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睡得可安稳?”
小太子都一一乖巧的回答了。
或许是搬出了冷宫,底下的人以为是新帝放出了新的信号,便不敢再那么明?目张胆的苛待小太子了。
只是小孩儿到底还是缺乏安全感,也唯有瞧见?他,才有了片刻的心安。
这次不用闻析说,小太子在回答完问题后,便又噔噔噔跑到里间,捧了一堆的宣纸,又噔噔噔跑回到闻析的跟前。
“闻析,我每日都有看?书习字,一日不落。”
闻析很是欣慰,即便身?处困境,小太子依然心志坚定,能够自觉认真学习。
将来重新夺得皇位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在闻析检查课业时,小太子便蹲坐在旁,用一双小手托着下巴,眼巴巴的,一眨不眨的盯着闻析。
被他盯得久了,而且小太子算是闻析一手带大的,他撅个屁,闻析都能猜到他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
闻析慢条斯理抬眸,“殿下表现得很棒,这次想要什?么奖励呢?”
听到了想要听的话?,小太子大眸一亮,抓住闻析的一根小拇指,左右晃啊晃。
“闻析今夜,可以陪我睡觉吗?”
在闻析开口?前,小太子委屈巴巴:“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说着,他还将自己眼下的黑眼圈,凑到闻析的跟前,让他看?自己没有撒谎。
闻析被他给逗笑了,捏捏他的小脸。
“好吧,既然答应了要奖励殿下,大丈夫一言既出。”
小太子立马举手接:“驷马难追。”
闻析笑,又夸:“真棒。”
小太子高高兴兴拉着闻析去睡觉,因为有闻析在,他甚至连平日里每夜都抱着才能睡着的布偶娃娃都不要了。
闻析刚躺下,他便自觉滚到了他的怀中,将小脸深深埋入怀里,还深吸了一口?气。
是闻析的味道,真好。
小太子安心的,闭上了双眼,“闻析闻析,今晚会有睡前故事吗?”
闻析哄小孩儿的手段可是层出不穷的,从前为了哄小太子睡觉,闻析每晚的睡前故事都不带重样的。
而且有许多故事,都是稀奇古怪的,闻所未闻。
小太子听得极为入迷,不知不觉中就会被哄睡着了。
闻析一面轻拍着他的后背,一面低声讲起了睡前故事。
罗汉床旁的烛火,在微风下跳跃着,倒映着此刻室内难得的一片温馨。
殊不知,在闻析抱着小太子昏昏欲睡时,勤政殿却是人荒马乱。
裴玄琰丢下新婚的贵妃,在回勤政殿的途中,还一直想着,这个时辰,闻析该是睡下了吧。
这小太监,平时只要他还没睡下,便会缩成一团,蜷在最角落的位置,只占据一点点的位置。
给人一种,随时随地?都能消失不见?,这个世上,便再难寻他的踪迹的错觉。
裴玄琰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这种难以掌控的感觉。
只是等他带着一身?的寒气,回到勤政殿时,龙榻之上却空空如也。
裴玄琰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想了一路的那抹身?影,面上那点笑意,顷刻消失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惊天?骇浪来临前的风暴。
“闻析人呢?”
一跪地?的宫人,颤颤巍巍的回道:“回、回陛下,闻小公公在酉时便下值了。”
裴玄琰冷笑,“没有朕的吩咐,他便敢下值离开了?”
“让他立刻回来!”
在新婚夜,裴玄琰满脑子都是这小太监。
而他倒是好,一抓住他不在的机会,倒是跑得比兔子都还快。
在宫人要下去时,裴玄琰又改变了主?意:“罢了,朕亲自去。”
他要亲手,将这不听话?的小太监抓回来。
今夜若是不适当的责罚他一下,他是不会长记性?听话?的。
在前往直房的途中,裴玄琰觉着身?子越来越热,热得他越来越烦躁,扯了扯衣襟。
这股难以控制的烦躁感,让裴玄琰不由?想,难道是毒又发作了?
说来,距离上回毒发,已经有小一月了,途中竟然一直没再发作过。
难道与闻析同床共枕,不再失眠头疼,便真能有效控制体内的毒了?
“快些!”
抬着御轿的宫人片刻不敢停。
可到了直房后,裴玄琰却再次扑空了。
如今闻析得圣宠,分了单独的一间直房。
可此刻,直房内空空如也,甚至漆黑一片。
裴玄琰原先还以为,闻析是不是见?他来了,便偷偷躲起来了,摸了下床榻。
很凉,说明?已经很久没人躺过了。
裴玄琰越发的烦闷且燥热,“人跑哪儿去了?”
李德芳见?状,忙命人将旁边直房的太监都传唤来问话?。
太监们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有太监想起回话?:“启禀陛下,在天?黑前,奴、奴才瞧见?过,闻小公公,似乎是往北边去了。”
李德芳及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儿:“陛下,北边似乎住着,一个老太监,名叫何维贤,是闻析的干爹。”
一个老太监,早便已经干不了活儿,裴玄琰自然是不会记得这么个小人物。
也压根儿忘了,先前为了逼出闻析,而险些命人杖杀了何维贤的事儿。
这些能要了人命的事,在裴玄琰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件再小不过的、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何维贤亦是没料到,竟会有人来寻闻析。
而且这人,还是新帝本人。
“老奴参见?陛下,吾皇万岁!”
裴玄琰燥热的快没了仅剩不多的耐心,“闻析在哪儿?”
“闻、闻析?他在酉时一刻,的确是来探望过老奴,但待了半个时辰左右,便回去了。”
裴玄琰又扯了下衣襟,“他并不在直房。”
“说,他到底去哪儿了,朕的耐心有限!”
闻析没有回直房?
何维贤先是意外?,但旋即,他便想到了一个人。
小太子。
对?于闻析而言,小太子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
可若是闻析真的背着新帝,去见?小太子了,并且现在还在小太子那儿,这无疑是对?新帝,明?目张胆的背叛。
所以哪怕何维贤猜到了,也是万万不能说的。
何维贤跪首在地?,“闻析已经离开好一会儿了,陛下恕罪,老奴、老奴实在是不知……”
话?还未说完,又燥又热的新帝,再也无法克制情绪,一脚将旁边的躺椅给踹翻在地?。
并且一手抓住何维贤的衣襟,将人粗暴的拽到了面前。
“撒谎,你知道闻析去哪儿了,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倘若再不说实话?,朕便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何维贤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