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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5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懂了。”安子午说,“琴台之事嘛。”

    西琼:“……咳咳咳咳咳!!”

    这是一段三部中耳熟能详的典故,曾有一位王为思念故乡的爱妻修建了一座华楼,称为琴台,流传至今,琴台便多代指深泉林庭的王后。

    西琼大为惊恐:“没有吧,你别乱说啊!”

    “没有吗?”安子午纯真地看着他,“我见他风姿不俗,长明殿下也对他十分爱重,这不是好事吗?”

    西琼:“……”

    虽然他确实也没见过殿下对谁那么和颜悦色的样子……但是满打满算,殿下跟他才认识几天,连半个月都没有吧!

    他不得不严正声明:“你想多了,可别在殿下面前提起这事。”

    安子午眨眨眼睛:“哎?好吧。”

    “殿下一向不近女色……呃,也不近别的色,反正就是不喜欢这些。”西琼一看就知道这小子还没停下乱七八糟的念头,“当年他第一次来昭云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吗?连舞姬给他斟酒他都不喝的,总之你不要八卦了!”

    安子午忽然看着他身后:“那边,是不是殿下回来了?”

    西琼一回头,隔着挺远的距离,正看到崖鹰载着他们两个,落在别院附近的平地上。

    那花妖先是从鹰背跃下,长明随后。接着长明不知道说了什么,花妖停下脚步,长明伸手把他束发的带子理了理,可能是看实在理不好,索性拆了重系,几下弄完,两人便并肩边说边往前,一直走进了院子里。

    西琼:“……”

    谢真在院子里支了个小炉子,用一路回来采的药草煮了一锅黑乎乎的汁液,稍稍放凉,过滤两次。这些他都不假手他人,做完后,拿一块布巾拧得半干,端起药回去。

    昭云部还有些事宜没处理完,长明一回来就忙,两日都不见人影。谢真回了房,把“十年”抽出,横在案上,蘸着药小心擦拭。

    虽然手上在做这件事,但他尽量不叫自己去多想什么。剑刃上的斑驳血迹被擦去,渐渐现出当初波光闪烁的明亮来,可他的心境却无法如往昔平静。

    或者说,自他死过一次,早就全然不同了。

    逝去的先代掌门曾对他讲:你天资非凡,且有大毅力,是不是觉得倘若你认定一件东西,仿佛想做就能做到?

    但人活一世,总有些遗憾,是力不能及,刀剑无用。

    他把今日份的药用完,收拾一遍后,雨水忽至。空中霎时全都是草木润泽的气息,微风卷着雨滴,飘入半开的窗子。

    他转身去关窗,却见眼前的水幕里,雨丝相互勾连,汇成一幅晶莹闪烁的图案,看着像是有个人在打伞。接着,那个巴掌大的小人还伸出手,左摇右晃,朝他招了招,仿佛在说“来呀来呀”。

    谢真:“……”

    不用想都知道这玩意是谁的杰作。他随手搅了两把,把图案打散,示意知道了,取了外衣出门。

    在屋檐下,他碰到回来的长明。长明眉头深锁,见到他道:“孟君山在外面。”

    “我去和他聊聊。”谢真说。

    关于孟君山知晓他身份一事,谢真已经告诉过他。长明闻言顿了片刻,点了点头,与他擦肩而过,回了房间。

    谢真总觉得他似乎有些心事,想着回来再问。出了院子,孟君山撑着一把纸伞,风度翩翩道:“赏光一叙?”

    谢真:“你自己就是玩水的,打个伞是否有些多余。”

    孟君山:“……”

    谢真也没带伞,便走进他伞下,孟君山不爽道:“怎么打我的伞还要挤兑我!”

    谢真:“可以不打。”

    他翻起风帽给他看了一眼。这件外衫是静流部的作品,风吹不进,雨泼不入,兼能挡日晒。

    孟君山:“……”

    他算是没话说了。两人撑着伞,沿着院落间的回廊,走上一座四下无人的阁桥。

    自白阳峰那日无意间揭开身份后,他们还是第一次独处。孟君山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问:“你就不打算回仙门了吗?”

    谢真:“不回。”

    孟君山:“也不管你师弟们了?”

    谢真:“现在门里那三个,我听说过得都还行。”

    孟君山看他神色,仍不知道他这话是否出自真心。他说:“封云确实不错,方三霍四现在也能独当一面。但是你就能按耐住,不去看看他们?”

    谢真平静道:“如今瑶山已经不需要我了,何必徒增烦恼。”

    孟君山半晌才说:“这话说的,真不像你。”

    “死了一遭,总会有点改变。”谢真道。

    孟君山沉吟片刻,正色道:“当初镇压天魔,我是事后才知道。你这么想,我也说不了什么。”

    谢真不语。他放缓语气:“但你如果想回去,不用在意你现在的模样,也不用担心这些年来的变化,没人敢说三道四。”

    “……不是因为这些。”

    谢真终于道,“当年的事情不止这样,许多东西我自己也没想明白。有一天我会回去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孟君山紧皱眉头,半晌才道:“你从小在仙门长大,如今在妖部怎么能待得习惯。”

    谢真:“没什么不习惯。砍柴手法还有所精进。”

    孟君山:“长明竟然让你去砍柴?!”

    谢真:“不是他让我去。再说砍柴怎么了,画画的就瞧不起砍柴的吗?”

    孟君山:“……”

    他看谢真心意已决,只好不再劝。两人默默看了会雨,他又道:“说到长明……他早知道你活过来了吧。”

    谢真顿了顿,才道:“我本来也没想叫长明知道,不过,世事难料。”

    孟君山:“我就说,长明怎会忽然性情大变,跟人如此亲近。现下知道与他搂搂抱抱的是你,倒也不奇怪了。”

    谢真:“……”

    他本想反驳,但转念一想,确实搂也搂过,抱也抱过。

    长明以前好像并没这个习惯,不过话说回来,他当年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会昏倒,一会又发热的。

    “算了,我可管不了你们。”孟君山道,“我明日就回门中复命了。”

    他迟疑了一下,说:“这次雀蛇的事情,我得如实汇报。我们毓秀就算了,正清那边,可能不太好办。”

    谢真:“怎么?”

    孟君山:“正清一直觉得裴心就是和妖蛇一路的,虽然如今知道了事情真相,但从结果来说,他确实是……身不由己。”

    他颇为担忧地看了对方一眼。谢真道:“人都不在了,说这个又有何用。”

    如今再提到裴心,孟君山尚且小心翼翼,可他已经没有那股郁积心头,无处宣泄的窒闷。在长明面前十分丢人地掉了一次泪后,那份难以宣之于口的悲痛重新被包裹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