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解决。
赵九元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裳,还是下头那个女子亲手缝的。
不是嫂嫂,胜似嫂嫂了。
“请大王治罪!”昌文君带头请罪,芈姓一族纷纷俯首贴地。
昌平君这个丢人玩意儿!
赵九元在心里暗骂。
国夫人忽而咳嗽了几声,整个人显得十分凄楚。
嬴政袖子下的手渐渐握紧,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芈茵,而后决绝离去。
待嬴政走后,赵九元缓步走下台阶,解开披风盖在芈茵的身上。
“南山侯不可。”
芈茵抬头看向面前的女子,她的身形比自己瘦弱好几分,且尚在病中,怎能为她解衣?
芈茵挣扎着要将披风脱下来,赵九元按住她的肩膀道:“夫人,这是我能为你做的事,请不要拒绝。”
“南山侯……大王可有说如何处置芈姓?”昌文君跪步到赵九元跟前,焦急问道。
他一开口,所有芈姓一族的人都看向赵九元。
李斯摇了摇,阿元太过冲动,此时当不宜与芈姓掺合在一起啊。
“此事我等并不知晓。”赵九元摇头道。
芈茵忽然拽住赵九元的袖角,期盼着问:“南山侯,阳滋可还好?”
“我暂未将此事说与阳滋,但她是个极其聪明的孩子。”赵九元的暗示很明显,阳滋迟早会知道。
芈茵眼角滑过泪珠:“还请南山侯以后帮我照顾好阳滋,我什么也不求,只求她平安健康地长大,做一个明理知世的人。”
赵九元艰难开口:“好。”
历史上对嬴政的大老婆没有丝毫的记载,这段历史不知是人为抹去了,还是在战火中被焚毁了。
赵九元更倾向于前者。
第240章何等残忍
正史中,李信兵败源于昌平君叛变。然而真正的问题出在秦王这个决策者身上。
这其中一定还涉及到更深层次的政权争夺,只是历史资料甚少,赵九元不作任何揣度。
现在她规避了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的情况。但昌平君仍旧叛变了,这是改不掉的事实。
芈姓一族被驱逐出朝堂是必然的事。
嬴政不会杀他们。
同样的,芈茵也会做出自我的选择。
没了披风,寒风刺进骨髓,猫儿扭了扭身子,尽量环住赵九元的脖子。
那股力量越来越强,它是赵九元最后一层屏障,必须粘在她身上,保护她。
还站在大殿门口的李斯等人纷纷低下了头。
这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事,这些人昨日还是他们的同僚。
哪怕多数时候政见不合,还有利益纷争,可也上升不到立刻要人命的程度。
相处日久,谁会没有感情呢?
赵九元替芈茵拢好披风,又将手中的汤婆子塞给了她,而后压制住喉咙上的痒意,转身看了李斯一眼。
一行人缓缓出了章台宫。
还没走多远,便有内侍冲了出来:“南山侯请留步。”
内侍手中抱着赵九元的披风,李斯见状,立刻拿过披风给赵九元仔细披上。
赵九元轻轻咳嗽道:“怎么又还回来了?”
“诸位大人走后没多久,王命便送到了。”
“大王怎么说?”李斯立刻问道。
“大王说……芈姓自由了。”
意思是大王放过芈姓了?
隗状道:“大王之意,是不杀芈姓?”
“不,大王之意,是朝中再无芈姓。”李斯面色凝重道。
“那国夫人怎么办?”渭阳君惊呼。
国夫人身为大王之妻,只有一个结局。
众人都沉默了。
赵九元摸着尚且温热的手炉,心中升起无限悲凉,一人之祸,全族遭殃。
这就是昌平君的选择。
是他放弃了芈姓一族,也放弃了自己的女儿。
赵九元拂袖登上马车,李斯也跟了上来,他还有事要和赵九元商量。
上车之后,赵九元拿起马车里阿旺早已准备好的茶水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汤驱散了些许寒意。
她又喝了一小口清酒,顿时浑身都热了。
李斯见她如此迫害自己的身体,当即劝道:“饮酒伤身,你怎可如此?”
“无妨,我畏冷,每每喝上一口就好了,只是小酌一口,并无酒瘾。”赵九元放下小酒杯,又将猫儿放到怀中。
李斯叹了口气道:“阿元,阳滋这孩子还被蒙在鼓里,你打算如何?”
“有些事不是隐瞒就能万无一失的,阳滋是个早慧的孩子,我会将一切原原本本告知她,让她自己选择。”
“也好。”
李斯知道赵九元已经是强撑着了,于是在赵九元府中取了她已写好的应楚之策便走。
需要拟定出一个详细的可实施的章程来,此事交给他与王绾等人即可。
李斯走后,赵九元并未歇下,而是将阳滋唤到跟前。
“先生,您出去一趟身子更不好了,您是不是冷?阳滋给您暖暖。”阳滋睁着一双澄澈的眸子,将放在怀中的手炉放进赵九元的手中。
“先生不冷,阳滋,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呀。”阳滋脱了鞋,两人一起窝在榻上,赵九元将阳滋小小的一团搂在怀中。
这次猫儿出奇地没有争夺赵九元怀抱的拥有权,而是盘在了她的枕边。
“从前有个君王,他有一统天下之心。于是派遣自己的心腹大臣前往他国,拉拢各方势力,以更好实现一统,没想到他派去的心腹大臣竟然叛变了,导致君王派去的兵将损失惨重……”
阳滋听到最后已经泪流满面,她轻轻地颤抖着,仰头看向给她讲故事的先生。
“先生……阳滋明白了,阳滋想阿母了,先生我能现在就回宫见见阿母吗?”
“好,先生送你去。”
赵九元起身,为她拭干眼泪,又帮她穿上鞋子,整理好衣裳。
阳滋用袖子擦了擦眼角,转身目光坚定地对赵九元道:“先生,您身子不好,不要陪阳滋走这一趟,阳滋想要一个人面对这件事。”
“我让人护送你。”
“好。”
她已经八岁,不是当年的四岁小娃了,跟了先生将近四年,她得了先生真传,早已不是那不谙世事的小公主。
在政治敏感度方面,阳滋的天赋远超过她的哥哥扶苏。
她以后的成就不会小。
赵九元目送阳滋离去,她此行,将要送别自己的母亲。这对于孩子来说,将会是何等残忍之事?
“咳咳……”
她又咳嗽起来,阿珍连忙小跑着将热着的莲子雪梨汤拿来给赵九元喝下。
“莲子润肺,莲心却苦,还好现在有冰糖了,主子,还是让医师来给您瞧瞧吧。”阿珍心疼道。
“不用,我的情况我自己知晓,我这不是病。”赵九元拒绝道:“将研制好的墨水拿出来,我要处理政务。”
阿珍拗不过赵九元,只能给她将炕烧暖一些,然后吩咐厨娘做几道清淡又好克化的菜。
夜晚,赵九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