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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2

    没来的话,那估计周竞诠在地上招了苍蝇也没人管。

    车子驶出那片恐怖的地方,路灯亮起,空气也清爽些。

    汤遇靠在椅背上缓着,用余光打量开车的男人。这回儿才反应过来,刚才在他发作的时候,周竞诠居然能立刻判断出是哮喘,还知道去找吸入剂。

    他试探了几句,结果男人金口玉言,说家里人也有这个病,便没有下文。

    汤遇努努嘴,作罢。

    他们就近找了一家医院。到了急诊楼下,周竞诠正准备下车去扶他,结果汤遇一马当先,抢先走到前面。

    人在导诊台前一站,脸色虽还有些白,精神状态看起来倒是颇为亢奋。

    护士抬头,汤遇已经将今晚的事情定性了。他不是患者,对,他刚哮喘发作过,问题不大,重要的是那个刚从地上被他救起来的“患者”,刚才失去意识、倒地昏迷,有可能是脑震荡,也可能有内伤,甚至骨折。

    “他刚刚被人打昏了,要不要给他拍个核磁共振看看大脑?”

    来都来了,很有必要拍个片子,检查一下。

    他捏着周竞诠的下巴,给医生展示那些淤青和红肿,“医生,这不会留疤吧?”

    “医生,他十分钟前哮喘发作了。”周竞诠偏头看他一眼。

    医生扶了下眼镜:“到底谁是患者?”

    汤遇和周竞诠双双被摁在急诊床上,贴上了心跳血压监护仪。

    夜深了,急诊厅难得地安静下来,两人并排躺着,床位挨得很近,只要伸手就可以够到对方。

    ——他们这样躺着,好像是躺在同一张床上啊。

    汤遇心里忽然闪过这么一句,自己笑了下。

    他偏过头,眼睛不安分地落到周竞诠的脸上。

    那些淤青比想象中更严重,颧骨肿了,唇角裂了一道口……不过,这样更性感了一些,如同理智者终于被打破假面,露出了一角难以窥见的底色。

    汤遇看着他,缓缓开口:“周竞诠——”他顽劣地笑了,又喊了声:“Marcus。”

    周竞诠闭着眼假寐,看样子不想理他,但奈何心中疑问太多。

    “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家楼下?”

    “我怎么会出现在你家楼下……那当然是,”他拉长语调,“想你了呗。”

    “……”

    “今天晚上想去红房子找你玩来着,结果经理说你请假了,一个星期都没来上班……某些人为了躲我,连钱都不赚了?”

    “不是躲你。”

    “哦?那你是因为今天晚上那些人才不去上班的?”

    “……”

    “他们说你欠了二十万。”汤遇轻飘飘说,“但——我用十五万,把这笔账从他们手里买过来了。噔噔噔!现在我成为你的新债主了。”

    周竞诠抬手捂住眼睛,深吸一口气,闷声道:“汤先生,你的钱很多吗?”

    “也没有很多。”汤遇转过身,枕着胳膊,看着他,“你为什么欠他们钱?”

    “我没欠他们钱。”男人顿了下,又道,“之前是借过一笔,但已经还清了。这些人现在缺钱周转,所以拿旧账当借口来敲诈,汤——”他本想接着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你是不是觉得我人傻钱多?”汤遇弯起嘴角,笑容还没落地,周竞诠忽然转头,目光定定地看住他——

    那眼神很亮,在此刻多了一分坦然,不再遮掩。

    “谢谢你今天出手相救。”他的语气没有一丝虚假,“这笔钱,我会还给你。”

    汤遇被他突如其来的认真弄得有些不自在。

    ‘但是’还没说呢,那张卡里根本没有几毛钱。他靠着枕头,手搭在胸口,也做样子真挚起来:“好吧,那你什么时候还我?”

    周竞诠想了想,说:“在我死之前。”

    听到这话,汤遇嗤笑一声,“那要等到什么时候?难不成你打算靠在红房子卖笑还债?”

    “不足够。”

    在红房子卖笑赚的前不足够以支撑天平的重量。

    汤遇,你根本没见过一个人真正的窘迫。

    “你还有其他工作吗?我猜,你那些工作赚得还没红房子多吧?不然你也不会去做Mr.blue。”

    果然被他说中了,周竞诠没再说话。

    沉默落下来,一秒、两秒、三秒,话在某个临界点停住不前。

    汤遇没了耐心,突然伸手扯掉胸前的监护线,干脆坐起来,俯下身,靠近那个还在沉默的人。

    “周竞诠,”他用气声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趁现在我还有一点喜欢你,我给你个机会。”

    “那十五万,你不用还了。”

    “而且每个月,我会再给你一笔比这个数字更大的金额。”

    “前提是——你必须属于我。”

    “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只要我开口,你就得出现在我面前。”他大发慈悲,向这个可怜的男人伸出援手,“我可以帮你解决钱的事、权的事、好的事、坏的事”

    “——任何事。”

    第21章摇摆不定

    这应该算是个美差吧,汤遇想。

    虽然他之前没养过什么“金丝雀”,但他见过钟毅文干过这种事。

    那时候他还在读初中,被母亲送去利物浦参加某高校的暑期夏令营。钟毅文正好在英国念硕士,租了房子住。理所当然,未成年的汤遇被安排暂住在哥哥那里。

    兄弟俩当时几乎是陌生人,为了避免尴尬,汤遇常常早早回家,躲进自己的房间。有一次,他回家推开门,撞见钟毅文和一个女人在沙发上……那场面相当尴尬。

    不过钟毅文脸皮足够厚,之后女人来得光明正大,来得越来越频繁,偶尔在客厅碰到,还能和他聊上几句。

    汤遇年纪小,不懂这些,以为她是钟毅文的女朋友。但有一点想不通,女人从未在钟毅文家里吃过一餐,睡过一晚。这个疑问他憋了很久,直到终于忍不住,便问钟毅文,为什么不让她留下来吃晚餐?

    钟毅文嗤笑一声,说,汤遇,你会让家里的佣人和你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吗?

    钟毅文告诉他,人和人之间最简单、最纯粹的关系,就是金钱关系。用钱买来的东西,不需要多余的真心,也无需任何牵挂。

    而此刻,汤遇万万没想到,这样一份在他看来几乎无可拒绝的承诺、一份足够诱人的美差,竟被拒绝了。

    理由是:“我不是同性恋,我做不到。”

    听到这个回答,汤遇又气又笑。

    这种机会是红房子里多少侍者求之不得的。

    “周竞诠,你是想一辈子待在红房子那种地方,宁可被无数女人上下其手,也不愿意只服侍我一个人,对吗?”

    答案不必说出口。汤遇在心里替他回答。

    是。

    好,现在那一点“喜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