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寒毛直竖。
而金发警察面无表情,像是脚下的不是人,而是什么无生命物体。
周围的下属安静极了,甚至有人在劫匪想要将躲开时,强行将他掰成适合挨揍的姿势。
大胡子记者看的害怕极了,不小心发出声音,金发警察看了过来。
他蓝色的眼睛像是无机质玻璃,不喜不怒,冷酷极了。
大胡子记者连连后退,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警官,我什么也没看到,抱歉,我现在就走……”
但太晚了。
两个警察一左一右架住大胡子记者,在他的求饶声中将人拖走。
直到地上的劫匪发不出任何声音,像一坨有温度的沙袋,金发警察才终于停止动作。
“把犯人送到医院,我不希望他们在判决之前死亡。”
他摘下手套,擦了擦皮靴上的污渍,随手扔到劫匪身上。
“还有,弄清楚他们的同伙,全部。”网?址?f?a?b?u?页??????ū?ω???n?2?0????5????????
第48章
莫斯克医院,何长宜腿上缠着纱布,一瘸一拐地满病房寻找谢迅。
峨国医生只缝合了谢迅背上那道巨大的伤口,没有进行更多的治疗,他闭着眼躺在病床上,旁边的谢世荣怀里揣着包,一双眼不安地四处张望。
他峨语说得稀烂,本地医护不会说中文,双方各说各的,主打一个说完就算。
当看到何长宜,谢世荣一副抓到救命稻草的模样。
“哎呀,可算有个能说话的人了!你快和那帮老毛子说说,缝完伤口就不管了,这是什么意思?还给不给治了?”
何长宜也不推脱,当即去护士台找人,问清楚情况后,她回去告诉谢世荣:
“医院让先交住院费,没交费最多帮忙缝个伤口,这还是看在谢迅受伤严重的份上。谢叔,我不方便走路,就在这里守着谢迅,你去楼下缴费吧。”
谢世荣没动,闻言啐了一口。
“这帮老毛子掉钱眼了!人命关天,他们怎么就这么狠心呢!要不怎么说社会主义好呢,你看要是在咱们国家,受伤这么严重,肯定要先救人再收钱的嘛。”
何长宜很累,没力气和他多说,简单道:
“谢叔,我这里有一万卢布,你先拿去缴费,不够再补。”
顿了顿,她加重语气补了一句。
“救人要紧。”
谢世荣那点小心思被人看得分明,脸上有些挂不住。
“哪就用你花钱了,我和谢迅之间还谈什么钱不钱的,赚多少花多少都是自家人,他就像我的亲儿子一样……”
话是这么说,他手上的动作一点也不慢,麻利地拿走何长宜手上的钱,顺溜地塞进兜里。
“不过我正好手头没现钱,就借你的钱先用一用,反正你和谢迅关系好,回头让他还你钱好了。”
何长宜不耐烦地催促:“快点!”
谢世荣被吼得一激灵,没说完的废话通通咽回去,忙不迭地去缴费。
何长宜懒得戳穿,他一个行走峨罗斯多年的老江湖能不知道在峨罗斯医院看病前要先收费吗?
只不过是不舍得花这份钱,能拖便拖罢了。
在谢世荣去缴费的这段时间,何长宜撑着精神,笑容满面地和峨国医护套近乎,动作隐蔽地塞出去几个信封
——信封是她用捡的病历废纸临时叠的,里面装了一千到五千不到的卢布。
原本态度冷漠的医护们在收到信封后,低头往里面看了一眼,再抬头时脸上便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立刻就变得亲切多了。
当谢世荣拿着缴费票据回来时,谢迅已经换到了最好的单人病房,各式监控仪围在床边,两只手放在被子上,一只手输着血,另一只手则打着点滴。
何长宜坐在沙发上抬着腿,中年护士正小心地拆开她腿上的纱布,重新处理伤口。
谢世荣惊叹道:“乖乖,这峨国人的效率就是高,我才交上钱,你们这都享受上了!”
安顿好谢迅这边,何长宜拄着护士找来的拐杖,用护士台的电话打给董德志和两个私企代表。
何长宜安排他们住在乌拉尔旅馆,这家旅馆的老板是钟国人,服务员和住客也多是钟国人,对于不会说峨语的人来说,住在这里要更方便一些。
还在车上的时候,何长宜问几人接下来有什么安排,要是想回国,她马上订回京城的机票,将人安安全全地送回去;要是愿意留下来,她就安排一次莫斯克旅游,保证吃好喝好玩好,给各位压压惊。
董德志却说:“何小姐,你在国内提到的废钢在莫斯克吗?要在的话,我能不能去实地看一看?”
在火车大劫案后,没想到董德志竟然还记得何长宜邀请他们来峨罗斯的目的。
对于一般人来说,在国外经历一场死里逃生的劫掠后,只想赶紧回到安全的国内,或者放肆玩一场,彻底洗刷掉恐怖的记忆。
而董德志居然还能想着工作。
何长宜有些吃惊,反应很快地说:“当然可以,不过废钢堆场太占地方,我放在附近的小城市。您要是想看的话,我马上安排参观。”
另外两个私企代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道:
“啊……那要不我们也去看看?就是不知道远不远……”
何长宜闻弦音而知雅意,立刻说:“不远,离莫斯克很近,当天往返来得及,住莫斯克还更方便,您什么时候要看现场说一声就行。再说了,大伙儿历尽千难万险才来到莫斯克,也别光看堆场,去红场走一走,逛一逛沙皇王宫,正好我认识几个留学生,让他们来给大家当翻译和导游,再拍些照片,也算不白来一趟。”
于是皆大欢喜。
医院里,何长宜挂了电话,确认董德志三人没被出租车司机抢劫,已经安全到达旅馆。
对于跳车后不知所踪的彭主任,何长宜在火车上的时候已经第一时间告知车长,并联络了沿途车站,请他们派人在铁路沿线寻找一位四十余岁的钟国男性。
现在过去不到十二小时,目前还没有找到人的消息。
当时的情况看着是有劫匪的火车更危险,车外似乎更安全,但谁能想到跳车逃走后,劫匪还会强行刹停列车,下车去追人呢?
何长宜等人留在了看似危险的车厢,最终靠自己挣出一条活路,反而全须全尾地抵达莫斯克。
这世上的事,有时说不准。
何长宜在火车站留下联系方式,如果他们找到彭主任的话,请第一时间联系她。
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待了。
就像等待昏迷中的谢迅苏醒。
何长宜拄着拐走过来,试了试他手臂的温度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握住输血管。
隔着透明的管子,冰冷的血液穿过手心,带着她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