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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32

    安德烈讽刺地问:“你是想说是国家授予了他杀人许可吗?”

    何长宜说:“不,但你们的国家教会了他用杀人来谋生。”

    红灯转绿,安德烈踩下油门,轿车平稳地通过路口,只有握着方向盘的白手套上的褶皱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漫长的沉默。

    何长宜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是要找人把阿列克谢捞出来,一时痛骂这个混蛋,一时又在想千万不能让维塔里耶奶奶知道这个消息。

    轿车突兀刹车,接着是车门被粗暴甩开的声音。

    安德烈站在车外,面前是无穷无尽的枯黄荒草,萧瑟而肃穆。

    何长宜这才注意到,原来不知不觉间轿车已经开到了城市的边缘。

    她走下车,迎面刮来荒野的风,大衣在风中剧烈摆动,猎猎作响

    安德烈背对着她,声音几乎被风吹散。

    “我后悔将消息告诉你。”

    何长宜正朝他走过去,闻言停下了脚步。

    “我应该道歉吗?”

    安德烈转过身,神情压抑而沉痛。

    “你让我厌恶自己。”

    嫉妒,愤怒,贪婪,傲慢,以及欲|望——他犯下了七宗罪之五。

    甚至,还有杀意。

    他变得不像自己,或又像是变成更真实的自己。

    何长宜沉默下来,半响才开口:“也许是我的错,一开始我就不该打扰你。”

    话音未落,安德烈突然向前一步,与何长宜的距离呼吸可闻。

    “不,我宁愿去厌恶自己。”

    何长宜仰起头,犹豫地缓慢抬手,去触摸他的脸。

    安德烈没有动,眼神贪恋地黏在她的手上,而她却在将要触碰到时,迟疑着停下了动作。

    于是他拽下手套,一把抓起何长宜的手,俯下|身,将自己的脸贴到她手中。

    开始时是冰冷的。

    但渐渐地,在皮肤接触的地方升腾起融融热意,温度不高,却几乎能让人为此融化。

    “请不要离开。”

    安德烈低声地说:“即使看到了我的卑劣,也请不要离开……”

    何长宜上前一步,主动完成了这个拥抱。

    “我很抱歉,我让你痛苦,并且还将继续痛苦下去。”

    安德烈珍惜而克制地收拢双臂,仿佛怀中是一触即碎的薄瓷,让他必须压抑自己。

    “痛苦是灵魂在燃烧,这证明我依旧活着。”

    何长宜轻声地说:“你听起来像一个诗人。”

    安德烈小声地说了一句什么:“……总让人多愁善感。”

    何长宜抬起头,问他:“你在说什么?”

    安德烈没有回答。

    他小心地保守着这个人尽皆知的秘密,将它藏进没有锁的天鹅绒匣子。

    天色昏暗起来,深秋的阳光转瞬而逝。

    暮色中,轿车行驶在回城的路上。

    安德烈单手扶着方向盘,慢条斯理地将谋杀案可公开部分的案情告诉了何长宜。

    案件不算复杂,被谋杀的检察官死前正在调查盘踞汽车城的黑|帮,并据说已经掌握了关键性证据,足以将“汽车教父”送进监狱。

    但就在前天深夜,检察官被发现死于办公室,身中数枪,从中枪位置和弹道痕迹来看,杀手受过长期军事训练,而恰好,阿列克谢当天就曾出现在检察大楼。

    落魄的退伍军人,同时还是汽车城黑|帮骨干,没有人比他的嫌疑更大。

    当地警察在案发后立即将嫌犯目标锁定在阿列克谢,并在抓捕的过程中遭到猛烈反抗,出现数名警员受伤的情况,这更加重了阿列克谢的嫌疑。

    尽管最后他逃脱了当地警方的围捕,但也被列上了通缉犯的名单,举国追捕。

    安德烈看向前方路面,语气平静地说:“警察将包围德米特洛夫大街,我希望你能搬出来,或者回到弗拉基米尔市。”

    何长宜却说:“我不能走。”

    她不能就这样将维塔里耶奶奶交给一群警察,特别是一群峨罗斯警察。

    安德烈像是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安抚道:“我会让他们尽量不要打扰那位老人。”

    何长宜摇了摇头,说:“我不能在这时候抛下维塔里耶奶奶,我必须和她在一起。”

    安德烈的眼睛依旧看在前方,但原本扶着变速杆的手却去握何长宜。

    “你更重要。”

    顿了顿,他又说:“请相信我。”

    何长宜反手抓住他的手,“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

    无论如何,她不能在这时候离开。

    即使不是为了阿列克谢。

    但听在旁人耳中,她就是为了阿列克谢。

    那个该死的逃犯。

    安德烈忽又愤怒起来,冷声道:“那我现在就送你去弗拉基米尔市!”

    他一打方向盘,轿车从回城的道路拐向了另一条出城的路。

    何长宜只是叹了口气。

    “安德烈。”她喊他的名字,“别这样,这不像你。”

    安德烈沉默许久,再开口时声音低哑。

    “不,这就是我。

    但在最后,他还是将车开回了德米特洛夫大街。

    何长宜拉开门下车,在敞开的车门旁迟疑片刻,对车内的安德烈说:“请别将阿列克谢的事告诉维塔里耶奶奶。”

    安德烈则说:“如果他潜逃回家,你必须马上通知我。”

    何长宜再次叹气,重复道:“阿列克谢不是坏人。”

    “是,他不是坏人,他只是个杀人犯!”

    安德烈突然住口,带着几分狼狈,转头看向另一侧车窗。

    “别再提他。”

    他没再听到何长宜说话,只有车门被轻轻合上的声音。

    莫斯克的夜晚太过安静,静到能清楚听到上楼的脚步声,开锁声,以及最后的关门声。

    当安德烈再次转过头时,街上已经没有了何长宜的身影。

    他就坐在车内,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

    突然,雕塑动了起来,抬手重重砸在方向盘上。

    胖子和瘦子躲在街角,远远地盯着这边。

    胖子迟疑地问:“他失败了,是吗?”

    瘦子则说:“谁知道呢,不过我希望他失败,我可不想何小姐变成灰皮狗的女人,她会给那帮黑警送礼物的!就像送给我们一样!”

    胖子摇了摇头,“爱情太复杂了,我总搞不明白。”

    瘦子拍拍他的肚子,不走心地安慰道:“你只要搞明白炸馅饼和龙篙汽水就够了。”

    胖子沉思道:“或许炸鸡和可乐也可以,不得不说,霉国人的快餐真是棒极了。”

    瘦子盯着那辆伏尔加轿车,兴致勃勃地说:“说实在的,我真希望阿列克谢现在出现。”

    胖子迷茫地问:“啊?他会请我们吃肯当基吗?”

    瘦子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该死的,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