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旧面包车,车窗摇上去,看不清车内情况。
周诚出去问了一圈,不安地说:
“大使馆的工作人员说那车不是他们这儿的,严队,那车有问题。”
被派来莫斯克的都是局里骨干,严正川稍微一点,众人就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这是来盯梢咱们的!难怪我前脚收到消息去抓人,后脚人就跑了,合着是在大使馆门口安了眼线啊!”
“火车上是不是也有他们的眼线?要不怎么咱们坐车来的时候一个抢劫的都没有。”
“这帮人胆子可真大,连公安都敢盯梢!”
“队长,抓不抓?”
周诚急躁地说:“肯定得抓!要不然咱们还怎么开展工作?猫被耗子盯上了,这像话吗?!”
但严正川却说:“不抓。”
周诚:“啊?”
众人不解,严正川只说一句:“你抓人有证据吗?”
顿时,大伙儿都有些泄气。
害,都是国外不好,要是在国内,敢盯梢警察早就给他逮进去了!
“让他们盯。”
严正川放下窗户上的百叶片。
“你们几个跟我出去住,其他人留在招待所,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点了几个人,都是在莫斯克露面少、没去华人中走访过的,相对脸生,其中就包括周诚。
严正川带人从招待所的后窗翻出去,绕路坐地铁来到莫斯克著名的钟国旅馆,乌拉尔旅馆。
他自掏腰包,和前台要了相邻的两人间客房,他和周诚一间,另外两个干警一间。
当来到位于顶楼的房间时,隔壁客房的门忽然打开,一个熊一样强壮的峨国男人被推了出来。
注意到门口站着几个钟国男人时,他阴沉沉地看过来,目光中充满估量和防备。
严正川莫名其妙觉得这人格外不顺眼,心下归究为对方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十有八九是混黑的。
他毫不客气地看回去,双方目光对撞,走廊一瞬变成充满易燃易爆气体的密闭空间,一点火星即可引爆。
“阿列克谢,我不会和你回去的,你自己找理由告诉维塔里耶奶奶,总之,在我的腿好之前,我是绝对不会拄着拐去见她!”
突然,一道清亮女声响起,卷舌头的峨语说得顺溜极了,不看脸的话还以为是峨国女人。
周诚原本还很警惕,可当看到人后立刻惊喜道:
“何小姐,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何小姐?
严正川若有所觉地看过去,撞进一双顾盼神飞的眼睛。
“怎么不能是我?”
她拄着拐,一步从房间里踏出。
走廊尽头窗户投进阳光,不偏不倚地洒在她身上,像一条迤逦的金色披纱。
第50章
异国他乡,久别重逢,何长宜热情邀请众人来她房间叙旧。
她住的是套房,进门后是一间面积不小的会客厅,待客谈事都方便。
周诚与何长宜相熟,不拿自己当外人,大大咧咧地招呼大伙儿进屋。
队员们先看严正川,见他点了头,才跟在周诚身后进门。
一行人鱼贯而入,阿列克谢留在门外,顿了顿,默不作声地跟了进去。
严正川回头看他一眼,阿列克谢冷淡地看了回去。
目光碰撞,敌意稍减,估量和提防依旧,甚至更多。
何长宜行动不便,将周诚指挥得团团转,泡茶倒水拿饮料,还将小冰箱里的点心端出来待客。
“别客气,都坐,大家都是自己人,随意些。”
严正川进门后习惯性地扫视了一遍套房结构和摆设,视线落在随处可见的剪刀时停了一停。
老式铁剪子,入手沉重,通体乌黑,尖端锋利如刀,一扎一个血洞。
何长宜迎上他的目光,坦然地说:
“莫斯克治安不好,我放着防身。”
严正川看了看她的伤腿,委婉道:
“没用,你单腿发不了力,拿着也是多余。”
何长宜:……
周诚惨不忍睹地转过了头。
这严队什么都好,家世好学历高能力强,还有张帅脸,唯一的缺点就是长了张嘴。
普通人的嘴是用来说话的,他的嘴是用来凌迟的。
“严队,你坐你坐,先喝口茶吧……”
旁边熟悉严正川脾气的队员七手八脚地将人摁在沙发上,又拿了杯茶塞他手里,恨不能直接把他的嘴给缝上。
众人落座,周诚等人坐在长条沙发,何长宜则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阿列克谢走到她身旁,靠坐在沙发扶手上。
严正川端着茶,勉为其难地抿了一口,在队员们都以为警报解除时,他忽然来了一句:
“何小姐,你还是把剪刀都处理了吧,别到时候防身不成,反倒给犯罪分子提供武器。”
严正川扫了一眼何长宜露在袖子外的手腕,关节纤巧,皮肤白得发青。
他礼貌地提醒道:
“跑不动,打不过,旅馆里鱼龙混杂,你这样的来了就是送菜,留在这地方对你没好处。”
一片死寂。
突兀的,阿列克谢愉快地笑了一声。
何长宜:……
队员们:……
何长宜不动声色地用拐杖凶狠地踩了阿列克谢一脚,转过头笑容可掬地去问周诚:
“这些都是你朋友吗?你们这次来莫斯克是公干还是旅游?”
周诚赶紧接上话茬,将在座的同事们都介绍给何长宜。
而当提起来莫斯克的目的时,他卡了一下,询问似的看向严正川。
严正川放下茶杯,目光锋利地看向何长宜,突然问道:
“你听说过前段时间发生的跨国列车抢劫案吗?”
此话一出,何长宜顿时了然。
“不止是听说过。”
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她若无其事地说:
“电视台和报社都在报道这起抢劫案,不过,我所知道的要比记者们更多一些。”
何长宜对上严正川审视的目光,突然笑了。
“因为当时我就在那趟列车上。”
周诚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怪不得你拄上拐了,上次来人还好好的呢,这回突然就瘸了,指定是被抢劫犯打折的!”
何长宜不得不先纠正这家伙的用词。
“首先,我没瘸;其次,我的腿没被打折;再次……”
严正川打断了她的语文小课堂,追问道:
“你见过车上的劫匪?”
何长宜说:“不全见过,但也见了不少。”
当时列车刷新了四波劫匪,第一波和第二波被挡在包厢外,第三波停车去追跳车的彭主任,何长宜见到的是第四波劫匪,也是人数最多、最凶残的一波。
她盯着严正川,似笑非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