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宫宴,在一派歌舞笙箫中,裴衔月却是心中郁郁,尤其是瞧见,她所心悦的人,坐在她皇兄的身边。
甚至宫宴才到了?一半,皇兄便带着人直接离开了?。
自打上回闻析被狼咬受伤,裴衔月以为自己是为了?闻析好,而擅自做主,想?向崔太后求了?闻析。
没想?到却反而是弄巧成拙,险些害了?闻析的性命。
为了?这事儿,裴玄琰甚至亲自到了?公主府,将裴衔月给教训了?一顿。
后来裴衔月又了?解到了?其中的细节,得?知崔太后竟是想?活活以白绫勒死闻析。
但凡裴玄琰当时晚了?那么一步,闻析便已是一具冰凉的尸体?,而她别说是得?到人,便是连尸体?,怕是都瞧不见了?。
而在此?事之后,一向大大咧咧,随心所欲的安乐公主,头一回心有余悸,甚至也变得?畏手畏脚了?起来。
虽然她当时怼回了?裴玄琰,但实则,她却觉得?是自己害了?闻析,以至于他们只是隔了?宫墙,可?这些时日来,她却始终不敢去见闻析。
直到昨夜的宫宴上,裴衔月原本对这种形式主义的宫宴是并?不感兴趣的。
可?是她又实在是想?见闻析,便也还是去了?。
一到宴席上,她的目光便牢牢地锁定在了?那一抹削瘦的身形上。
一眼,她便瞧出闻析的面色似是好了?些,看着也似是比先前要稍微胖了?一些。
看来这段时日,他在皇宫过?得?还算是可?以,至少裴玄琰也是有说到做到,有在认真待闻析好。
可?当裴衔月看到,闻析竟然被安排在了?历来属于皇后的席位上,而他显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裴衔月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可?她没想?到,以她与闻析的交情,她邀闻析坐在旁侧,闻析竟拒绝了?她,反而是选择了?邱英。
头一回,裴衔月觉得?与她在沙场上并?肩作战了?多年的邱英,那张嘴脸看上去是那样的令人厌烦。
倘若没有这家伙横插一脚,闻析当是会与她同坐,她也能借着机会,与他说上话。
可?一场宴会下来,她非但没有和?闻析说话的机会,反而连多看两眼的机会都没有。
邱英讨厌,而皇兄更是个烦人精!
平日里他便霸占着闻析,在一场宫宴上,也将人看得?牢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闻析是他什么人!
不过?裴衔月也没想?到,她昨夜因为醉酒,而留宿在了?宫中,今日醒后打算出宫,竟是能有意外的收获。
“公主,我们昨日宫宴上菜见过。”
闻析觉得?裴衔月这声好久不见着实是奇怪,分明?他们昨日才见过?。
可?裴衔月却道:“昨日怎么能算,你都没与我说上几句话。”
闻析有点尴尬,他不知该如何回裴衔月,因为她看着他的目光,实在是过?于灼热,且还带着哀怨的味道。
“你是要出宫吗?正好我也出宫,咱们一道吧?”
虽然嘴上是邀请,但裴衔月已经?一两步的,走到了?闻析的跟前,生?怕他会跑了?似的。
闻析婉拒:“奴才要去的地方?,与公主府是相反的方?向,怕是与公主不同路。”
“没关系,正好我也闲着无事,你要去哪儿,我与你一道,说不准我便能帮上忙呢?”
闻析委婉表示:“奴才去的地方?,公主怕是去不了?。”
一听这话,裴衔月便不乐意了?:“普天之下,便是连战场我都去得?,还有什么地方?,是我去不了?的?”
“教坊司。”
没办法,裴衔月实在是纠缠,闻析急着要去找小妹,没工夫与她都纠缠,便直接道出了?目的。
便是连裴衔月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在听到教坊司后,亦是意外的啊了?声,并?且上下打量闻析,一脸的不可?置信和?震惊。
“你、你要去教坊司?可?、可?你去教坊司,能做什么?”
他一个太监,还能去教坊司找姑娘?可?便算是找姑娘,他也做不了?什么吧?
而且裴衔月实在不信,闻析这样清风朗月的人,会是个寻花问?柳之辈,哪怕他是个正常男人,她也不信他会做出此?等不入流之事。
“奴才有十?万火急的要事,若公主有什么事,我们之后再寻时间相谈可?好?”
裴衔月也看出闻析十?分着急,便确定他必然不是去找姑娘,当是有正事要做。
她便不再多废话,十?分干脆的翻身上马,二话不说,抓住的肩膀,凭借着蛮力,将人一下拽上了?马背。
这一下实在是猝不及防,闻析晃了?下,抓住马背的鬃毛,才算是坐稳了?身子。
但他腿之间,实在是疼痛,走路都困难,所以才选择出宫坐马车,而此?刻坐在马背上,简直便是一种酷刑般的折磨。
脸都一下疼白了?,但还是咬着牙忍住,“公主这是做什么,放我下来……”
“你不是说有十?万火急之事吗,坐马车太慢了?,我的战马可?是能日行千里,保准在一盏茶的功夫内,便送你到教坊司。”
说着,裴衔月豪迈的一甩马鞭,“坐稳了?!”
随着马蹄高高翘起,紧随着便朝前直冲而去,闻析往后一仰,险些被甩下去。
为了?稳住身子,只能抱住了?对方?的腰。
感受到身后环绕的手,裴衔月勾唇,这段时日来积攒的郁郁,都在这一瞬消失殆尽了?。
但她没看到的是,闻析脸色惨白,额头不断冒出了?冷汗,嘴唇都因为忍痛快被咬破了?。
而被甩在后面的吉祥,则是着急的跳起来喊:“等、等等奴才!”
没法子,吉祥只能驾着马车在后面追。
战马的速度,本就是一般的马都追赶不上的,何况还是四个轮子,拖了?轿子的马车。
“吁——”
裴衔月勒停了?马,她先翻身下了?马,转身朝闻析伸出手时,却被他苍白的脸色给吓了?一跳。
“闻析你怎么了?,可?是哪里受伤了??”
说着,裴衔月便要上手检查:“难道是先前受的伤还没好全吗?”
虽说裴衔月也不可?能会当众脱他的衣衫,但他受伤的部位,却是不可?描述的,且还是因为那档子事。
闻析本便面子薄,更别提他还是因为那档子事而受的伤,才导致骑马时腿更是一种折磨。
他按住裴衔月的手,缓了?口气道:“没事,多谢公主送我一程,教坊司此?地,公主女?子之身,还是莫要踏足为好。”
但裴衔月却毫不在意道:“你都去得?,为何我去不得??闻析,你该不会是背着我,私会姑娘吧?”
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