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踹开,来人指着南林,说——
“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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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畜牲:指动物。时指牛、羊、猪为三牲,而六畜则包括马、牛、羊、鸡、犬、猪,泛指人类饲养的兽禽类。
第80章黄道吉日:7
被指着的南林略微抬头,眼中闪过暗芒。
他跟着走了出去,离开后才发现,这里是间被上锁的偏房,不知道以前是拿来做什么的。
“待会安分一点......如果不是村长的安排,你哪儿进得了何家的门。”
来人一边在前头带路,一边絮絮叨叨地抱怨着,最后将南林推进另一间房间,动作迅速地锁上房门。
外边传来落锁时的叮咚声响,南林站起身,看向眼前破败的木门。
一鞭子抽下去,应该就会碎吧?
“听着,”那人又说,“晚上会有神仙来敲门,三扣代表一拜,他敲多少次,你就在门内磕多少个头。”
“如果能得到神仙的认可,明天拜堂之后,你就可以和你的丈夫一起成仙了。”
神仙?成仙?
南林扯下盖头,想起了村口的墓地,以及游戏的主线任务。
[焚烧九条潜龙的尸体。]
焚烧......
也许在这里,土葬与水葬都不代表着死亡。
而火葬才是。
所以那些因为各种原因惨死的人,在土葬之后才会变成鬼怪,返回大曲村。
[怨怨相报,永无止境。]
南林观察着这个房间,一张木椅一张木桌,一个不知道多少年前制成的衣柜,外加上床边张贴的两张“喜”字,便再没了其他东西。
这样看来,除了等到晚上,似乎也没什么其他办法。
并且,既然已经有了一个用来冥婚的“新娘子”,那刑泽越他们两个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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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刑泽越抱着腿,郁闷地缩在房间角落,将自己当作一朵正在发霉的蘑菇。
而在他旁边的草垛上,顾纵轩则是四仰八叉地仰躺着,半晌没有开口。
“虽然知道这个村庄就是个阴村,但一个人呆在这里,氛围真的很吓人欸......”
因为周围过于安静,只偶尔传来一些啮齿动物爬过的声音,为了缓解恐惧,刑泽越忍不住地小声嘀咕。
“我说,”顾纵轩像是诈尸般忽然抬手,“虽然我很希望变成一具尸体,但至少现在还算是个人......”
“哦哦哦,抱歉抱歉。”
刑泽越连连道歉,眼角却忽然瞥见了什么东西。
“你,你看见了吗?”他说。
顾纵轩翻了个身:“什么?”
刑泽越等了半天都没动静,小心翼翼地抬头,发现窗外没有丝毫异常。
可是......
刚才那走过去的东西,像是一个驼背的人。
顾纵轩忽然坐了起来,动作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利落。
“你你你,你怎么坐起来了?”刑泽越一边说,一边朝墙角缩了缩。
顾纵轩翻了个白眼:“反应倒也不用这么剧烈。”
刑泽越:“哦哦好,我尽量......所以你坐起来干什么?”
“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他说。
“我也这么觉得!”
刑泽越蹭的一声跳了起来,手中抛着一枚硬币,次次大凶。
顾纵轩则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摆处的灰尘。
这倒是刑泽越第一次看见这人端端正正地站好,而不是依着靠着什么东西。
于是他才发现,这人似乎还挺高?
抽芽似的,透光看过去纤长又有力。
顾纵轩摸了摸门,又象征性地敲了敲,最后一勾手,外边沉重的门锁便被瞬间解开,掉落在地。
在刑泽越震惊的目光下,顾纵轩回头说:“怎么样,要不要放弃南林,重新选择一个大腿来抱?”
刑泽越脸上的神情挣扎一瞬,而后说:“我感觉可以。”
毕竟活下来最重要。
顾纵轩笑了笑,“那错。”
刑泽越:“那我可以问问,你刚才那一下是和谁学的吗?”
“嗯......两种方法。你可以先被审判庭抓起来,然后苦练开锁逃跑技巧;或者和仇泽雅商量商量,让她来教你。”顾纵轩一边说一边推开门。
顾纵轩:“......”
下一秒,他又忽地关上了门。
“怎么了?”
“我觉得我要死了。”
“啊?”刑泽越一着急就结巴,“你你你,我我,你,你要是死了,我的,大,大腿怎么办?!”
“......”
顾纵轩第一次遇见比南林还要没有道德感、还会抓重点的人。
这时候不应该先问问他为什么会死吗?!
然而,还没等他继续说些什么,一把长刀就从门外迅速捅了进来,顾纵轩目光微重,收了笑,扑倒了刑泽越。
门被劈开了x,寒光又是一闪,这个人的头颅便应声滚落在地,又因为惯性朝前滚去,在地面蹭出好大一片血迹。
刑泽越:“!”
自己的大腿没了!
稍有重量的身体压在自己的身上,在极端的恐惧下,刑泽越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几秒后,他似乎明白为什么会多出一对“新人”了。
因为少了一对替死鬼。
[佛面生疮,皮毛覆怪;谓生人替死,保后辈太平。]
冥婚有悖天理伦常,操办者会被鬼差勾魂入地府。
因此一些地方会找来另一对生辰八字和新人相同的普通人,作为替死鬼,用死气掩盖生气,以瞒天过海,暗渡陈仓。
在这里,只要自己和顾纵轩死亡,那么那对新人就可以“万世太平”。
想到这儿,刑泽越不敢睁眼,只能借助顾纵轩的身体遮掩闭气。
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他的身边,发出如翻书似的声响,随后不带一丝温度地盯着他。
如此种种,就像是它在思考:这人真的死了吗?
刑泽越有些紧张。
这东西该不会想补刀吧?
他猜得没错,一个纸人立在他身边,嫣红的脸上挂着夸张笑容,抬手准备补上最后一击。
可外头却在此时忽然传来了人声,嘈杂纷乱。
它几乎是随着人声响起的瞬间消失不见。
只是听着,这些人声似乎在渐行渐远。
屋内,最后一滴氧气被榨干,刑泽越一把掀开身上的顾纵轩,如同溺水得救般拼命地喘着气。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肺部传来的疼痛,心脏似乎跑进了耳朵里,跳动的声音振聋发聩。
“喂......”
“谁!”
忽然传来的声音,刑泽越近乎是条件反射的掏出符纸。
“是我。”
刑泽越:这声音好像有一点点耳熟。
是顾纵轩?!
“你,你你你的脑袋在说话?!”
他吓得几乎变声。
然而刑泽越亲眼看见,顾纵轩没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