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跑过去,一手把狗嘴捂住:“嘘!”
可让一只狗嘘声是很难的,小白奋力挣脱出来,反倒叫得更起劲:“汪!汪!汪!”
于是,整个大厅都回荡着震耳欲聋的狗叫声。
其实小白只是闻到了汤遇身上的烤肠味,意思也简单不过:你居然敢吃独食!
汤遇只得蹲下身,给它挠下巴,又挠肚子,边哄边揉,好歹才把这小祖宗伺候得服服帖帖。
就在小白舒服到眯起小眼睛时,它的身体突然一滞,然后瞬间弹起,朝一个方向汪了一声,汤遇循声回头,果不其然,它那“亲爹”回来了。
周竞诠朝这边走过来,在他身旁蹲下,大手一伸,拍在小白的屁股上。
小白见到他,也没了刚才那股气势,四爪一摊,露出肚皮,任他揉。
汤遇在一旁看得火冒三丈。
——这人到底哪来的狗缘?不过每次回来随手摸两下,这狗就这么谄媚了!?
“你们准备去吃饭吗?”周竞诠似乎注意力不在狗身上,拍的力道越来越敷衍。
汤遇摸着小白的头,侧头看了他一眼。
这人大概刚收工,洗了把脸,额前的头发支棱着,还能闻到水汽和香皂的味道。
“你别管……”汤遇继续摸着小白的头,男人的手却顺着狗屁股滑上来,也来抚摸狗头。两人的手不期而遇,一大一小,一宽一窄,男人的小拇指似无意,又似有意,借着摸狗的由头,一下一下蹭过他的手背。
而那根无名指上的银色戒圈在此刻突然显形,如同一道惊雷劈在汤遇的手上。
——他触电般收回手!
“……”
“周竞诠。”
“怎么?”
他定定地盯着那枚戒指,不留情面地说:“你老婆知道你在外面这样摸一个男人的手吗?”
第58章久仰大名
经过几日的休息,汤遇重新复工。
听说周竞诠的个人戏份进展顺利,岳夫亓对他赞不绝口。而他的前期戏份主要集中在与渡边的对手戏这边,开拍之初,这部分已经拍了不少了,于是,他再次回到与周竞诠的对手戏之中——
因为阿孝的到来,林君慈被这个年轻的马夫吸引,某种原本压抑已久的东西慢慢苏醒了。
婚期一天天逼近,他与松野惠里仍维持着每周一次的见面:骑马、喝茶、插花……同一时间内,他与阿孝之间的目光、呼吸、触碰,正在悄无声息地酝酿出一种巨大的引力。
终于在松野惠里来访后的某个夜晚,他们在后院马厩里,第一次发生了实质性关系。
可好景不长,几日后,林君慈外出归家,却发现院中气氛凝重。父亲坐在廊下,面色阴冷,前院的仆人则将阿孝摁在了地上。
——有仆人指认,阿孝偷了松野小姐手包里的首饰和金表,并将赃物藏在马厩的杂物箱底。林父并未将他交由警厅处理,而是选择私下处置。
“父亲!这是何意?阿孝他……他怎会偷松野小姐的首饰?”林君慈上前一步,护在阿孝身前,想替他挡下即将落下的鞭子。
“证据确凿。金表和首饰都在马厩找到,他还能怎么狡辩?偷主人东西,该如何惩罚,你比我更清楚。剩下的二十下——由你来。”林父将鞭子递给儿子,语气不容置喙。
“……”
林君慈看着那条已沾满鲜血的鞭子,扑上前去哀求:“父亲,他——他绝不会——”
“动手!”林父推开他,厉声喝道。
“……”林君慈低下头。
“少爷,我——”地上的男人想要辩解,却被他突然爆发的怒喝声打断:“贱奴!你还敢狡辩!还不肯承认自己犯了什么错吗?!”网?址?F?a?b?u?y?e?ì????ǔ?ω?ē?n???????????﹒??????
林君慈心中清楚,现在要保阿孝一命,就必须让他承认错误,不管有没有偷东西,这个亏都要认下来。
他颤抖着接过鞭子父亲手里的鞭子,握紧了,扬起手——
“cut——!”
“换机位,补一下细节——来,给演员补妆。”岳夫亓摘下监听耳机,声音里全是满意。
汤遇将手里的道具鞭子交给一旁的助理,闭上眼,让化妆师替他补妆、擦汗。
这样的戏,需要极大地调动情绪,他一时很难抽离出来,呼吸尚且不稳,唇瓣还在颤抖,好在现场有老前辈曾良坐镇,对方一句轻松的玩笑,替他撬开了情绪的缝隙,“小汤,你刚才那一嗓子,真是——海对面的人都能听见了。”曾良朝他竖起大拇指,笑眯眯地,全然不见片场刚才那位威严的林父。
汤遇扯出一丝笑容,算作回应。
而地上那个人依旧维持着跪姿,一动不动。摄像组还在调机位,任何人都不能随意离位,否则容易穿帮。
男人维持着武士跪姿,双手撑膝,背肌紧绷,头垂得很低。背上那几道特效化妆出的鞭痕,十分触目惊心。
汤遇就站在他的身后,表面上与曾良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可他的注意力始终没落在对话上。
最近,他有在刻意疏远周竞诠。除了必要的对戏,几乎不再与对方多说一句话。早上同车去片场,他戴着耳机假装睡觉,晚上收工一起回酒店,他看窗外的夜景,直到下车才会回头。他总是躲在自己房间里,尽量减少与对方碰面的次数。
这样他的心理负担轻了很多,也不必一直谴责自己。
后面,他们又拍了一条中景,顺利通过。接下来要拍的是林君慈在阿孝背上抽鞭子的戏。
岳夫亓指挥着机位调度,说这场可以借位,拍个远景就行,结果周竞诠说不用借位,他提议让汤遇真抽两下,好拍个近景。
岳夫亓感慨他的敬业,说来两下也不是不行,这样效果肯定更好。
“那就来吧,汤遇,下手轻一点就成。”
可当鞭子真的握在手里,汤遇却迟疑了。
他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抗拒——即使这是演戏,他也不想成为一个真正的施暴者。
正当他想开口劝导演还是借位时,周竞诠忽然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舍不得下手?”
“……?”汤遇被他话的离谱程度逗笑了。
“不至于。”
“我只是怕你承受不住而已。”
“那你来吧。”话罢,周竞诠重新转过身,将整个脊背坦然地露给他。
“汤遇,你行不行?不行就上替身。”岳夫亓从监视器后探出头来。
“……行!”
怎么不行?
“导演我准备好了,开机吧。”
“全场安静——!”
“《Osaka》九十六场第六镜第一条——”
“action!”
镜头对准的是周竞诠的背部,汤遇只需要露出一只手、一截袖口、加之在正确位置落下鞭子即可。
汤遇也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