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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83

    变成了一只水盆大小。他掐指默念,钵中逐渐生出清水,一阵凉气也从中飘出。

    这是他师父年轻时爱用的法器,配合法诀时,钵中涌出冷泉水,有疗伤之效,也适合煎煮药草,送服丹丸。不过这水的药力有限,一天生不出太多,也只能管点小病小痛,对他师父而言已无意义,倒是转给他这样修为粗浅的弟子还能发挥些作用。

    元宜得赠此物,因其与正清仪鼎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很是欢喜了一阵。而后慢慢发现,这个除了让自己露宿野外的时候能喝几口防个风寒之外,平时几个月都想不起来一次,却没想到第一次能正儿八经地找到用处。

    灵徽对他带的这些同门的技艺法器大致有数,这回也是灵机一动,想起还有这么个便捷东西可用。他先前从长明那里领到了一组阵符和丹药,从清心除秽,到直接把人的神魂暂时封住以防情形恶化,种种效果应有尽有。

    此时他察觉这些衡文弟子受创不深,心神又极为散乱,王庭出品的净化法门过于猛烈,施药太重既浪费又不好控制,遂想起将符力化开再用。

    元宜看着小师叔将两枚丹丸融入水中,又抽出一张符纸,在钵上挥过,钵中的清水顿时散发出浓烈的苦药味,让站得近的他差点背过气去。灵徽的脸色也有点发青,自己施术卷走一团去挨个洒药了,元宜只好捧起剩下的半钵,从另一边开始帮忙。

    这些施了符法的药汤效用立竿见影,服下的衡文弟子大多不再那么迷茫惊慌,有的也能断断续续地向他们道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元宜也答不上来这些问题,等他回去找小师叔汇报时,灵徽正在和第一个冲出来的人交谈。那名衡文弟子已经略微平复,不过两眼无神,表情正从不明所以的不安转变为一种更深的恐惧。

    “……我只记得在门中闭关,之后仿佛整副神魂都被摄走……”他喃喃地说,“我见到许多……令我惶恐的事情,混沌不清,我不知是否在这期间犯下大错。”

    “你是如何脱身的?”灵徽沉声问。

    那名弟子忽然露出恍惚的神情。“或许你不信,”他像是做梦一样地说,“好像是谢玄华救了我。”

    作者有话说:

    姜妹:漂亮狐狸姐姐的雾,香香的,好!

    元宜:衡文的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雾(星仪干的),坏!

    另外看到有朋友问上一章的月光是谁,是我们大师兄啦(严格来说是他指挥的海山),后面会讲到~衡文整个阵法里面基本都是admin01大战admin02的过程(

    第257章辞金阙(六)

    “虽然不是不明白你的意图……”

    星仪落在崖顶,几处嶙峋的奇石之间,一株青松苍翠如盖,在这荒凉的峰头上,颇显突兀,又有几分雅趣。

    倘若这是登高所见,少不了要让人称赞一句天生妙笔,但既然视野中所见都是心绪的复现,还不知道这树是从哪长出来的,哪怕下一刻被一剑斩了,也说不上是暴殄天物。

    星仪侧身退步,刚好避开面前被整齐削下三寸的山岩。平齐的断口上,纵横交错的细微沟壑显示着剑气的凌厉,他那闲庭信步的姿态也难以维持下去,不得不将手中的金辉一举,迎上泼来的剑势。

    但辗转腾挪间,还是让他把后半句话说完了:“……分寸必争时,还要拱手让胜机流逝,你也真是不将这阵法放在眼里。”

    海山剑气先至,随后谢真追来的身影才显现而出,这处与天相接的断崖顿时又笼罩在一阵夺目的剑光中。

    衡文群山之上,正呈现着现世中绝无仅有的景象。沿着横贯南北的裂痕,天穹界限分明,一侧秋空澄澈,只是不见日头在何处,高旷的天幕越是凝神细看,越是好像杳杳冥冥,泯灭了一切色彩;另一面暮色初降的幽暗中,时有云气徘徊,一轮明月清辉皎然,倾尽无遗地照彻夜空。

    如同时辰推动昼夜轮转,当二人在形似山峦的景象里斗剑时,那半边夜幕也一寸寸地从天尽头逐渐移了上来。既要全力以赴应对神魂间的搏杀,也要时时争夺对阵法的掌控,这场凶险的主导权之争中,两方此消彼长的态势就忠实地映照在天空上。

    星仪设下这件不容拒绝的计策,使谢真入阵应付那一条条扭结缠绕、几近断裂的神魂联结,实为紧迫下的无奈之举,最后不免引火烧身。随着心魂间的灵机逐渐理顺,濒临崩毁的阵法固然稳定了下来,谢真却也凭借着与他近似的权柄,一步步夺取着对阵法的掌控。

    刚刚破入阵法内层时,谢真每一次出剑,都能使天穹中的界限偏转一分,就这样在狂风骤雨的剧斗中,硬生生将这场争夺扳平到分庭抗礼的程度。

    这已经不是在主阵者门前动土了,相当于一铲子下去,挖得人家屋子都塌了一半。要他说,星仪到现在还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两句,没见到怒气上头,已经算是涵养不错了。

    剑气纵横间,两人打到现在,谢真那来势汹汹的胜势却停滞了下来,此间原因,他们都十分清楚。

    那些衡文弟子被拘束于阵中,神魂已不掌握在他们自己之手,而是化为了支撑阵法的一个个节点。当阵法无力维持时,这些节点摇摇欲坠,等到谢真将这些人心中的混沌依次除尽,理顺他们趋于狂乱的心绪,他们实则才终于开始运作,承担了阵法在建造之初希望他们履行的职责。

    掌握了这些,就好像在斗法中拥有了源源不断的助益一般,在神魂的争斗中极有优势。即使不愿以这种方式利用旁人的神魂,大可以在此事结束后设法令他们解脱,断没有在眼前的战斗里就放弃这份助力的理由——星仪想必就是这么想的。

    谢真借助海山的剑意,将阵中这些衡文弟子一个个牵走,让他们在半梦半醒中离开衡文,闹出的动静不可能瞒得过星仪。但正因此举无异于削弱他自身,星仪也没有加以阻拦。

    道道清光从夜色中飘流而出,重又汇入当空的明月之中。但那一半夜幕推移的势头还是停了下来,在界限上陷入了僵持。

    “也该是这样。你不这样做,剑就会失其锋锐。”

    仿佛天河倒悬的飞瀑之侧,星仪的轮廓数次闪烁,御起他那把金光朦胧的心剑时,又有了些怡然的意味,“划定规矩,执着于心,你们剑修总是这么死板。究竟是遵循心中真意,还是被自己设下的道义束缚,你如今还能分得清楚吗?”

    “拿不好剑了,你就不当自己是剑修了吗?”谢真冷淡道。

    感到对方难得的怒意,星仪反而微微一笑:“当不当剑修,又没什么所谓。我能拿起剑,就也能放下。”

    面对横空而来、照耀半山的的一剑,他向后一步,飘然随着瀑流下落。他的话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