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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89

    则必须要背负这一切了。

    越过废墟,谢真看那残留的一点庇护还在运转,便没有去动它,在地面上附近划了个标记,好让援手到达时能注意到。

    一根根从虚无中而来的丝线渐渐散开,没入虚无。透过这场无形的细雨,谢真仍能察觉到方圆之间的风吹草动。几名仙门修士正慢慢朝着门派中前进,在他们之后是另一些人,前后组成了十分谨慎的阵形。

    戒备、怀疑、小心翼翼,种种心绪的色彩如同水上涟漪,乍现乍灭。谢真不想再继续感知下去了,他转过身,独自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片刻之后,他已经离开了衡文,走在了天光微亮的荒路上。夜与昼的交接处,四下里一片朦胧,并不像幻景里那样清楚分明。但在这样模模糊糊的幽暗里,他终于又找回了一点真切的感觉。

    他说:“长明……”

    “我在。”

    耳边的羽饰被一缕轻风拂过,长明不知不觉在他旁边现身,和他前行的步伐相衬,就好像他们已经一起并肩走了好长一段路似的。

    他们先前做了十分详尽的约定,为了防止星仪借助真灵彼此之间的扰动乘虚而入,在战斗进行到关键时候,两人几乎完全断开了交流,仅凭事先计定的讯息联系。

    在那庞大混沌的阵法里,无论是星仪自己还是谢真这个外来者,到最后都卷在漩涡之中,谢真也由此发挥出了他此前从没有运用过的权柄。直到此刻,当他确信自己完全掌控了天魔带来的影响之后,才再次和长明相见。

    长明望着逐渐变淡的夜空,神情显得有些慵懒,很难想象到他之前做了什么。谢真也没有说话,两个刚刚完成一件大事的人就这么静静地走着,仿佛不用开口,就这么待一会儿也够了。

    他们没有走很久,毕竟前往新宛的距离不能光靠走路,只是他们都要用一点工夫来平复。谢真停下来,但没有立即唤出海山,而是往长明那边靠了靠。

    长明吃了一惊,不过双手已经比思绪更快,结结实实把人揽了个满怀。他很快察觉到,对方并不是精疲力尽到这个地步,仅仅是想要片刻的支撑而已——或许大多数人都以为,他们眼里谢师兄绝不会有这样的疲惫和犹疑,但此时此刻,他终于还是得到了些许的歇息。

    仿佛只过了一瞬间,长明只觉怀里一空,谢真抬手挽了挽发梢,有些怅然地对他微笑道:“该走了。”

    作者有话说:

    大师兄:连打几百个副本马拉松救出一堆人质,和星仪这个坏东西斗智斗勇,好不容易搞定了这摊事没让衡文升天,只想在温暖的小鸟羽毛里睡个天昏地暗,但是两分钟之内我要赶到下一个场地去对阵疑似坑过我并且如今铁定已经变成了二面boss的从小看着我长大的隔壁师伯

    第260章别梦寒(一)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b?u?页?不?是?ī????ù?????n????〇???????????o???则?为?屾?寨?佔?点

    啪嗒一下,水珠坠地之声在静谧中尤为清晰,以至于激起了细微回响。余音未散,另一滴水又掉了下来,使这单调的韵律重重叠叠,彼此缠绕。

    滴落的响动并不均匀,一时缓,一时急,清脆冰冷,高低错杂,从未有一刻平静。倘若将它比作这片寂静之地的心跳声,只能让人窥得其中狂乱的脉象。

     游览寻常的山间景致时,非要仔细辨别滴水声音,再将其附会到种种预兆上,都会显得有点没事找事,自己吓自己。但是,这里是渊山镇印的最深处,谁也不会嫌考虑得太多。

    在场三人里,海纪是唯一那个没来过的。她也想知道,旁边这两位掌门上次进入镇印时,里面究竟是不是现在这样的光景,可惜现在不是交谈的时机。

    仙门有数不清的提及镇魔与渊山的书卷,当中却不会有任何一部记载镇印内部的观光心得,有些东西非得亲眼见过才能作数。

    这里出乎意料地宽阔,照明所及之处还见不到石壁的迹象,四下边界始终隐没在含混的幽暗中。地面崎岖起伏,一道道裂痕纵横交错,有些很明显是伤于剑气,有些则像是山体自身的残缺,让他们前行时不得不小心谨慎,从中间勉强挑选能落脚的间隙。

    从正清带来的琥珀石映出洁净的银辉,三人相距不远,汇聚出一圈更加稳定的光亮。如此映照下,所经之处的深浅一览无余,银光泻地,凡是有尽头的裂痕,都连底部斑驳的阴影也清楚可见。

    也因如此,当中那些深不见底的缺口更显莫测,渗入其中的光芒不知不觉就已湮灭,只留下好似直通渊底的黑暗。

    三名掌门都是修为深厚之辈,早就不必有失足跌落的担忧,平日里横越山崖深涧,也是家常便饭。然而此刻灵气凝滞的死寂中,这一处处险恶的裂口,仿佛能唤起久已遗忘的本能不安。

    而眼下还只是渊山的平静时期,以往镇印真正开启时,在这几乎无处容身的条条间隙上,镇魔之人还要面对肆虐的天魔,以及决不能后退一步的责任。

    海纪能明显感到其余两人身上压抑肃杀的气氛,并非是他们更加紧张,而是因为他们都是十八年前上一次镇魔的亲历者。那时,他们大概曾经抱着渺茫的希望,在混沌散去的战场上搜寻一个身影,或者只是想找到一点痕迹……

    他们仔细检视着每处裂隙,到此还没发现任何异样,镇印里风平浪静,沉默中的紧张却逐渐绷紧。当灵霄突然说了一句“且慢”,示意他们停步时,海纪心里连自己都没觉察地松了口气,好像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但当几人看清眼前的情形时,依旧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惊愕。

    他们一路走过来,背对着镇印之门的方向,避让地上的沟壑,大体还保持着笔直前行。虽然还没有将这里的每一寸都检查清楚,差不多也快要抵达了这片区域的中央。

    灵霄率先察觉到异状时,均匀向着四周散布的光照范围上现出了一块阴影,那里的边界凹陷进去,像是蒙着一道晦暗的帷幕。得到提醒后,他们继续谨慎地前进,直到那里的景象完全从黑暗中显露出来。

    一个人影席地而坐,闭目不动,看不出是醒是睡。只要是有些修为的人,见到这一幕都会感到异样,盖因对方摆出的是规整的入静姿态,但如此修行时,自上而下必然稳定端正,眼前的人却像是疲乏至极似的微微垂着头,仿佛无法承受自己的重量一样。

    他胸口有一处醒目的剑伤,前襟上却无血迹,只有些许砂砾般的金色痕迹填补在贯通的创口里。一柄长剑横置在他膝上,檀色剑鞘窄而薄,倒更像是一道深刻的血痕。

    海纪暗自准备着应敌,越看这人,越觉得心里发毛。在渊山镇印深处不声不响冒出来一个人,已经比什么志怪故事都更恐怖了,而且她仔细观察着对方这副仙门修士的装束,虽然和现今瑶山的衣冠不尽相同,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