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南霜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戾气。
池南霜此时虽已有些六神无主,但心知这时候不能拖他的后腿,强自镇定地摸出手机报警。
谁知电话还没拨通,歹徒见事情不妙,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刀,猛地向宋宴礼的眼睛扎去。
“小心!”
池南霜大惊失色,连忙出声提醒。
宋宴礼也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他反应极快地向一边侧了侧头,躲过了男人的刀子。
却不料下一秒,歹徒发疯了一般胡乱挥舞着刀子。
宋宴礼边躲边找准时机抓住歹徒的手腕,但手臂上还是难免被刀子划破一道口子,血流不止。
西装外套的袖子被割破,池南霜惊呼出声,他却好似感受不到疼一般,眉头都没皱一下,手腕微微一转,歹徒手里的刀便被震到了地上。
歹徒始料未及,当即愣了一瞬。
恰在此时,宋宴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反剪双手跪压在地上。
随后抬头对池南霜说:“帮我找两根绳子,谢谢。”
一如既往地礼貌有教养,只是声线中还透着未消退的刺骨寒意。
池南霜忙跑去客厅找来捆绳子,蹲下身想帮他绑歹徒,却被他赶至一旁。
“别脏了手。”
他说。
池南霜只好站在一旁,见他单手抓着歹徒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用麻绳将歹徒的手脚捆住,然后将他拎到了客厅。
池南霜找来医药箱时,宋宴礼正坐在沙发上,冷冷盯着躺在地上的歹徒。
他目光森然,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对歹徒嗷嗷的求饶声无动于衷。
眼神好似刀子一般,连皮带骨将他凌迟致死。
池南霜蹲在他面前,帮他包扎伤口。
此时他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手臂处的布料被鲜血浸透染红,触目惊心。
池南霜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袖口挽起,即便她的动作很轻,但早已和血肉黏在一起的布料被生生撕开,宋宴礼还是吃痛地闷哼了一声。
池南霜强忍着眼底的酸涩,为他消毒上药。
温热的血液涓涓不止地从可怖的伤口涌出,池南霜喉间一哽,一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满腔的自责填满了心头。
原本,宋宴礼不需要替她遭这趟罪的。
都是因为她。
像是感受到了女孩低落愧疚的情绪,宋宴礼温声道:“我没事的,别担心。”
谁知此话一出,女孩登时红了眼眶,大颗的泪珠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他都这样了还安慰自己,池南霜心里更过意不去了。
她低着头,不停抽泣着道歉:“对不起……都怪我。”
记忆里,她对宋宴礼说过很多很多次谢谢,但还是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对不起这三个字要远比谢谢沉重得多得多。
重到她喘不过气来,心脏像是被针扎一样疼。
没想到女孩哭得越来越凶,宋宴礼向来平静无波的神情出现了一道裂缝,瞬间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他笨拙地抬起手,缓慢地靠近女孩的脸,想亲手为她擦去眼泪。
然而,就在指腹快要靠近女孩的脸颊时,理智牵扯着手指蜷缩了一下,最终只是转移到女孩的头顶,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男人眼底的爱意汹涌而克制。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南南,别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好喜欢温柔克制的男人,心疼谢总三秒钟。
第14章本小姐的人
“南南,别哭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轻盈的羽毛拂过,让人心底痒痒的。
池南霜想,怎么会有人这么温柔啊。
可这样温柔的人却差点被坏人捅伤眼睛,胳膊还被划伤了。
想到这里,池南霜垂在身侧的手颤抖着握紧,瞪向始作俑者。
女孩滚烫的眼泪落在宋宴礼的裤子上,仿佛砸在他的心上,让他第一次变得遇事不决,慌乱不安。
正当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蹲在身前的池南霜却猝不及防站了起来,径直朝歹徒走去。
“南南?”
池南霜没有转头回应他。
“你想干什么?!”
躺在墙边的歹徒一脸惊恐,看着女孩握紧了拳头逐渐靠近自己,表情凶巴巴的,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难道是想杀人灭口?
这个念头一出,他不禁身体瑟缩了一下,下意识想往后退。无奈他的手脚被禁锢,只能在原地待着。
现下女孩居高临下地站着,他就像一块砧板上的鱼肉,任她宰割。
宋宴礼也看不出她的意图,但好在坏人动不了,不至于让她受伤。
于是,在两道困惑的目光下,池南霜走到歹徒身边蹲下,然后二话不说开始扒他的裤子。
宋宴礼:“……”
歹徒:“……”
紧接着客厅内响起歹徒接连起伏的鬼哭狼嚎声:
“你干嘛解我皮带?!”
“啊啊啊救命啊!有人耍流氓了!”
“妈妈——!!”
“闭嘴!”
聒噪的声音听得人心烦,池南霜忍无可忍呵斥道。
但因为刚大哭一场,嗓音软软糯糯地没什么气势,尤其声调中还残留着几丝哭腔。
她把解开的皮带抽出来,搭在手上,下巴微扬,对这个又丑又黑,长相不及宋宴礼万分之一的歹徒不屑一顾道:
“本小姐才看不上你呢!”
话音刚落,便扬起手里的皮带狠狠鞭打它的主人。
“哎哟——啊疼疼疼——”
见此,宋宴礼先是愣了下,随后眉梢微扬,嘴角牵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惨绝人寰的叫声不绝于耳,池南霜却充耳不闻,狠了心要好好教训眼前的坏蛋。
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用力抽打着脚下的男人,小嘴一张一合骂个不停,画面有些滑稽: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打本小姐的主意!”
“要不是我现在回不去,我非得让我爷爷找人把你阉割了!”
“死变态,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人!”
“谁给你的胆子,连本小姐的人你都敢动!”
……
听到“本小姐的人”这几个字,倚靠在沙发上的宋宴礼眉峰微动,有些意外地掀了掀眼皮。
池南霜后面又说了很多话,但他的脑海中唯独记住了最后一句,深如潭水的眼眸依稀浮现出一缕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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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南霜专捡歹徒暴露在外面的皮肤抽打,打到最后胳膊都发酸了,但她还是没有停下。
“小姑奶奶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您行行好……诶哟喂——!”
——“不接受!”
“好好好,不接受那我不说了,您行行好别再打我了,再打下去真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