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我们好聚好散
宋泽原本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
只是他还没有走出办公室，薛孟孟从外面推们进来，眉眼弯弯，连声音都是甜的。
“阿泽，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答应过你，每年都陪你过生日。”
宋泽看着她纠结了几秒钟，沉声道：“孟孟，今天我……”
“阿泽，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庆生了。”
她说着顿了顿，眼圈倏地红了。
“以…以后结了婚，我就不陪你过生日了。”
宋泽心脏猛地一沉。
上午姑姑在电话里提过，周家对联姻的事，并没有拒绝。
他看着她，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
眼前的女人曾经舍命救过他，而他曾发过誓，要护她一生快乐无忧。
可这些年，她因为爱自己，受尽了委屈和痛苦。
甚至每天，都要靠褪黑素才能勉强入睡。
他欠她的。
然而脑海里许冉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挥之不去。
他答应了她，今晚会早点回去。
薛孟孟看出了他的纠结，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含泪扯出一个微笑，“你若是还有别的安排，我就不打扰了。我这就回去，顺便跟凯子他们说一声，让他们也散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背影单薄又落寞，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
宋泽终究还是没狠下心。
他大步跟了上去……
回到景苑时，已经是凌晨一点。
推门而入，一片漆黑。
以他这段时间对许冉的了解，她肯定不会在家。
只会更生气了。
但他相信，他们还有后半辈子长长久久的时间，他可以弥补。
而孟孟，很快就会是别人的新娘，他们这辈子注定有缘无分。。
宋泽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里跟着发空。
他掏出手机，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许冉的消息，静静地躺在屏幕上。
【宋总，生日快乐！生日礼物放在你房间床头上，记得拆哦。】
“宋总”两个字，刺得他眼角一抽。
但那句“生日礼物”，却像一簇火苗，点燃了他眼底的光。
她给他准备了礼物，早上还给他做了长寿面。
宋泽紧绷的神经悄然松弛下来，嘴角禁不住上扬。
许冉虽然还在闹，但心里还是有他的。
宋泽快步上楼，推开卧室的门。
床头灯下，一个香槟色的丝绒礼盒，安安静静地放在那里。
精致，郑重。
一如她那个人，做什么事都细致认真。
宋泽嘴角的笑意更深，仿佛能看到许冉挑选礼物时，那副认真又纠结的模样。
他走过去，指尖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轻轻抚过丝绒的表面。
盒子缓缓打开，并不是预想中的腕表、领带、或袖扣之类。
而是静静躺着几张折叠整齐的纸。
宋泽脸上的笑意，渐渐僵住，染上几分疑惑。
生日礼物怎么会几张纸？
他拿出那几张菲薄的纸，徐徐展开。
封面上那几个加粗的黑体字，赫然醒目。
【离婚协议书】
心脏骤然紧缩。
他慌乱地翻开。
一条条，一款款，清晰，明了。
离婚原因：双方没有感情。
财产分割：女方净身出户。
看到最后一页签名处，许冉的名字端端正正写在那，宋泽心口一窒。
笔迹隽秀且有力，每一笔的收尾都透着一股决绝。
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要与他彻底割裂。
他似乎意识到每次自己每次说让她不要闹了，许冉都不反驳，但却从没有妥协跟他回来，除了昨晚。
不，不会的。
她怎么可能会真的想跟自己离婚？
一定是今天晚上等太久，生气了。
宋泽下意识的想。
她是许冉，怎么可能会舍得跟他离婚，还净身出户。
她妈每个月都是十几万的花销，还有她那个赌鬼父亲，一个月几万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靠她在给曲甜打杂，她能供得起？
想到这里，宋泽心里稍稍缓和，将手里的几张纸撕了个粉碎。
……
次日一早，许冉开着车去工作室，车子刚出小区，被黑色的宾利逼停。
许冉看着宋泽从车里出来，知道他是看到了离婚协议。
这件事总要当面说清楚的，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她按下车窗，弯唇道：“宋总，麻烦你委屈一下，今天坐坐我的小破车。”
宋泽正有此意，他拉开车门直接坐了进去。
许冉开着车，没有去工作室，而是去了一个路边摊。
她停车要了一杯豆浆，一根糯玉米，一个茶叶蛋。
宋泽看着她，疑惑不解。
许冉上车后，并没有发动车子，而是将手里的早点递给宋泽。
“宋总，还没有吃早餐吧，我最爱吃的，你也尝尝。”
两个人看着彼此，都没有提离婚协议的事。
“看我干什么，吃啊？”许冉语气平静。
宋泽心里有些感动，就说她昨晚是生气了。
他看着许冉递过来的早餐，有些犯难，但接了过来。
这些都是他从来不吃的。
豆浆他觉得有豆腥味，不加糖不好喝，加了糖胃里泛酸受不住。
玉米，他倒没有不喜欢，单纯是胃受不了，不好消化。
茶叶蛋……
他看着手里的东西，犯愁，却又不能辜负了她的好意。
更不好评价，毕竟都是她爱吃的。
许冉看着他为难的样子，抿唇笑，“宋总若是为难就算了，毕竟我的喜好不是你的，你也从来没有顾及过我的感受。”
她话音刚落，宋泽拿起豆浆喝了两口，然后开始吃玉米。
许冉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她缓缓转移视线，抿唇望着车窗外。
心想，宋泽，晚了。
不是所有的过错和亏欠都可以弥补。
他一次次丢下自己选择薛孟孟时，他们之间就不是简单的欺骗。
而是他亲手将她一步步推开。
“宋泽，你没必要这么做的，昨天的生日礼物你应该收到了。拿到离婚协议我想了好久，在你抱着薛孟孟离开丢下我那天，我彻底想通了。”
“我们本就不合适，我对你而言就像你手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食物，而你吃惯了高端食材，普通的东西，你的身体会排斥，会不舒服。”
许冉说得情真意切，希望这么说能让他愧疚。
这样，他就没有理由抓着不放。
宋泽拿着豆浆的手微微一顿，垂眸道：“昨天临时有事，我知道你生气，我可以补偿，你想要什么？”
听到这样的话，许冉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抿唇，声音轻柔，“不需要，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宋泽，我是感激你的，我们好聚好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