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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4

    它当零食的打算,他用剪子拨了拨里面的东西,神色恹恹,似乎不怎么满意。

    接着,他把盒子一盖,靠向椅背,转过头去。

    处于镜子里,谢真看不到这间房的门口,不过他猜是有人来了。

    直到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觉察到这段记忆只有影像,没有声音。这么一想,他还挺好奇那片楔银嚼起来是不是喀嚓喀嚓的……

    他所料不错,片刻后,视野中先是出现一片衣角,接着便在镜中显现出全貌。

    来者一身白衣,腰悬佩剑,作寻常的修士打扮。鉴于这至少也是六百年之前的事情,谢真心道,可见这些年下来仙门的风俗就没怎么变。

    若说陵空就像一团行走的烈焰,美则美矣,但只会让人敬而远之的话,那这白衣人可说是与之天差地别。他目光清正,神态平和,有种令人不自觉信赖的沉着。

    换句话说,他看着就是民间话本想象的那种扶危济困,会从天而降拯救被邪魔抓走的姑娘,看到有人打架会去断个是非,还会给村民找走丢的鹅……的那种仙长。

    他实际上有没有那个闲工夫无关紧要,总之他看起来颇为可靠。

    陵空也没起身,转过头和他说话,谢真听不到,只能试着从唇语辨认白衣人的回答。

    他说:“原来是有点酸的么?”

    谢真:“……”

    他仿佛已经知道陵空说的是什么话了。

    白衣人走到案前,一手撑着桌边,俯身看着陵空正在摆弄的盒子。陵空仍然没有收敛他肆意散放的灵气,白衣人却似毫不在意,举止自若,看起来早就习惯了。

    谢真心道,如果白沙沼中舞剑仙人的传说真和陵空有关的话,这个人多半就是那个“用剑的熟人”了。

    只是不知道,他是出身何门何派?抑或是个散修?至少有据可查的史料里,没有提过陵空与哪个仙门中人有来往。

    他不由得想,千年以后,史书中又会如何写长明与他呢?

    话说回来,他死得这么早,大概早就被遗忘了吧,不值得提上一笔。这也不坏,他总觉得真要是写起来,多半没什么好话……

    陵空从盒子里抓了一枚楔银碎片,道:“尝尝么。”

    白衣人:“我就算了。”

    望着这一幕的谢真心情复杂,到底是陵空比较奇怪,还是凤凰都这样?

    看到陵空正在端详手中的碎片,白衣人道:“一块就行了吧,别再吃了。”

    “我又不是真吃!”陵空没好气地说。

    谢真:原来你不是真吃啊……

    陵空又道:“这个不行,寒气太软了,我再想想。不过另外那边,倒是有些进展。”

    白衣人似乎与他很有默契,闻言便把不远处的一样东西推了过来。

    谢真一看,立刻来了精神,凝神细看。他拿的正是那个长条形的琉璃盒,如今还依然摆在那张桌子上。

    他心知在这里忽然看到一段镜中记忆,不一定是巧合,更有可能是陵空留下的讯息之类。虽然不知道这讯息为什么是给他,而不是给正牌后人长明看,但或许其中就藏着他们能从洞府中找到的线索。

    陵空随手从盒子里摸出一支宝石尖头的笔,另一手取过那个黑色的小石瓶。

    谢真此前见到这个瓶子时,里面是浇铸的黄金,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如今却见陵空将手指搭在上面时,内里的黄金瞬间融化,随着他倾斜瓶口,那闪耀的金水也微微波荡。

    陵空将笔尖伸进瓶口,一道细细的金线便在翠色的宝石笔尖中缓缓被吸起向上。然后他提起笔,在桌案上行云流水地画了一个金色的火焰图纹。

    谢真跟随他的笔触,将那图案牢牢记住。接着,只见桌案从正中分开,露出下面藏着的匣子。

    *

    “谢真?”

    他回过神时,眼前景象又暗了下来。

    长明点起用于照明的火焰还在一侧燃烧,屋中依旧明亮,只是比起他在镜子中见到的强光,还是柔和了许多。

    一明一暗让他有些不适应,接连眨了好几下眼睛。

    他还站在桌案前,长明一手按着他的肩,另一手正把镜子从他手中拿开。

    “没事。”谢真道,他知道刚才观看那段影像时,自己应该是陷入了短暂的失神,“这镜子里有一段记忆。”

    长明:“谁的记忆?”

    谢真:“呃……镜子的?”

    “这只是平常的镜子,并不是灵物。”长明把镜子翻过来看了看,“它哪来的记忆?”

    这么一说,谢真也拿不准了。他说:“我在里面看到了陵空。”

    他将那段影像描述给长明,长明闻言道:“更像是特意留在镜子里的提醒。”

    “是陵空放进去的?”谢真猜了一句。

    种种迹象,莫不让人有这般推断。长明若有所思,谢真从他手中接过镜子,这次再碰到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异状。

    他环视这张桌面。时隔久远,从镜中看到的记忆如此鲜明,此刻再看到这张摆设几乎没有变化的桌案,仿佛朦胧光辉从昔日的影像中褪去,如今人去楼空,只余萧索。

    谢真打开琉璃盒,拿出一支宝石笔尖的画笔,然后把那个黑石瓶朝长明推了推。

    长明已经听他说过陵空是如何打开这个藏宝处的,见状便将手指搭在石瓶上。

    瓶中黄金正如谢真见过一次那样,呈现出熔融成浆的模样。那景象十分有趣,谢真在镜子里被晃得眼花,现在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才将画笔悬在瓶口。

    长明忽道:“这笔会烫么?”

    谢真:“……”

    这问题真是恰到好处,他握笔的手立刻顿住了。回想起来,这宝石制成的笔尖想必可以容纳融金,但没有仔细研究过,谁知道笔杆会不会也跟着一起变热。

    陵空拿的时候似乎云淡风轻,可是他又不怕烫。

    谢真:“我用灵气护住手,没关系。”

    “你还在休整,能不用就别用。”长明从他手中把笔拿过来,“我来写。开启的阵法是什么?”

    “是一个,”谢谢想了想,“可能都不是阵法的,稀奇古怪又很复杂的东西。”

    长明:“那你画得出来吗?”

    谢真:“……你那是什么表情!照葫芦画瓢我还是会的!”

    长明及时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没有继续讨论他画技水平的问题。谢真指挥道:“总之你先蘸一下。”

    金水一碰到宝石笔尖,便被摄入进去。长明略停一停,看差不多了才拿出,一滴残余的金液在笔尖颤动一下,随之缓缓落回瓶中。

    为了模仿陵空开启时的情形,他坐在椅上,悬腕空中,提笔对着桌案正中央。谢真恍然间有些感慨,但只是片刻就摒去杂念,俯身扶住他握笔的手。

    长明道:“此情此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