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腻触手,触手上布满了一颗颗血红的眼珠子。
那些眼珠疯狂眨动,宛若说话似的,响起“咯吱咯吱”眼球转动的牙酸声响。
怪物触手上的眼球在皮下移动,向怪物腹部聚集,它们相汇融合,蠕变成一张利齿密集的硕大口器。
巨大的阴影将付成泽完全笼罩其中。
就像被恶魔凝视。
一瞬间,付成泽脑袋里凭空多出一段画面。
一段他被怪物生生撕碎,鲜血淋漓的画面。
然后又是那句付成泽听不懂却知道意思的诡异语种。
【他是,我的。】
怪物全身触手上血红的眼睛都在死死瞪着付成泽,付成泽头皮一阵发麻,抱起江弋就要跑。
然一根触手,快出残影缠住他的脚踝,接着猛地一拽。
江弋从他怀中跌落,本该摔在地上的江弋,被怪物背后探出的数根触手稳稳托住,当着付成泽的面,融进了自己身体里面。
“小弋!!!”付成泽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我杀了你!”他以为怪物吃了江弋,红着眼从地上爬起来,拔枪就对037疯狂射击。
怪物连头都没有回,背后的触手,像碾碎塑料一样,接住数颗子弹,当着付成泽的面,碾成粉末。
付成泽红了眼不依不饶,直接被一记粗壮的触手抽飞数米,歪头倒在杂物堆里昏了过去。
触手在捅穿付成泽心脏前,骤然想起什么,克制地收了回去。
它不能杀付成泽,哪怕它恨不得将他撕碎,也不能杀他。
因为这个人类对江弋很重要,杀了付成泽,江弋就彻底不要它了。
037全身的触手都痛苦地蜷缩起来。
它让主眼珠回到自己体内。
在半透明的胶质躯体内,它构造出了一个可以容纳江弋的空腔。
它没有内脏,没有骨骼,储存信息的脑部就是它最重要的器官。
眼珠在躯体内一瞬不瞬地盯着江弋,它用触手难过地圈住他,哀伤地轻唤。
【江江......】
江弋隐隐有醒来的趋势,他很痛苦,无意识撕扯着自己的衣服。
动作间,衣服上卷,露出一段白皙漂亮的腰。
江弋看起来不太对劲。
水眸如丝,脸颊绯红,呼吸的热度037的空腔全部都能感知。
037思考片刻,反应过来江弋的状况和那次误触情花时的症状一样。
上次江弋是怎样得到缓解,037记得很清楚。
.........
037打开自己的躯腔,触手托住江弋,另外的触手找到一处干燥的地面,将上面的灰尘纳入自身后,才把江弋稳稳放置在干净的垫子上。
江弋身体上盖着他自己的外套,双目紧闭,额角微湿。
他的眉头轻轻蹙着,眼珠不安转动,有了快醒来的迹象。
037不敢再继续停留,它用触手依依不舍地“吻”了江弋的唇瓣一下,而后缩小体型,跳出窗户隐入黑夜。
微凉的夜风从仓库门缝下钻进来,凉意惊醒了短暂晕过去的付成泽。
他睁开眼,撞击在坚硬木板的后背立刻传来剧痛。
清醒那一刻,付成泽迅速搜寻江弋的身影。
江弋安然无恙躺在一块与周围灰扑扑的环境格格不入的干净垫子上。
付成泽焦急爬起来跑去扶起江弋,“小弋。”
江弋头痛欲裂睁开眼,身上衣服滑落,露出洁白的肩头。
他一愣,身体传来的异样感觉瞬间让江弋脸上血色褪尽。
“哥...我......”江弋颤抖着抓紧衣服,白着脸慌张看向付成泽。
付成泽目光落在江弋落满红痕的脖颈,那点红意就像某种故意留下的挑衅。
他眸光沉黯,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很快那点冷意被他掩饰下去,付成泽握住江弋冰冷的手,表情歉疚,“小弋...你会怪哥吗......”
江弋愣了愣。
“哥...我们......”
“你发病了,鲁岳给你注射的药不能不解,我......”
江弋反应了很久。
付成泽的意思是,为了解他的药性,付成泽碰了他。
得知不是鲁岳,江弋竟有一丝的庆幸。
可很快他又陷入痛苦,他把付成泽当亲人,当兄长,如今他和付成泽这样算什么。
江弋神色痛苦,付成泽把他握住江弋的手举起来给他看,“小弋,你看,你能接受哥的触碰了。”
“比起其他人,你更能接受哥的触碰不是吗,我了解你,懂得你,我们一起长大,是最亲密的人,跟哥在一起试试,好吗小弋?”
付成泽眼神真挚,近乎哀求地看着江弋。
江弋茫然。
他不知该作何回答,不知道该不该拒绝,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扪心自问。
他对付成泽有除了亲情之外的感情吗?
没有。
江弋半垂眸子,目光落在付成泽紧扣住他的手。
仍本能抵触,但付成泽是他最信任最依赖的人,他可以做到忍受。
付成泽大概是他唯一能接受的人。
付成泽待他真心,一次次救他于水火。
这一次,江弋好像无法再说出拒绝。
第36章发现037
鲁岳一行人,付成泽说他们被检察部带走了,鲁岳被查了,生平种种罪名,三日后就会被判处死刑。
三日后,亲眼看到鲁岳的尸体,江弋才真的相信他死了。
此事就算过一段落。
只是江弋心里的疤,永远也不会愈合。
江弋答应了付成泽的追求。
付成泽很高兴,他提议让江弋搬到自己家里,被江弋拒绝了。
“哥,我暂时......还不太习惯跟别人一起住。”
付成泽错愕,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他藏起失落,笑笑:“没关系,慢慢来,你能答应跟我在一起,哥已经很高兴了。”
江弋不知作何回答,他神情恹恹,很疲惫。
付成泽握住江弋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手心。
江弋登时手指紧绷,下意识抽回。
付成泽看着空荡荡的手,蜷了蜷手指,“好,那你好好休息,哥明天再来看你。”
付成泽走后,江弋撑着疲倦的身子走进浴室。
脱完衣服,身体上无法忽略的痕迹异常刺目。
脖颈上项圈的勒痕让他不受控地想到那间黑暗的地下室。
他死死攥着拳头,拼命告诉自己,碰他的是付成泽,不是鲁岳。
不是鲁岳。
江弋疲倦地闭上眼。
洗完澡,他躺在床上,思绪很乱。
一股清雅的花香从窗外飘进来,沁人心脾的气息若有似无钻进江弋的鼻腔。
他的窗台并没有种花,这股花香是从哪里来的......
江弋想下床去看看从何传来的香味,可眼皮好似有千斤重,混沌的意识像被那股花香带着踏进棉花。
他睡着后,窗台的花香便消散了。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