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也有一段时日了,当时知晓陛下的脾气。”
“陛下说不需要,便是不需要,若是有人偏要违背陛下的意思,不知贵妃娘娘可?还记得,御花园中那些被处死的宫人们?呢?”
薛如琢面上优雅端庄的笑,险些没有端住。
她如何会不记得,自然是记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止是因?为当时除她与崔太后之外的所有宫人,都被新帝一句话赐死。
就连她这个贵妃,也险些在湖中被活活冻死。
即便是缓了这么多日,每日都让太医调理,薛如琢更?是活在了药罐子当中般,也依旧没将身子完全调理好。
即便是再回想?起来,薛如琢也是恨得牙痒痒。
当然她最恨的,还是闻析。
倘若不是这个该死的太监从中作祟,让新帝对?他百般偏袒,她也不会遭了那样?的罪,更?不会颜面扫地。
但皇帝的马车纹丝不动,丝毫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要打开的意思,便足以见得裴玄琰对?她丝毫看不上。
不论是在宫里还是宫外,都不会为了顾及任何的帝妃颜面。
薛如琢只能维持着笑,福身一拜道:“如此,臣妾便不打搅陛下了。”
从马车经过时,清风吹起了帷幔。
薛如琢透过帷幔的缝隙,看见里头除了裴玄琰之外,还有一道身影,似乎与皇帝挨得极近。
只是不等她再细看,一道骑马的身影便挡住了她的视线。
“贵妃娘娘,你的车驾在这边。”
身骑高马的邱英,英姿威武的,朝着薛如琢将手一指。
薛如琢收回了视线,上了后面的马车。
而因?为方?才外头薛如琢的声音,让原本想?从新帝身上起来的闻析,一下不由停下了动作。
等到确认外头的人不见了,他才松了口气。
“放开,我要自己?睡。”
闻析真?是烦死裴玄琰了,只要有机会就要黏着他,原本晚上就日日谁在一张榻上,出个门还要抱着他,烦死了。
但裴玄琰都将人抱在怀里了,如何会松手,反而是安抚般的,亲亲他的鬓角。
“乖,如果不想?与朕两人单独在一个空间,不如朕叫贵妃一起上来,让贵妃看着你,躺在朕的怀里,这般是不是能睡得着了呢?”
闻析:“……”
他气不过,抓住裴玄琰的手咬了一口,“没人比你更?讨厌!”
裴玄琰哈哈大笑,“闻析,没人比你更?可?爱,更?讨朕的喜欢。”
每当闻析觉得对?方?不能再无耻的时候,裴玄琰总是能不断的刷新他的三观。
懒得和对?方?再浪费口舌,爱抱就抱吧,虽然闻析也不太想?承认,但是人确实是最好的抱枕。
这么枕在对?方?的大腿之上,的确是要比他自己?直接睡在榻上要舒服许多。
而且闻析是真?的很困了,没和裴玄琰拌两句嘴,他便打着哈欠,昏昏沉沉中睡了过去。
这次裴玄琰倒是没有犯贱闹他,只是在听着闻析的呼吸平稳,确定?他的确睡着了后,单手取了件织金龙纹狐裘,动作轻缓的拢在闻析的身上。
一手抱着人,一手拿着图册。
没错,就是昨日邱英新呈上的春宫图。
裴玄琰还没来得及看,恰好便在去秋山的途中看了。
他都盘算好了,正好在秋山要住上三日,这三日还能根据解锁新的环境,宫里的地方?他都已经做腻了。
当然,倘若闻析知道他一天到晚都想?着这档子不着边的事儿,高低得要踹死他不可?。
半日的路程并不算太长,但对?于?熟睡中的闻析而言,却?是眨眼就到了。
长长的车架在猎场的入口停了下来,崔太后等人都已经从车上下来了。
但新帝的车驾,却?始终没有动静。
崔太后自然不好先走,便打发人去问:“皇帝怎么还没下车,去问问。”
宫人上前询问,李德方?赶忙拦住,压低声线赔笑道:“陛下还在歇息,请太后娘娘先移步帐中。”
崔太后听这话,还以为是路途中皇帝太累了,所以便睡着了。
也就没有起疑,而是先带着人往猎场内而去。
直至外头来的人越来越多,皇亲国戚,文武百官们?都是要等皇帝先入场安顿了,才有资格按照品阶高低入场。
但是谁也没想?到,往常这个时候,皇帝这边早便已经在猎场的营帐内安顿好了。
可?等他们?一到,却?全都傻眼了。
只因?皇帝的车驾,还在门口的位置,一动不动,而外头的宫人侍卫们?则是都候在原地。
足以见得,皇帝到现在也还没下马车。
只是都这个时辰了,朝臣们?也都前前后后快到齐了,皇帝却?还没下车,以至于?后面来的马车,都只能一个个排在后面不敢动。
直到裴衔月来了,看到前头都快堵死了,还奇怪。
“今日怎么回事,为何都堵在门口还不进去?”
朝臣们?忙行礼:“见过公主。”
“陛下的车驾,还在最前头。”
裴衔月打眼一瞧,还真?是,她便下了马,快步走过去。
“皇兄是怎么回事,这个时辰还不下马车,莫不是在里头筑巢呢?”
旁人不敢打搅皇帝,唯有裴衔月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亲妹妹,敢上前直言。
邱英刚想?暗示裴衔月小声些,帷幔被撩起了一个小角,裴玄琰做了个手势,示意可?以放人进来。
见状,邱英以为闻析是醒了,便自觉往后退了一步,没有再阻拦。
而没有任何防备的,裴衔月一把开了车门,脸上还带着调侃的笑:“皇兄这个时辰还堵在门口不下来,莫不是在里头金屋藏娇,耳语私磨……”
话到一半,便生生的卡住,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个干净。
只因?,映入裴衔月眼帘的,是裴玄琰看似慵懒的坐在榻上,但怀中,却?枕睡着一个人。
一个他们?兄妹俩都十分熟悉的人——
闻析。
闻析睡得显然是很沉,而马车内又烧着金丝炭,温暖如春,以至于?连闻析那般常年面容苍白的人,此刻都因?为睡得熟,两靥带了点血色的红晕。
他睡得无声无息的,却?又是完全卸下心房的安睡,足以见得对?身边之人的放心。
而裴玄琰则是大马金刀,却?又带着不加掩饰的霸道的占有欲,以长臂将人搂着。
两人此时此刻的姿势,无论怎么看,都怎么诡异的暧昧不清。
虽然裴衔月没有往那方?面想?,但是任谁看到这副画面,都会觉得哪里奇奇怪怪的。
何况两人还如此亲密,裴衔月看的十分不舒服。
若是按照她的个性,早便已经嚷嚷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