤遇比他高几厘米,但瘦成那样,怎么会这么沉?

    “哥们儿,搭把手呗。”

    男人一手从汤遇膝盖弯下穿过,一手托住他后背,动作利落地将人抱了起来。

    汤遇靠在他怀里,脑袋贴得紧紧的,睡得毫无防备。

    见状,石雨赶紧在前头领路,“我车在外面停着,再麻烦你帮我把他搬上车,我多给你点小费。”

    可能是看汤遇睡得实,男人没有拒绝。

    三人穿过长廊,沿着蜿蜒小径走出别墅。会所的代客泊车服务效率很快,他的车已经停在正门口。

    他快步拉开后排车门,“来,你把他放进去,我来给他弄靠垫。”

    男人俯身侧进,把汤遇的腿先抬进车里,正要把他放平,汤遇突然动了。他像梦魇中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手臂一紧,死死搂住男人的脖子,“别走……别走,我不要你走……”说着说着,就带了哭腔,下一秒就要掉金豆豆了。

    石雨连忙上前,“汤儿,汤儿,醒醒,咱回家了啊,别缠人家了。”

    可他越劝,汤遇搂得越紧。

    石雨试着掰他的手臂,掰了半天也没掰开。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叹口气,从兜里摸出打火机点了根烟,又低声骂了句“操”,转身从副驾扶手箱里翻出皮夹,抽出一叠百元大钞,三两下塞进男人衬衫口袋。

    他拍了拍男人胸口:“哥们儿,真不好意思啊,今晚多谢了。这几千块你拿着,就当辛苦费。”

    男人皱眉不语。

    石雨赶紧补上句:“你也看出来了,我这兄弟最近状态不对,脑子里糊着呢,喝了几口酒,就不省人事了。你要是方便,就随我车去一趟他家,把人放下再走,你放一万个心,我们绝对不是什么坏人,也不会对你怎样,”说着他解锁手机屏幕,搜出汤遇的某度百科界面,反手展示,“你瞧——你怀里这人就是汤遇,他是大明星、公众人物,要我骗了你,你尽可以去网上爆料他。”

    话说到这份上,对方若还推辞,反倒显得扭捏。

    上了车,健谈的石雨很快跟这位“六耳猕猴”搭上了话。

    男人说他姓周,不是本地人,今天是第一天来红房子,朋友介绍的。做这行不是长久打算,只是凑点快钱。

    汤遇一路睡得安稳,脑袋窝在人家臂弯里,睡得很香。男人一手稳稳地护着他,姿势僵直,但也没半句怨言。

    车在一栋高级公寓前停下。

    电梯一路上升,汤遇被稳稳当当地放进了卧室。

    算是交易完成。

    余下二人一同坐电梯下楼。

    临走前,石雨从裤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两根,递了一根给他。打火机“啪”一声亮起,他张了张嘴,原本想替汤遇要个电话……但看着对方的模样,又默默把话咽了下去。

    一个倪翰生就把他折腾成那样,再来一个……还不得真疯了?

    一根烟时间,男人把烟头按进沙缸里,转身走进夜色里。

    石雨靠在车门上,看着那道高大的背影一点点变远,最终没入街角的黑暗里。

    他叹了口气,拉开车门,发动引擎。

    心想,缘分这东西,还是强求不来。

    第13章再无其他

    高架尽头的车流像一条明晃晃的河,拐进支路后,光一下就稀了。

    霓虹远去,城西的旧区渐渐显出本色,板楼一幢挨着一幢,灰扑扑地挤作一团。家家户户都装了防盗窗,铁栏密密麻麻地罩在窗棂上,把整个区域围成了一座巨大的鸟笼。这一带错过了拆迁热潮,也没赶上老城改造的末班车,沦落成租金最为低廉的片区。

    一双磨损的皮鞋踩上水泥台阶,砂砾擦着鞋底,咯吱作响。

    楼道昏暗,感应灯早坏了,墙角堆着破纸箱、旧椅子和干瘪的饮料瓶,没人清理,也没人在意。

    男人一步步向上,走到七楼尽头,顶楼,停在最里侧的铁门前,钥匙插进锁孔,开了门。

    屋里没开灯,却能一眼望到头。

    不过三十来平,水泥地裸露着,角落里是一张折叠床,旁边挤着一张旧沙发和一张茶几,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他背过身,慢慢解开衬衫的扣子。肩背线条在昏暗里收束成紧实的轮廓,脖颈以下,胸口还有几点唇蜜残留的亮色。

    衬衫甩到床上,衣袋里“啪”地掉出一沓东西,散在水泥地上。

    一叠鲜红的人民币躺在在灰冷的水泥地面上。

    他弯腰拾起,拿在手里,许久没有动作。

    头顶的灯泡闪了闪,眼前的光晃了两下,他才回神,把钱随手塞进床头的抽屉里,转身走进浴室。

    他站在一面嵌在墙里的半截镜子前,手指扣住皮带扣,玄关处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光线刺破黑暗。

    男人快步折回,抓起手机,接通。

    “怎么了?”

    听筒里先是沉默,传来一阵被褥摩擦的窸窣,紧接着,一个细弱的女声响起:“没……没什么事,晚上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没接。我就怕你出什么事,非得打通才安心。”

    “工作忙,没看手机。”

    那边停顿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开口:“竞诠……那边又催了。你看什么时候……能……”

    “明天把钱转给你。”

    听筒里传来一声短促的呼气,女人如释重负,“好,好,那就好。”

    周竞诠沉默,半晌才说:“没别的事,我先挂了。”

    “嗯,那你注意身体。”那边匆匆挂断。

    手机屏幕一黑,房间重坠黑暗。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几秒后,像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住,缓缓蹲下身,背抵着墙,低下了头。

    “这边!看这边!”

    镁光灯连环爆闪,摄影师的喊声此起彼伏。

    金雀奖作为内地最具含金量的表演奖项,红毯环节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