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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32

    这笔记一转,干脆写起了话本故事。”

    长明忍着没笑出声,颇为辛苦,神情细微变化,想必也被一旁的人看得清楚。

    “想笑就笑吧。”谢真无奈道。

    “哪有。”长明端正表情,“那话本……那注解末尾的故事怎样?”

    “随笔写就,不知所云,亏着我还觉得里面是不是隐含什么法门。”

    提起这个,谢真也不由得有几分气闷,“看到最后才知道,大可不用看。”

    长明不禁大笑。过了一会,他说:“能把话本写到注解里的,我倒好奇都是什么故事了。”

    谢真耐不过他非要听,想了半天才想出这篇:“说,有一妖族乘舟出游,于湖岸见到一渔人、一钓客。渔人不张网,钓客也不甩竿,妖族便问这是何故。钓客道,儿时曾见水中有神鱼,赤红耀眼,如日之坠,不知是真是幻。他只想再见神鱼一次,每逢晴夜,常来水边,雇了渔人的小船,在水上搜寻那神鱼踪影。”

    “赤色,还发亮的鱼?”长明琢磨道,“似乎在哪里读到过记载,回去找找看罢。”

    “故事里的妖族也没听过,其实不一定真有此物。”谢真道,“过了多年,妖族又在湖里见到两人。渔人仍是那渔人,只是年岁长了,钓客却遍身绫罗,富贵气派。钓客道,他为找那神鱼,尽去搜罗山川风物志,机缘巧合得贵人青眼,家业亦愈加兴盛。他尚未见过神鱼,却信是这神鱼带来吉运,仍然时时惦念,切切寻觅。”

    长明若有所思:“他如今找鱼,也未必真是在找鱼。”

    “我读到此处,也是作如此想。”谢真莞尔。

    “后来呢?”长明问,“还会再见吧?”

    “下次已是十数年后。妖族见到他们时,渔人满头白发,仍划着他的船,钓客则病体支离,衣衫褴褛。”谢真道,“原来世间风云起伏,钓客运道尽了,家财空散,亲族流离,年老了落得个凄凉下场。他本想一死了之,但想着还未见过神鱼,又舍不得闭眼。念着念着,倒也不觉难过了,索性就这么等着,日子还是过下去。”

    长明点头:“这回总该见到了吧。”

    “没有。”谢真说,“到这就完了。”

    “完了?”长明愕然,“结尾呢?起承转合呢?哪有这样的故事啊!”

    谢真:“其实,见不到也不奇怪吧?前头说,钓客拿不准他见到的是不是梦幻,也许本来就没有神鱼。”

    长明:“……”

    他大为不满,只想质问笔者写的这是什么鬼东西。谢真又道:“我看完也想,这笔记主人或许想讲个什么道理。故事末了有一句,妖族问那钓客,你若见到神鱼,是否就再无遗憾?钓客道,如今见不见到,已经不打紧了。”

    “看来他也知道,写注解写到一半跑路,实在不负责任。”长明刻薄道,“因而写个故事来告诉后人,就算最后啥也没得到,也不是全无意义?”

    “很气人吧?世上就是有很多白费功夫的事情。”

    谢真道,“但,没准在这中间又得了些别的收获,也说不定。”

    长明一怔,转头看去,却见对方眼中带着一丝笑意。

    “也不用这么……”他忽然找不到话了,半晌才说,“转弯抹角的。”

    “不是你非要听故事?”谢真一本正经道。

    长明捞起溪中石片,流水沁凉,略微镇定他心神。胸中那一阵鼓噪倏忽而至,来去匆匆,仿佛羽翼振动,蓬勃轻盈,教他捉摸不透。

    “所以,那注解上真有这个故事?”他故作平静地反问。

    “那是当然。”谢真道,“我又不会编话本。”

    他横剑在膝,此刻正抬手抿起被风稍稍拂乱的发梢。还是不变的端正神色,长明却知道这人此刻只怕正在发呆。

    林间微风不比春日,只有夏热暑气,更无花香,可好似依旧熏人欲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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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长明忽说:“那渔人……”

    谢真疑惑道:“什么渔人?”

    长明摇摇头,没再多说。

    他望着水流将落叶缓缓托去,心中想道:那钓客又何必哀愁?到最后,他也并非孤身一人。

    “来比剑吧?”他问。

    *

    西琼振翅横越树顶,借着熹微日光,巡视依旧幽影婆娑的芳海。

    深泉林庭四周无数阵法,历经千百年修改增补,早已层层叠叠,融合得难分难解。恐怕就连长明殿下,也不敢说对此全然清楚,只是拣取其中有益之处用上一用。

    譬如此刻,他与同行者并未刻意掩饰,行迹穿过森林,在阵法之中荡开无形涟漪。西琼既负有监察一职,便能察觉到两人已在王庭附近,只是究竟在何处,还得他亲自察看。

    他本可等待殿下返回王庭后再作禀报,但近来打破常理之事实在太多……他真怕再等一会,这俩人又悄无声息地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幸好他不用找上太久。在那被薄薄初日照亮的林间,树叶如雪片飞舞,无需凭借鸱鸮的出众目力,也能见到当中持剑相对的两道身影。

    西琼在半空化形,扑一扑衣袖,往下降去。此间两人自能察觉他到来,但要是一时半会不愿停手,他也不介意等一等。

    何况,剑仙出手可不是寻常能见到的,谁会嫌看得太够呢?

    他落在不远处一棵树下,打算光明正大地观摩一会。

    刀剑对决时,常会被形容是生死之间的共舞,其间不乏凶险与凌厉。眼下所见,却是另一番光景:幽光穿梭往复,不疾不徐,就连西琼这般外行也能看得清楚,真如挥毫泼墨般雅致。

    朝羲的金芒与其比肩相携,两人都不使甚么高妙招式,但方寸之间,往来默契严密,自有一分丝丝入扣的宛转。

    西琼看着看着,莫名地坐立不安起来,明明人家就只是练剑而已,可他就觉得像是误闯了禁地,似乎这也不该看,那也不该看。

    来都来了,要是即刻回避,反显唐突。他边想着能不能找个机会跳进后面的树影逃走,一边眼睛还是很诚实地看着场中。

    片刻后,就见剑势一收,两道华光各自归鞘。长明朝他这边看看,疑惑道:“这个时候?”

    西琼上前道:“是正清求见。”

    他从袖中取出拜帖奉上。帖子有两层,内里那张仍封得完好,长明随手拆了,一眼扫去,微微挑眉。

    “明日吧。”他想了想,“一个使者就够,再多也无用,让他们选一个进芳海。”

    西琼称是,之后略作迟疑,还是问道:“既然如此,以何等规格接待呢?”

    “没空跟他们讲究排场,管一顿饭就不错了。”长明道。

    西琼:“……”

    第174章洒芳枝(四)

    灵徽看着在清汤里上下沉浮的一片花瓣,陷入沉思。

    屋内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