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练兵!“燕云火器队”!(第1/2页)
“这……这是天雷吗?!”
张玉和朱能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让他们的头皮瞬间炸开!
这简直匪夷所思!
张玉沙哑干涩的嗓子里挤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
朱棣没有回答。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手托着那根乌黑的铁管,另一只手轻轻拂过尚有余温的枪身。
山谷中的风吹过,卷起他衣袍的下摆,也吹散了铳口冒出的最后一缕青烟。
那神情,淡漠得如同在看一件微不足道的寻常事物。
可越是这份平静,越是让张玉和朱能感到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他们二人,一个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宿将,一个是悍不畏死的万人敌。
什么场面没见过?可眼前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他们数十年赖以生存的战争认知。
三百步!
洞穿双层牛皮铁甲!
还贯穿了水桶粗的硬木!
这已经不是“兵器”的范畴。
这是天威!
“王爷!”
张玉和朱能对视一眼,从对方瞳孔深处看到了同样无法抑制的狂热和敬畏。
下一刻,两人再也支撑不住发软的双腿。
“噗通!”
沉闷的两声,是膝甲与碎石的撞击。
这两位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悍将,竟齐齐单膝跪地!
他们不是在跪拜一个皇子。
他们是在跪拜一个崭新的、足以碾碎一切旧有秩序的未来!
他们是识货的。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根不起眼的铁管,意味着什么。
“神器!王爷!此乃神器啊!”
张玉的声音都在颤抖,因为极度的激动,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
“有此神器在手!别说三百步,就算是一百步!不,五十步内能有此威力,那北元的骑兵……北元骑兵算个屁啊!”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
“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射,在这种‘天雷’面前,就是个笑话!”
是的,一个天大的笑话!
蒙古铁骑纵横天下的根本是什么?
是机动力,是骑射
!他们可以凭借马速,始终与步兵保持在弓箭的有效射程内,像剥洋葱一样,一层层削弱对手,直到最后发起致命冲锋。
可现在呢?
三百步的距离,大明的神机营还在手忙脚乱地摆弄那些瓶瓶罐罐,而北元的弓箭,连铁甲的边都摸不到!
而这件“神器”,却能在这个距离上,一击毙命!
这意味着,战争的规则,被改写了。
朱棣心中豪情万丈,胸膛里仿佛有一头巨兽在咆哮。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要的就是彻底击碎这些骄兵悍将心中固有的壁垒,让他们明白,时代,变了。
但他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清醒。
他很清楚,这二十支火铳,只是一个开始。
脑海中,系统图纸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
最大的瓶颈,不是设计,而是工艺。
尤其是拉制膛线的“拉刀”,每一次使用都是一次巨大的损耗。
以燕王府目前能找到的最好工匠和钢材,制造一支合格的拉刀,其成本和时间,甚至超过了制造火铳本身。
产能,被死死地卡住了喉咙。
无法立刻装备全军。
那么,唯一的选择,就是打造一支“王牌中的王牌”。
一支人数不多,但足以在关键时刻,一锤定音的雷霆之师!
“起来吧。”
朱棣收起了那几乎不存在的笑意,脸上的神情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
他俯视着跪在身前的两员大将,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神器,也要人来用。”
这句话,如同冷水浇头,让狂热中的张玉和朱能瞬间冷静下来。
他们站起身,低着头,不敢再直视朱棣的眼睛。此刻的燕王,在他们眼中,已然与神明无异。
朱棣没有再多言。
他转身,大步流星,立刻返回燕王府。
王府的演武场上,三百名亲卫早已集结完毕。
他们是朱棣的影子,是原身留下的最忠诚的死士。每一个人的忠诚,都毋庸置疑。
朱棣的目光,如同一柄最锋利的刻刀,缓缓扫过队列。
他没有去看那些身材最高大、肌肉最虬结的壮汉。在他的视野里,那些孔武有力的猛士,与那些身形稍显单薄的士兵,并无区别。
他的标准,只有一个。
眼神。
双手。
脑子。
他的目光掠过一个肌肉贲起的都尉,那人挺起胸膛,试图展现自己的力量。
朱棣的视线没有停留。
他的目光落在一个不起眼的士兵身上。
那士兵身材中等,但站在那里,如同一截木桩,纹丝不动
。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神,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演武场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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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列。”
朱棣的手指点了点。
他又看向另一人,那人正在不自觉地用手指轻轻摩挲着腰间的刀柄,动作稳定而富有节奏。
一双极稳的手。
“你,出列。”
就这样,一个又一个。
朱棣亲自挑选。
不选最孔武有力的,只选那些眼神最冷静、双手最稳、脑子最灵光的。
最终,三十个人,从三百人的队列中走了出来。
他们站在朱棣面前,神情各异,有疑惑,有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种绝对的服从。
朱棣看着这三十张年轻而坚毅的脸,声音冰冷而肃杀。
“从今天起,你们没有名字。”
“你们的番号,叫‘燕云火器队’!”
“你们是第一批!”
……
数日后,剩下的三十支“燕云1型”神机铳,在耗尽了几乎所有珍稀材料后,全部打造完成。
总共五十支。
朱棣将这些人,带到了那处秘密的山谷。
他亲自担任教官,开始了魔鬼般的训练。
他从腰间取出一枚纸壳弹药,当着所有人的面,动作干净利落。
“看清楚了!”
“用牙咬开!”
“撕拉——”
“倒入火药!”
“塞入弹丸和纸壳!”
“压实!”
“激发!”
整个过程,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现在,你们来!”
数十名精锐立刻开始模仿。
然后,就是一片手忙脚乱。
有人牙齿用力过猛,咬破了纸壳,火药洒了一身。
有人倒入火药时手一抖,大半都漏在了外面。
更有人用通条去捅,不是太轻就是太重,节奏全无。
“太慢了!再来!”
“你们是猪吗!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好!”
“手残了?还是没吃饭?!”
朱棣的咆哮声,在山谷中回荡,比冬日的寒风还要刺骨。
这三十名在军中堪称精锐的士兵,在这里,被骂得狗血淋头,体无完肤。
但没有一个人有怨言。
他们只是咬着牙,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枯燥到极点的动作。
咬开、倾倒、塞入、压实……
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衣衫,又被山风吹干,留下一层白色的盐霜。
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后来的逐渐熟练。
终于,在第五天,队列中一个最灵光的士兵,在一分钟内,成功完成了三次装填和击发!
砰!砰!砰!
三声枪响,间隔均匀。
这是一个里程碑!
这个时代的神机铳,威力弱不说,一分钟能打响一次,都算老天爷保佑!
而在这里,最快的人,已经可以做到……一分钟,三发!
但朱棣的脸上,依旧没有半点笑意。
“个人的勇武,在‘天雷’面前,一文不值!”
他的声音愈发冰冷。
“你们要学的,是‘队列’!”
朱棣将五十人,分为三排,十六人一列。
他亲自站在队列前方,开始演练这个时代最恐怖,也最匪夷所思的战术——“三段击”!
“第一排!举铳!”
十六名士兵,动作整齐划一,将黑洞洞的铳口对准了远处的靶子。
“射击!”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十声巨响,几乎在同一瞬间炸开!汇成一道震耳欲聋的雷鸣!
“第一排!后撤装填!”
第一排的士兵立刻向后退去,半跪在地,开始重复那已经刻入骨髓的装填动作。
“第二排!上前!”
第二排的士兵踏着同伴的脚步,补上了空位。
“射击!”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又是十几声连成一片的轰鸣!
山谷中,死亡的雷鸣,开始连绵不绝。
在接下来的十几天里,整个北平,呈现出了一幅极其诡异的画卷。
城墙之上,高翔正意气风发地指挥着上万名劳工。
震天的号子声中,一块块巨大的砖石被搬运上墙。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朴实的、名为“有饭吃”的幸福笑容。
空气中,弥漫着从大锅里飘出的,香甜的玉米糊味道。
而在城外的秘密山谷中。
三十名眼神冰冷的“魔鬼”,正在朱棣的亲自监督下,进行着超越这个时代的死亡训练。
山谷里,时常传来“砰、砰、砰”的、连绵不绝的“雷鸣”声。
那声音,沉闷而富有节奏,穿过山峦,隐隐传到北平城中。
北平的官僚和百姓们,早已习以为常。
他们只当是那位深不可测的燕王殿下,又在演练天威,或是向上天祈求某种神迹。
他们对这位王爷的敬畏,与日俱增,愈发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