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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9

    。他不发一言,取出纸笔,开始作画。

    少女数次划船带他游览湖上,晓得他的习惯,见此便不打扰,去船边独自眺望。待得天色渐暗,她才回身:“咱们得回去了。你画完了没有?”

    “画完了。”

    往常这时候他都会把画给她看一看,只今天有点迟疑。少女已经探头过来:“怎样,画了什么?”

    他揭起画纸,双手持着,转过来给她瞧。她看着,良久,才悄声道:“这是我吗?”

    ……

    行舟坐在无忧房里,熬了这两天,反倒已经不怎么困了。他拿着旁边的盒子一磕桌面,里面飞出两颗生茶叶,被他一口叼住。

    说起来这个起初还是他给深受日夜颠倒之害的西琼炮制的,没想到他也有用到这玩意的时候。

    无忧依然一无所觉地睡在帐中,看起来似乎一切都好,可是行舟最清楚,若不赶紧找到办法,他也坚持不了太久。他研究过那枚金梭,结构之繁琐,目的之毒辣,都是他生平仅见。

    倒不是说普天下就没有通晓术法的能工巧匠,可是自从霜天之乱后,那些改变了一个时代的精密设计随着古国一同被埋葬,如今这类奇技,总是让人讳莫如深。

    也不知道施夕未到底有没有找到这孩子的父亲。不过连殿下都亲自去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就算他不想来,先打昏总可以绑过来。

    他正在想东想西,就听到外面有人过来,估计是来打下手的医师,他扭头道:“有没有给我带杯茶……”

    见到长明推门而入,他顿时愣住:“殿下?怎么这么快?”

    “还算顺利。”长明简单道。他的身后跟着一串人,先是阿花,然后是施夕未,接着是个他没见过的人。这人形容落拓,但气势不凡,身上带着微微的清冽酒气,让他身为医师的神经顿时就是狠狠一跳,想必就是孟君山了。

    不过他也不会在这时候赶人,而是问:“这就是孩子的亲爹了吧?”

    “……”

    房里尴尬地寂静了片刻,施夕未道:“是。劳烦了。”

    孟君山上前道:“这位是医师?”

    “我是。”行舟唰地翻出他那对小刀,照例告知风险:“换血抽去的不止是血,还有灵气,短期内或会有碍修行……”

    之前被施夕未直接打断,这回他总算能把话说完了。对方耐心听完,道:“没事,抽吧,我结实。”

    行舟:“……”听了就跟没听一样啊。

    不知为何,孟君山的目光始终没看向床上的无忧,好似在刻意躲避一般。

    行舟拿着刀,深吸一口气才下刀。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着他施治。只见随着血被换去,无忧的脸色却逐渐褪去红润。施夕未极紧张地盯着他,十指交叉着握紧,脸色一时间苍白无比,让人搞不清到底是谁正在被取血。孟君山一声不吭,明显也神思不定,几次想往无忧那边看,却又犹豫不决。

    行舟也顾不上他们了,一边操控银刀,一边注意着无忧的情况。须臾,他低喝一声:“好……走你!”

    银刀一挑,无忧颈后的金梭无声地坠落,跌入锦被之中。

    施夕未伸手一撑桌沿,大喜大悲之下,几乎站不稳。他的声音中也终于有了微不可察的颤抖:“这样就好了吗?”

    “肯定还要好好休养一阵,但是已经大致没问题了。我瞧瞧。”

    行舟也终于松了口气,仔细检查了一番,“嗯……非常顺利,两位辛苦了。”

     施夕未与孟君山异口同声地道谢,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孟君山转身过来,迈到他面前。

    施夕未道:“仰赖孟道友走这一趟,谢意难表。但凡有什么我能做的……”

    还没等他说完,孟君山便道:“好。那么就请主将告诉我真话。”

    他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缠着的一圈红线。

    看到这个,施夕未竟然闭了闭眼,仿佛被这平凡无奇的红线刹那间刺伤了一般。

    孟君山迫近他,沉声说:“红线还未断,我知道她仍然活着。告诉我,她在哪里?”

    作者有话说:

    “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出自《西洲曲》

    第48章杏子红(四)

    一室静寂。孟君山盯着他道:“是我失礼,但是我只怕此事一过,主将就也再也不肯同我讲实话了。”

    施夕未双唇紧抿,然后道:“把白露交出来,不是我不愿,是做不到。”

    孟君山:“为什么?”

    施夕未:“因为她已经不在了!”

    他的神色中显现出一种少见的愤怒,几乎有些失态。孟君山沉默片刻:“好,很好。我救人是理所应当,用不着你感谢。那么,我要把无忧带走。”

    “绝不可能!”施夕未脱口而出。

    孟君山:“他是我的孩子!”

    “他也是在静流部长大的妖族!”施夕未分毫不让,“一个幻蜃血脉的后裔,你难道要他跟着你修仙问道?毓秀派哪里有他的容身之处?”

    “毓秀的事情不劳你费心,我自然会照顾他。”孟君山嘲道,“上次遇到他时,他似乎在你静流部过的也不怎么高兴。”

    施夕未冷冷地说:“无忧不是你的所有物。在你离开白露的时候,她们就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

    “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孟君山立刻顶了回去,“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行舟终于忍无可忍地炸了,他一拍桌子,咆哮道:“有完没完!人刚救了,醒都没醒,你们在这里就开始吵?我管你们是有什么问题,要打出去打啊!!”

    孟君山:“……”

    施夕未:“……”

    屋里尴尬地寂静了片刻,施夕未道:“对不住。”

    孟君山:“我的错。出去说吧。”

    还没等他们离开,帐中忽地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哎……?”

    在场众人皆耳目清明,全都听见了。行舟立刻一个原地转身揭起幔帐,正看到枕头上的无忧睁开眼睛,一脸茫然地问:“你是谁?”

    行舟:“糟糕,莫非是失忆了?”

    施夕未的表情一瞬间十分精彩。谢真道:“他本来只见过你一面,不记得很正常,别乱讲啊!”

    无忧:“阿花?我听到阿花说话了。啊!那个谁!那个金翅鸟的女人!我在她房间里晕倒了我们没有发生什么吧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声音还有点中气不足,但精神似乎不错,叫他们都松了口气。行舟道:“说来话长,你还是先躺着吧。”

    无忧却不是什么会老老实实躺着的性子,他一扑腾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等到看清房间里都有谁后,顿时目瞪口呆。

    “主将怎么也在啊?”他呐呐地说,“还有殿下……哎这不是上次在燕乡碰到的大叔吗?”

    孟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