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凶杀(第1/2页)
既是练手,老顾也有数了。
而对于赌斗,他也明白夫人心中复杂:
既希望少爷能够成功,却也不希望他成功。
前者终究是望子成龙,希望少爷能够出息;
后者...却是慈母心思,担心少爷在外出事。
所以,若是赌斗,他是绝不能放水的,哪怕由他来打得少爷喊疼,认输,也绝不可让少爷敷衍着过去,日后在外吃了大亏。
“灵蛇拳,老仆曾见过,可老仆的招式,少爷却未曾见识过。江湖凶险,对战之前,谁又能对对手了如指掌呢?所以,少爷还得先试探一番...”
老顾微微俯身,在地上蹭了蹭那双黑色的皮靴,将靴底那掺杂着马粪、杂草和泥土的污秽蹭落。
随后,他迈着步伐走到一片空旷之地。
齐彧走到他对面,摆好拳架。
老顾双手微微张开,目光锐利,然后大喝一声:“少爷小心!”
话音未落,便抢攻过来。
他脚步轻快,眨眼欺近,一记迅猛直拳裹挟着劲风,朝着齐彧的面门轰来。
齐彧虽未经历过战斗,但他已将灵蛇拳的精髓融入身体。感到危险,他下意识地脚步一错,身如灵蛇,骤然收缩,同时...抬臂格挡。
嘭!
他稳稳架住这一拳,面色沉稳,气息未乱。
老顾再一记直拳当面轰来。
齐彧沉肩,拧腰,重心急坠,侧头之间,拳风刮面,却避开了拳头。
可老顾出手极快,直拳一散就化为利爪,锁向齐彧的咽喉。
嘭!
齐彧再隔。
老顾招出连环,利爪方散,又顺势握起,展开贴身连拳,双手连环出击,脚步也配合着不断前进,如同一只凶猛好斗的雄鸡,不停地啄食。
齐彧双拳左挡右架,肩膀和手臂很快因力量的撞击而泛起微酸,但他始终将核心部位保护得很好,同时冷静地观察着老顾的招式。
双方来来回回,在极短时间里迅速交手几个回合。
突然之间,老顾的一记拳用老,旧力初尽,新力未生,齐彧看准那短暂的时机,拳头快速前冲,迅捷地扑向老顾面门。
老顾身形猛动,摇步之间,就想躲过。
然而齐彧这出拳衔接过于麻利,老顾未及躲闪,眼见那拳影竟已扑面,他心知无法躲过,常年江湖经验让他下意识地仅扣起了拇指食指。
双指一并,凌厉顿起。
那手恍如一只锋利的鸡爪,朝着齐彧手臂的侧翼点去。
这一点若实,齐彧的手臂怕是要暂时废了。
可点到一半,他就松开了。
他想起了,这只是陪少爷练武。
而现在这招,已经远远超过了练武的范畴,而属于他拼死相杀的战法了。
啪。
齐彧的拳头在老顾的咽喉处轻轻点了点,然后收回,笑道:“老顾,让我啊?”
老顾呆立当场,半晌才回过神来,抬手抱拳,神情恭敬又带着惊叹:“老仆真未想过少爷竟如此天资过人。
这练法入门易,精通难啊。
那位宋馆主所说的十五天,不过是觉得少爷能将灵蛇拳练至入门,再配合药物壮实气血。
可少爷如今竟把这两式练得炉火纯青...”
他回想了下,再度感慨道:“当真炉火纯青,这...这当真难得。”
旋即,他又道:“老仆若不用战法,便不是少爷对手。可若用了战法,少爷...却可能受伤。”
齐彧道:“且让我看看何为战法。”
老顾闻言,立定,道:“老仆所练的乃是雄鸡拳,这战法则是鸡爪功...”
说着,他走近不远处的一块石头,缓缓抬起双手,拇指食指紧紧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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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彧看到他手骨棱突出,皮肤致密,手爪如铁钳一般。
突然,老顾瞪圆双眼,猛地摇身,口中怪叫一声,如同一头凶猛的雄鸡,手爪猛啄,空气在快速移动的指孔间穿梭,发出“呜呜”的尖锐鸣音。
啪!
一声脆响。
岩石上蔓开裂痕。
紧接着,轰然破碎。
老顾缓缓抬手,手指轻轻张开,却见双指间竟稳稳叼着一块不知何时被他抓住的小碎石。
齐彧瞳孔微缩,忽道:“去灵蛇武馆。”
他得去学习战法了。
————
马车离开齐府。
出内城时,起雾了。
雾气很快变浓,原本已经跳腾到半空的日头顿时模糊起来,像一张大脸趴在天幕上,不顾一切地紧紧贴着。
老顾御车的速度慢了下来。
齐彧微掀车帘,却见两边街道都隐约只见到轮廓,所有人的脸都消失了,只剩下嗡嗡的嘈杂交织成一片。
模模糊糊里,车又经过了一片嘈杂声极多的地方,有人们慌乱的喊叫,有官差严厉的呵斥...
齐彧记得这里是个芦苇荡。
今日怎么了?
“老顾,看看怎么回事。”
车缓缓停下,老顾也不下车,只是看向就近一人,扬声问道:“那位兄弟,发生什么事了?”
被他喊着的人还未出声,不远处却已有一人走了过来。
齐彧远远儿看到那数据是“28~43”,这数据,应该算是八品武者了。
来人是个中年人,个儿瘦高,内着软甲,外笼青袍,腰间挂着把佩刀。
待近了,他才看清这边的马车样式,于是整了整衣衫,上前一步,行礼道:“巡城都头赵庆轶,敢问是哪位齐家贵人?”
老顾眼尖,一眼认出他,于是回头低声道:“少爷,是咱齐家的都头。”
齐家作为掌控着五方校尉中“东方校尉”的家族,自然也把手伸向了巡城、治安等地方,这位名叫赵庆轶的巡城都头,就是齐家帮的人。
此地位于内城城东与外城城东的交界之处,遇到自家势力的人倒也不足为奇。
“是三少爷。”
老顾又说了句。
赵庆轶皱了皱眉,出声道:“那无论三少爷今日要做什么,天黑前请一定要回内城。”
老顾心中一动,问:“赵都头,出什么事了?”
赵庆轶道:“不怕吓着,就来看看吧。”
齐彧听闻,当即便下了马车,跟随赵庆轶走去。
人群分开。
待到靠近。
一看。
是个人头!
那人头放置在芦苇荡前。人头的脸部已经泡得肿胀溃烂,呈现出骇人的巨人观,惨白的肌肤上,几条肥硕的虫子正缓慢地蠕动着,令人作呕。
而人头下方则是一座由泥土和石头堆积而成的雕塑,那雕塑栩栩如生,仿佛真人一般。仔细看去,竟能隐约分辨出其上的衣裳纹理、纽扣样式。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齐彧一下子想到了之前的雪人。
不过,这次和上次雪人却又有不同。
这人看起来是先遇害身亡,被抛尸在芦苇荡中,不知为何又被捞起,割下头颅,再精心塑造成这尊土石人。
意义何在?
动机何在?
一股难言的瘆人之感陡然涌现出来。
赵都头道:“是外城一个小帮派,叫什么狼哥,本来这种帮派仇杀死人也正常,只是不知怎得竟变得如此诡异。事有蹊跷,三少爷在外城莫要久留,事情一了,就速速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