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列车上厕所的门被敲响。
“喂!里面的!好了没有啊?进去多久了!憋死了!”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声在门外响起。
紧接着,另一个声音也抱怨道:“就是啊,一个人占这么久!快点行不行!”
门外显然已经等了好几个人。
可厕所里的人也不知道在干嘛,已经进去半个多小时了,也不见出来,更听不到回声。
就在这些人要等的不耐烦的时候,门终于开了。
隼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不好意思,上的有点久,让你们久等了。”他淡淡道,说罢就离开,走向座位。
门外等着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他正憋得原地踱步。
见隼人出来,他嘟囔了一句“总算出来了”,侧身就要往里挤。
他刚挤进厕所,还没来得及解裤腰带,动作猛地一顿。
只见狭窄的厕所里,源紫苑正擦拭着微微肿胀的丰润红唇。
最要命的是,她身上那件本就清凉的短裙,此刻格外凌乱,原本包裹在腿上的丝袜也不知为什么出现在了垃圾桶里,破破烂烂。
察觉到有人进来,她抬眸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空气里充满了尴尬。
“那个……美女……”络腮胡有些呆滞,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什么看!没看到我还在用吗?!滚出去!”
“砰!”的一声。
门又被关上了。
络腮胡被推得一个趔趄,茫然地站在过道里,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不对啊?
刚才不是有个男人刚出去吗?怎么里面还有个女的?
而且……那副样子……
厕所里。
源紫苑背靠着门,滑坐下去,双手捂住脸。
完了……全完了……
那个人肯定看到了……他一定会乱说的……
整个车厢都会知道……
但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
过了几分钟,源紫苑拧开门锁。
过道里,等着用厕所的几个人还在,包括那个络腮胡。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慌忙逃窜的源紫苑身上,充满了惊愕。
源紫苑能感觉到那些视线如同实质般扫过自己裸露的双腿。
她不敢抬头,更不敢停留,像逃一样穿过过道。
回到座位,隼人正闭目养神。
源紫苑瘫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身体还在细微地颤抖。
她看着隼人平静的侧脸,内心无比悲愤,甚至想杀了这个男人。
她所有的骄傲、尊严,都在刚刚被碾得粉碎。
“这下你总能满意了吧?”
她怨恨的说:“我的名誉全被你毁了……全车的人……都知道我刚才在厕所里干什么了。”
“你不就是想让我丢人吗?我现在丢人丢大了!我这辈子都没刚才那么丢人过。现在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
隼人依旧闭着眼,没有回应。
源紫苑的泪水再次无声滑落。
她转过头,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萧瑟冬景,只觉得未来一片灰暗。
旅途还很长,接下来他会怎么折磨自己?
她不知道。
但她可以肯定,自己骄傲的一生,肯定要毁在这个男人身上。
然而,就在她心灰意冷之际,身上忽然一暖。
她愕然转头。
只见隼人正将自己身上的羊绒大衣披在她几乎半裸的肩膀上。
大衣还带着他的体温,瞬间将车厢内的寒意隔绝在外。
“……?”
源紫苑愣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是茫然地看着隼人。
“马上就到青森了。”隼人说,“天越来越冷,别感冒了。”
说完,他收回手,重新靠回椅背,闭上了眼睛,不再理她。
源紫苑彻底懵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她以为隼人会继续羞辱她、虐待它、折磨她……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他却……给自己披上了衣服?
这真是这个喜欢折磨自己的禽兽会做的事情吗?
温暖的触感从肩膀蔓延至全身,冻得有些发僵的四肢逐渐回暖。
她小心翼翼地拉紧了大衣的衣襟,将自己裹得更严实些。
然后,她茫然的侧过脸,用眼角余光打量着隼人的侧脸。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
是因为我刚才乖乖听话了,所以才对我好一点吗?
这是对我的奖励吗?
那如果我以后都像刚才那样听话,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是不是……就不用再被折磨和羞辱了?
是不是……偶尔还能得到一点点正常的对待?
她的心跳莫名加快了几分,带着卑微的期待。
她甚至没意识到,这不过是一件原本就该属于她的衣物而已。
现在她却为这点东西而激动不已,仿佛得到了天大的赏赐。
毕竟,再高傲的人,本质上也是动物,某些本能反应与驯化相通。
是像猫狗一样可以被驯化的。
甚至在某些方面,人比动物更容易被驯化。
因为人比动物聪明,比动物懂得趋利避害,所以更容易被引导。
当痛苦成为常态,一点点缓解痛苦的“甜头”就会被无限放大,甚至成为继续忍受痛苦的理由。
为了获得那一点点“甜”,会主动去迎合、去服从,将施加痛苦的过程合理化。
因为大脑在极端压力下,会本能地寻找掌控感和“奖励”信号。
就像现在,源紫苑自然而然的认为,这件大衣,就是自己刚刚服从后得到的奖励。
“你看什么?”隼人注意到她的目光,转过头。
“没、没什么……”
源紫苑连忙低下头。
但紧接着,她又下意识的嗫嚅道:“谢谢……”
隼人没有回应,仿佛已经睡着。
但嘴角向上牵动了一下。
这也正是他此行的目的。
隼人其实根本没必要带她同行,生意完全可以在电话里谈。
毕竟现在手握她的把柄,源紫苑绝对不敢反抗。
但那只是暂时的。
是一种基于威胁的,脆弱的控制。
一旦让源紫苑找到机会,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反抗。
这不行。
隼人要的,不是暂时的掌控,而是从根源上重塑她的反应模式,也就是心理上的控制。
让她从“不敢反抗”变成“不会反抗”,甚至“不想反抗”。
他要将那把柄的效用,从外在威胁,内化为她自我约束的枷锁。
泰戈尔曾言:“奴隶的悲哀不仅仅在于他是个奴隶,而是明明是个奴隶,却还觉得自己过得很幸福。”
隼人要的,就是让源紫苑逐渐步入这种状态。
在接受“奴隶”身份的过程中,习惯它,并从中找到安全感和快乐。
隼人做的每一步都是带着目的去的。
让她身着暴露服装,乘坐公共交通,目的是为了将她剥离熟悉的环境,置于一个陌生的危险环境。
在这种环境下,她原有的身份屏障失效,安全感被剥夺,更容易陷入无助。
无助自然会产生依赖。
一开始的羞辱是持续施加的压力,而厕所事件则是将压力推向一个临界点,彻底击碎她最后的心理防线。
然后,在她最崩溃的时候,再一改态度,给他一点点奖励。
简单来说,就是最常见的打一巴掌给一颗糖。
久而久之,她为了吃糖,就会主动求被打巴掌。
在心理学上,这种情况就是常见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但实际上,这只是把人本能上的奴性给说的好听了一点而已。
而现在看来,驯化的第一步似乎已经完成了。
源紫苑已经习惯了“奴隶”的身份。
第二步,就是让她学会自己找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