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旁的太监却死死按着他,让他只能痛到翻白眼,口腔内不知何时被咬破,浓重的血腥味让他只觉这比下地狱还痛苦。
“奴、奴才想、想起来了……”
闻析艰难喘息,挣扎着说出这句话。
卢太后才抬了下手,太监将银针拔出。
闻析如同濒死的白鹤般,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
每一下喘息都十分的粗重,唯有一双泪水湿润的琥珀色眼眸,紧紧盯着地面。
“或许……或许新帝是瞧上了奴才的血。”
这个回答倒是让卢太后有些意外,“他要你的血做什么?”
“这个奴才真、真不知,但今日新帝才取了奴才一碗血,太后娘娘若是不信,可、可查验奴才的手。”
因为方才长时间的抽搐,闻析现在连一根手指头都没力气动。
太监上前,抓起他的左手。
粗暴的扯开了才包扎好的绷带,却见掌心的伤痕,切口锋利,看着的确是为匕首等利器所伤。
卢太后勉强相信,露出一个笑。
“看来裴玄琰也不是毫无破绽了。”
卢太后与身旁的嬷嬷低语了一句,嬷嬷离开了一会儿,回来后,手上多了一只手掌大小的玄黑锦盒。
“将这颗药丸服下,你便能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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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闻析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机会,便被扣着头,强行塞下了黑色药丸。
捂着喉咙,闷咳了好几声。
卢太后才又慢悠悠开口:“放心,虽是毒药,但只需你乖乖地听哀家的话,哀家便会保你不死。”
“但哀家的耐心有限,你需得尽快,获得裴玄琰的信赖,明白吗?”
闻析心头一凉。
裴玄琰此人是真正的帝王心性,多疑且心思深沉。
对于旁人都尚且存戒心,何况还是他这样伺候过小太子的,便更是没有半分信任可言。
原本闻析是打算徐徐图之,慢慢降低裴玄琰的戒心。
可如今被喂了毒,为了保住小命,闻析只能被迫改变计划,铤而走险。
闻析低眉伏地,“奴才领命。”
卢太后才大发慈悲的,放他离开。
等人都退下后,卢太后才不放心地又问一句:“确定这药丸,能起作用?”
“娘娘放心,阿凝炼制的药物,何曾有失手?”
“虽然通过这小太监的血,间接毒杀裴玄琰需要一定过程,但这也是咱们难得,可以对他下手的机会。”
卢太后:“阿凝下手总是没轻没重的,一个卑贱的小太监,死便死了,可别计划没成,便先将这本体给毒死了。”
“哀家等这次机会,已经等了太久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
夜已深。
太监所住的直房,乃是大通铺,一个直房里,一排连着可以睡十人。
此起彼伏的鼾声,在静谧的夜格外清晰。
闻析的身体很累,可他的精神却睡不着。
他来得最晚,好位置早就没了,所以只能睡靠门口,吹一夜冷风的位置。
闻析将头抵在墙垣,透过门缝,仰望高悬于天的孤月。
一如此刻孤援无助的他。
他从草荐枕下,拿出了日记本。
簿子已经很久了,边缘泛黄,翻折留下的痕迹十分明显。
而簿子的封面,写着“小析的日记”五个字。
可字体却与如今所盛行的所有字都不同,反而像是简化的一种字体。
闻析不知道这簿子是从何时开始写的,他甚至都不确定,这上面的字是不是他写的。
因为他在八岁时,生了一场病后,便失忆了,不记得八岁之前的所有事情。
那个时候,闻家还没因庄王一事而被牵连获罪,他也还是闻家受家人宠爱的小公子。
关于八岁的事情,都是闻家人口述告诉他的。
而这个日记本,便出现在他下榻的玉枕底下。
从第一页开始,记载的都是同一件事。
我要回家。
闻析不明白。
他是闻家受宠的小公子,父母恩爱,兄妹和睦,生活美满,若非后来的变故,他该是万千生灵中,最无忧无虑的贵公子。
可日记甚至是从一岁记起,那不同于这个时代的简体字,一笔一划,在簿子上留下深刻的印记。
那强烈的“回家”的愿望,甚至透过字迹,迎面扑来。
闻析猜测,这个“回家”,回的不是闻家。
可如若不是闻家,失忆前的他,究竟是对哪个家,抱有如此强烈的念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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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闻析想不起八岁前的记忆,但他总隐约觉得,“回家”这件事对他很重要。
所以他将这股强烈的念头,自动转化成,与闻家人团聚。
闻析拿着笔,翻到最新的一页,在那个“正”字上,划上一横。
自他入宫至今十年,日记本已经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正字。
可他还能,活过下一个十年吗?
闻析擦掉眼泪,将日记本藏回到枕下。
*
幸而这两日,裴玄琰没要求他放血。
但在御前伺候的日子也不好过,只因新帝因先晋王的谥号,以及入太陵一事,遭到了朝臣的阻止。
虽不敢在明面上阻止,但这些人企图将此事一拖再拖,除非裴玄琰松口皇后的位置。
这就是一场明争暗斗的较量,权看哪一方更有耐心。
裴玄琰又发一通火,宫人们齐刷刷跪地,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上去触新帝的眉头,哪怕是一直在他身边伺候的李德芳。
但闻析却在这个时候,悄然无声的,跪着上前,细致地将散落了一地的折子都给收拾了起来。
这一举动,看似悄无声息,却成功吸引了新帝的视线。
“都退下。”
在宫人们猫着腰腰退下时,裴玄琰再度启唇:“你,留下。”
闻析顺利的留了下来,他十分温顺而恭敬的,保持着匍匐的跪姿。
“近前来。”
闻析依言靠近,跪在了新帝的脚边。
裴玄琰居高临下,神情冷漠,“给朕按摩。”
“是,陛下。”
裴玄琰屈尊地抬了下手。
闻析起身,绕到他的身后。
伸出手,刚放到太阳穴的位置,新帝蹙眉,啧了声:“太凉了。”
闻析忙惶恐跪下,“奴才万死。”
“去烤热了。”
闻析不敢有任何异议,又跪到错金盘龙熏香暖炉前,伸出双手烘烤。
待手暖得差不多了,闻析才敢回到裴玄琰的身后。
跪坐在暖榻边,动作轻柔的按揉起太阳穴。
身后之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