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段母心脏撑不住任何刺激,骤然间瞪大?了眼?,瘫坐在轮椅上。
段枂匆匆扔下项书玉向着母亲那边扑去:“妈!妈!快来人,去叫医生!”
段家举家忙乱,没人再管项书玉,项书玉在风雪里站着,他像是被丢弃在了荒山野岭中一般,孤零零的一个人。
项书玉慢慢回过?劲儿来,那些一时?冲动说出口的话,还有?段母惊恐苍白的脸映浮现在脑海里,他轻轻笑了一下,却近乎崩溃般跪倒在地上。
项书玉捂着脸哭。
他身体冻得僵硬麻木,不知道过?了多久,又?被段枂拽着手臂扯起来。
段枂眼?眶充血发红,目眦欲裂:“你在做什?么项书玉!你妈死了,你就要害死我妈是吗?你和她说这些做什?么!你要是恨我那你就杀了我好了!你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
这几天照顾项书玉已经?耗费了他所有?心力,他不是后悔照顾对方,只是看不到项书玉的情绪有?任何好转,也是会累的。
他觉得累,项书玉也觉得累。
项书玉反而?笑道:“我早说了,你应该把我送进?监狱。”
他脸上还在哭,笑起来并不好看,那张从来漂亮的面庞这个时?候却有?些狰狞:“早点放开手把我丢弃了,不就没这些事儿了?”
段枂看着他的笑容,一时?间说不出话。
他喘着粗气,又?将项书玉拽进?屋,一路拉上楼,将他扯进?自己的房间。
段枂“砰”地关上了门,道:“我妈醒之前,你就在这待着,哪也不许去。”
项书玉跌坐在床上。
房间里的暖气让他冻僵的身体渐渐缓和,他后怕又?胆怯起来,蜷缩着身体哆嗦着哭。
他不敢想象段母真的出了事怎么办。
段枂恐怕会恨他入骨。
明?明?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矛盾的,怎么就走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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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书玉又?在段枂房间里待了半个月,这两周段枂每天晚上都会回来,会给?他送饭。
然后洗漱之后,又?抱着项书玉入睡。
项书玉睡不好,他也睡不好。
他和项书玉说:“我母亲心脏不好,还在手术。”
项书玉没说话。
他总是在哭,段枂不知道一个人怎么能掉那么多眼?泪,但是项书玉不说话,这样无声的哭泣像无形的对峙,让他压力很大?。
段枂抱着项书玉,吻他的腺体。
他很想咬下去,咬下去,咬出血,让项书玉疼,但是项书玉已经?疼了很久了,他还是不舍得。
他对项书玉是愧疚,但是项书玉不应该拿他母亲撒气。
已经?完全纠缠不清了。
段枂叹了口气,整夜整夜失眠。
又?睁着眼?到天亮,他动了动身体想起床去医院,怀里本该睡着的omega却忽然哑声说:“我看不见了。”
段枂怔了一下:“什?么?”
“我……”项书玉嗓音干哑,像是说话艰难,又?有?些木然,“我看不见了,段枂,我是不是失明?了……”
段枂忙将项书玉扶起来,他仔细看着项书玉的眼?睛,是有?点失神?,是有?点奇怪,段枂说话时?语气都在颤抖:“什?么时?候看不见的?”
“……”
项书玉沉默了很久之后才说:“前天。”
你看,段枂根本不在乎你啊。
项书玉和自己自嘲地说。
日夜相处,却连他眼?睛看不见了都不知道。
真是令人发笑的爱情。
他笑出声,轻轻的,却让段枂听得毛骨悚然。
段枂抱着他赶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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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大?问题,可?能是哭多了诱发了急性青光眼?,”医生给?开了药说,“好好治疗还能恢复正常,先调整好心态吧。”
段枂松了口气,他双手拿着药,却还在抖动。
项书玉的眼?睛,听觉,还有?手都是无比重要的东西,容不得一点损伤。
他很怕自己和项书玉之间再生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仇怨,到时?候,他们就真的回不去了。
项书玉眼?睛上过?药,在床上躺着,面色还算恬静。
段枂坐在他身边说:“养几天就会好了,别?担心。”
“你母亲要是死了呢。”项书玉答非所问道。
段枂一时?无言。
“我恨你有?什?么用啊,”项书玉眼?睛上还盖着纱布,唇色很浅,双唇正在残忍地张合着,说着段枂并不爱听的话,“我不恨你,我最恨的人是你弟弟段林,但是能怎么办呢,我的身体爱他,好奇怪啊,他这样对我,我的身体却还是生理性地喜欢他,这就是信息素的影响吗?”
项书玉说话有?些颠三倒四:“恨他,伤害他,他也不会痛苦,你死了,或者你父母死了,他也不会难过?,他没有?心啊,他就是一个疯子,是一个怪物?。”
所以只能转嫁痛苦,治标不治本地伤害更多人。
项书玉疲倦地闭上了嘴。
又?过?了一会儿,他感到段枂似乎碰了碰他的脸颊,很轻柔的触碰,像是在触摸什?么很珍爱的宝贝似的。
段枂轻声道:“你和我母亲都会没事的,你想报复段林,我不拦着你,塔本亚音乐会错过?了,我会想办法给?你找新的合约,等你状态好起来,我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
项书玉没说话。
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段枂的施舍,他沉默了许久才说:“不用了。”
“为什?么说不用?”
“因为没必要,你再给?我什?么,我就会越欠越多,到最后会还不起的,”项书玉对着他笑了一下,“你不欠我什?么,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里我都是开心的,所以想我也不想再欠你什?么了,段枂,就让关系这么断掉吧,你之前借我的二十万我会还给?你,以后别?再见面了。”
段枂没说话,没答应,却也没有?拒绝。
过?了两天,项书玉的眼?睛好转,那天段枂还在段母那里陪房,他这段时?间在医院待了太久,很不喜欢医院的氛围,于是自己去办了出院手续。
他手上还有?穆定和给?他的大?笔钱,项书玉现在手上确实不缺钱,也能支付自己的各项医疗费用。
只是眼?睛看东西还有?点模糊,他没当回事,付了钱便离开了医院,叫了车送他回家。
江夏月的东西已经?彻底清空了,项书玉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走着神?,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逐渐认清了现实。
那个对他很不好的,却又?让他无法割舍的母亲,已经?彻底离他而?去了。
他不觉得轻松,也并不快乐,只像是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但常年积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