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国家,采访了数百位幸存者、家属、打捞人员、考古专家……寻找到阿芙洛狄忒号的沉船位置,并揭秘了游轮沉没的真相。
在十五年前曾荣获得数十项国际大奖。全片整整四个小时,没有一帧冗余,被誉为纪实影像中的里程碑……
果然,看着看着,他闭上了眼。
真不怪他……真的很催眠……
醒来时,电视终于播到了阿芙洛狄忒号失事当日的复原动画。墙上钟表的时针指到了数字10。
他费力地从沙发上撑起半边身子,手在沙发缝里摸索,摸出了手机——
很好,一个电话也没有。
非常好,特别好。
他撑着膝盖站起来,揉着后颈往卧室走,心里大骂周竞诠那个混蛋……混蛋!
“叮咚——”
他脚步顿住,望向大门——
周竞诠不知道如谁的‘期’而至,反正不是他的。汤遇站在门口,单手撑着大门,眼里充满怨愤,冷声道:“你还有脸来?”
“……”
周竞诠没有回应他的辱骂,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团东西,捧到他的面前,汤遇定睛一看——
是一颗捏得紧实的雪球。
“汤遇,下雪了。”
这是今年北京的第一场雪,比往年晚了很多很多。
迟到的雪,以及迟到的人。
“——!”汤遇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雪和人,一起被隔绝在门外。
就让那个混蛋冻成雪人吧……
不过三秒,他又伸手去扭门把手,好吧,他是真的很想摸摸看雪是什么质感。
虽然北京年年都会下雪。
他拉开门,一言不发地从周竞诠手里接过那颗雪球,冰凉的,即将融化的。
下一秒,他把那颗雪球狠狠地砸回去,正中周竞诠的胸口。
雪球碎了,碎得零零散散,掉在门口的脚垫上,“周竞诠,你烦不烦人?你当我是幼儿园的小屁孩儿吗?玩哪门子雪球?!”刚睡醒,又在暖气房里待了太久,他脸烫舌干,张嘴就是火。
周竞诠直直盯着他,“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又说,“是发烧了吗?”
汤遇发现这人真是转移话题的一把好手。
“我——”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周竞诠用那双粘有融化雪水的,冰到通红的手掐了一下他的脸,不知轻重的,食指和中指合起来就这么轻轻一钳,疼死了!
汤遇反射性地打掉了他的手,“你干什么!?”
本就烫的脸,这下更烫了。
他很不自在。
他不擅长这种……突如其来的亲密。
如果是演戏,如果他不是“汤遇”这个人,而是角色里的谁谁谁,那他是能做到游刃有余的。他和倪翰生演过很多场情\欲戏,他也演过荒\淫无度、来者不拒的nate……他能演被爱、演去爱,但一旦成为他自己,一旦是作为“汤遇本人”就不行了。他可以悄悄的、单方面的喜欢,但如果那个人反过来认真地说:我也喜欢你。那他一定会逃的——就像现在,他讨厌这种被迫赤裸、被迫心跳加速的时刻。
周竞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放进来的,总之在汤遇愣神的时刻,他已经从鞋柜里抽出一双一次性拖鞋,自然地换上了。
汤遇看着他那副讨人厌的模样,气得抱起胳膊坐回沙发,刚睡醒的迷糊被那一下冰冷搅得干干净净,现在全是怒火。他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个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的金、丝、雀了。
他脑子飞快转着,想着还能怎么教训他一顿,刚才那颗雪球根本不够解气。
周竞诠换好拖鞋,从玄关走来,坐到沙发另一头——他们中间隔着几乎一整个明长城那么远的距离。
汤遇更气了,坐那么远是什么意思?不应该坐近一点更好得认错吗?
他二话不说,把背后的靠枕抽起来,双手蓄满劲儿,扔到周竞诠身上,“你干什么去了?有什么事能比我要紧?我才第二次召唤你,你就敢迟到两个小时?这工作你还想不想要了?”
抱枕砸得很准,精准得让周竞诠头一偏,避开了。
周竞诠淡定地从沙发上缓缓站起,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来,一条腿撑着地板,另一条膝盖微屈,就那么看着他。
又是这个姿势。
“汤遇,因为我的个人原因,我迟到了,所以我郑重地向你道歉——对不起。”
“我知道自己现在拿着一份与所付出的劳动价值不对等的报酬,我十分感激你的大度。上次,我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是我的问题。但从今往后我会抛开那些主观因素,尽我所能为你做任何事。”
“现在我想更加了解你的想法,明确我的职责。所以,汤遇——你今晚叫我来,是想要做\爱吗?”
汤遇愣了,什什么啊……他……他今晚明明是想……他想见到周竞诠来是因为什么来着……快想啊……完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见到周竞诠……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我……”话到嘴边,碎成无意义的音节。没等他组织好语言,周竞诠突然从手里变出来一粒粉色药片,掌心摊开,摆在他的眼前:“这是必要的客观条件。”他平静地说,“如果你想,那我现在就吃下去。”
汤遇大脑都宕机了,这他妈什么东西周竞诠就要吃,“等——!”还未来得及阻止,周竞诠已经把药放进了嘴里。
喉结明显滚动,药被咽下去了。
汤遇身体往后一缩,声音都变了调,“周竞诠你疯了吗?你吃的什么东西?!”
“西地那非。”
操。
“我什么时候让你吃这玩意了!”他真的被吓到了,他并没有渴求到要做什么地步,之前他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而且电影里都是演的,怎么能当真呢?
背景里电视机里正好播到阿芙洛狄忒号沉没的一幕。
周竞诠在来之前,来的路上想好了一切,也想通了很多。他既然已经违背了他们约定,那就应该为此付出一些代价。
他忽然起身,俯身托住汤遇的大腿,将人整个抱起来。受重力牵引,汤遇惊呼一声,整个人重重砸在他怀里。
周竞诠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问:“要先接吻吗?”
汤遇脸上腾起一阵灼烧的热,他用力抵住周竞诠的胸口,强撑着气势:“放我下来。周竞诠,我警告你,我现在还没原谅你,你要是你敢乱来——我……我一定会让你受到应有的惩罚!”
“接吻算不算惩罚?”
周竞诠仰着头吻住他。
一个充满决意的,将一切话语和思绪都打断的吻。
唇齿相贴间,汤遇发现自己掉入了对方的逻辑陷阱里——接吻怎么能算惩罚呢?但转念一想,这是周竞诠主动吻的他……心里那团纠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