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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87

    长明终于还是问出了这句,“只是因为修为不足,就不被承认是真正的祈氏吗?”

    陵空笑吟吟道:“那又关我什么事?”

    大猫的图形在他作势一捏下,砰地炸成灰烬。他语调中带着理所当然的冷酷:“一味追随效仿,只得其形,不得其神。世事多是如此,恰如命数,你虔心求恳,它只不屑一顾;你抛下那些向前走,它才与你并驾齐驱。凤凰的火焰,只为自证其道者点燃。”

    四散的火光闪动,拼出一只小鸟来。陵空探手一抓,线条勾勒的图案如同从画中拔起,每根羽毛都纤毫毕现。

    他上下抛动这小鸟,略微收起笑容,正色道:“不需什么先祖,你早已经承认了自己。就算不是凤凰,你也是长明,不是么?”

    长明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位从古老岁月中走出的凤凰先王,一时间竟不知要说什么。

    下一刻,只见陵空捧着火焰小鸟,怪腔怪调地学起了他在白沙汀秘境的对峙中说过的话:“而且你自信起来也是很潇洒的嘛,‘毕竟如今的深泉林庭之王,是我——’”

    长明:“…………………………………………”

    陵空见他拳头都捏紧了,半天才松开,还挺奇怪他怎么这次挺能忍。却听对方沉默片刻,冷不丁地问道:“当初为你提灯的,就是星仪吗?”

    陵空:“……”

    “当年你们之间有什么故事,我倒是无意窥探。”长明凉凉道,“但身为星仪的至交好友,你可否为正被他祸害的我们指点一下迷津,说说看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陵空就当作没听到他前面的疑问,若无其事地说:“他最终肯定是想要掌控天魔,至于如今他在做什么,我哪知道?”

    “不如咱们给他一封书信问问?”长明嘲道。

    “你最好别叫他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情形。”陵空松手放开火焰小鸟,让它自由自在地飞舞起来,“此前他行事谨慎,只在王庭与三部的周围试探,多半就是提防我留下了什么后手。”

    长明疑惑:“你留了什么后手?”

    陵空:“没有啊,所以说不能让他知道。”

    长明:“……”

    看着长明一瞬间怀疑人生的神情,陵空这才哈哈一笑:“逗你的,至少有一件你早就知道了——天魔如今受盈昃影响已然微弱,无碍大局。即使盈期再至,它也不会如当年一般壮大,现在想要为天魔补足灵气,就得去寻找灵脉。慧泉自然是最好的,只是难啃,退而求其次,零散的地脉也成。”

    长明皱眉道:“可是天魔本身依然被镇压在渊山,星仪要怎样将灵气送进去?”

    “他一定有办法隔着渊山的天魔镇印,引动天魔之力,但我不知他是怎样做的。”

    陵空也难得流露出一丝无奈,“我们与天魔不应相见,否则我倒是想亲眼看看。至于如今,先将慧泉的最后一处地脉封印收归掌控,从星仪手里救小蝉花的时候才不至于被掣肘……啊,到了。”

    一走一飘的两人同时停步。罗盘金针凝定不动,即使不靠它指引方向,长明也能清楚地察觉,他们寻找的目标就在不远处。

    “这是……熔泉?”

    他一手按在石壁上,闭目感知,片刻后奇道:“要在熔泉中建起封印,很是不容易吧?”

    “否则又怎显出本事?”陵空傲然道,“这双生地脉的另一条乃是冰泉,容易倒是容易了,可我又不稀罕。”

    长明直接无视了他这段评价,沉吟道:“这么说来,毓秀山中有条做入门考验的登云路,一年四时都冰封着,大概就是因为镇压了这冰泉地脉吧。”

    “也许,反正在我那时,没听过这东西。”陵空道,“不过毓秀爱折腾人也是老传统了,羽清就经常捡他们的漏,好苗子也不少。”

    “羽清?”长明疑惑道。

    “哦……就是正清和羽虚的前身,那时他们还是一家。”陵空语带怀念,虽然听起来更像是幸灾乐祸,“比霜天之乱更早的事情了,估计后面他们引以为耻,也不怎么提,毕竟分家的时候不太体面。”

    长明恍然:“羽虚门虽是六派之一,可近年早就销声匿迹,比王庭还要衰落了。”

    “最后那句可以不用说。”陵空瞥他一眼,“哼,最后果然还是正清占了上风,当年他们就对羽虚多加打压,闹了不少事端。对仙门不多留个心不行,正清、毓秀皆不是易与之辈……如今你动这处地脉,毓秀山必然有所感应,你可想过怎么应付?”

    长明并没急着回答,在幽微灯火下思索片刻,合上罗盘,才从容道:“你不妨猜猜,此次仙门众议,宴开何处?”

    作者有话说:

    (完全无责任小剧场)

    陵空:经过我们的努力,天魔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偷电了!

    长明:挺好。

    陵空:现在改偷电瓶。

    星仪:?

    第148章东风面(四)

    “洲陆云险,湖光旷远。你瞧那揽七曲川流,携三山之奇秀,风止雪霁处,正是那群英际会之地,名唤作凝波渡……”

    茶楼上,三面窗皆推得半开,树影淡淡在窗纸上一印,往下便能看得到新枝上挂了花苞。屋中只见茶香,不见花香,但溶溶春意正如那摇曳的霞色,早已浸在了拂面而来的暖风中。

    非年非节,日头刚过午,城里闲人纵多,平时茶楼里也少有坐得这样满的时候。若是稍加打量,不难看出这些客人大多并非凡俗,当中有些还作了寻常打扮,有些则一望可知,就是那平日难得一见的仙门修士。

    像是如今中间那一桌少年,许是哪个小地方出来的,大谈旅路见闻,却也青春可喜,引得旁人饶有兴致地听。

    余下那些,光是看着作派,也能大致猜猜来历。衣冠鲜丽,面有矜色,约莫是正经门派的弟子;瞧着不大起眼,偶尔三两一桌,低声聊着的,多是远道而来的散修。又有那被长辈带着出来见世面的,带着可疑奇门法器的,北地相貌又穿着中原衣衫的……种种不一,足令人大开眼界。

    “——再就是那难辨出身,有意掩饰,叫人拿不准的。”

    嘉木此时想起的,则是他师父讲给他的最后一句:“就算不是妖族,也说不定是什么邪门的修士,你务必要敬而远之。记住你是去见世面,不是去找死的。”

    他琢磨着,与他隔着一张桌的那人,究竟是哪一种呢?

    这怀熙小城原非繁华之地,只因为近日间仙门中的热闹,才来了这许多人从此经过。他午间进了这茶楼,见角落里还有一空位,过去坐了,本来压根也没多想。

    嘉木其人,乃是燕乡一名专习器法的修士。他门派名声不显,又颇为松散,自入道后他便跟着掌门师父打磨器法,经历可说是毫无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