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范围的庆祝一下便成,不必再如从前那般,宫中一有什么生辰,便大操大办,宴请一众朝臣,劳民伤财的,庭雪以为?如何?”
其实闻析也不是看不出来,虽然裴玄琰是让裴子逾坐在储君的位置上了,但是对他一点也不重视。
甚至从未让裴子逾参与到真正的政事之中,只是让他沾到了一点皮毛,真正的核心却始终未曾触碰过。
闻析知道,裴玄琰对裴子逾始终是忌惮的。
毕竟又不是自?己的血脉,而且裴玄琰的皇位,还是从裴子逾的父亲手中夺去的。
这个情况,只能?靠裴子逾自?己,而且闻析也深切的考虑过,裴子逾如今到底还是年少,虽然这几年或多或少也培养了自己的势力。
但也都是小打?小闹,都是一些官职不高?的东宫属臣,对于裴子逾真正的助力并没有多少。
而裴子逾的这个特殊情况,也是不太适合过早的锋芒毕露,这样只会更引得裴玄琰忌惮。
像如今这般,不太冒头,也不会出错,慢慢的苟着?,慢慢的培养势力,所谓厚积薄发,将?来才更有把握,可?以平稳的过度继承皇位。
“随便你,只要你不在储君的位置上打?主?意,你是皇帝,自?是你说了算。”
裴玄琰很是吃味,看似是在与闻析商议着?政事,但在不动?声色见,他已经离闻析越来越近。
“庭雪,若是你能?将?对太子的关心,放在朕的身上,哪怕是一点点,朕都要高?兴的三天三夜睡不着?了。”
在说话的同时,裴玄琰的手覆在了闻析的手背上。
闻析在瞪了他一眼的同时,很快抽回了手。
“你与太子,自?然没有可?比性。”
说完,闻析便起身,“没其他事的话,微臣便告退了。”
嘴上说着?微臣,但实则闻析可?没表现出一点对皇帝的敬重,说完扭头便走。
裴玄琰自?然是不会恼,反而是跟个变态似的,拿起闻析方?才用过的茶盏,对着?闻析喝过的位置,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同一个犯了病的瘾君子一般,充分将?变态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虽然裴玄琰每晚都会悄摸摸的,潜到闻析的寝卧内,抱着?人睡,但到底是偷偷摸摸,在这个过程中,也是怕对方?会醒了。
所幸闻析每次睡前都服了药,虽然是睡眠浅,但在一段时间内是不会醒的。
因此裴玄琰只要掐着?时间,在闻析醒过来之前离开,便不会被对方?所察觉。
只是到底,不能?如从前一般的光明正大,如苦行?僧一般的,熬了这大半年,裴玄琰当真是憋坏了。
所以只要有机会,他便会如此刻一般,跟个终极变态一般,通过闻析所接触过的外物,来聊以慰藉。
*
而对此毫不知情的闻析,则是在太子生辰这日,带着?一早准备好的贺礼,去了东宫。
生辰办得极为?简单,便是小范围的,来的也都是东宫近臣,便是来送个贺礼,吃一顿饭,甚至连歌舞祝贺都没有。
因为?裴玄琰的意思是,太子才不过十岁,为?了保持孩子的纯真,不可?沾染歌舞这些劣习。
虽然裴子逾在储君这个位置上也有将?近四年的功夫了,但朝野上下都看得出来,皇帝是并不喜这个太子的。
而且不知从哪儿?传出来的小道消息,近来有消息称,皇帝有意换太子,要从宗亲之中,挑选更为?合适的,养在膝下。
不过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在传这个消息,而闻析平时的重点都放在了新政上,因此在参加太子的生辰之前,还并未听过这个消息。
还是在去东宫的路上,闻松越与闻析提起了此事。
闻析不由蹙眉,“大哥,这消息是从哪儿?传来的?传多久了?”
“我也暗中探多,但目前还未探知到消息的来源,小析你常去太极殿议事,陛下可?曾有意或者无意,提过类似的事情?”
闻析摇摇首,“并未提过,其实这些时日,我也觉得陛下有些奇怪,前几?日我还问过他,但他只是想要废了薛贵妃,并未提到过太子一事。”
闻松越惊讶:“陛下要废了薛贵妃?虽然薛贵妃入宫为?妃已经有四年多了,也一直未曾给陛下生下过一儿?半女,但以薛家对陛下的辅佐。”
“即便是没有子嗣,陛下也没有必要,直接废了薛贵妃吧?此事薛相可?知?”
作为?最清楚其中缘由的闻析,却无法如实相告,只能?道:“我也对陛下说过利害关系,但陛下已拟下了圣旨,我便也不好多说。”
“不过这也是外人之事,我更在意的是,是关于另立储君的消息,大哥还是要继续探查,我也会找合适的时机,试探一下陛下。”
对于闻析而言,他最在意的,就是裴子逾是否能?够顺利登基。
虽然他不太信裴玄琰会废了裴子逾,毕竟之前裴玄琰答应过他,可?到底君心难测。
而且确实,裴玄琰对裴子逾实在是不重视,给裴子逾的资源都是最差的。
这还是在闻析回来了后,裴子逾的教育才有所慢慢提上来。
而在闻析空缺的三年时间里,裴子逾顶多便是在御书房听学,但学的也是最基础的四书五经。
若非有闻松越在,光是学那些知识,裴子逾压根儿?就不懂什么叫帝王之术,什么又叫御下之能?。
到了东宫,属臣们也都到了,见到闻析,立时便凑着?笑脸上前与这位帝王身边的宠臣打?招呼刷个脸。
闻析扫视了一圈,却并未见到裴子逾。
要是往常,知道闻析会来,裴子逾甚至早便已经在东宫门口翘首以盼了。
但今日,闻析都已经到了,却还不见裴子逾的踪迹。
“殿下呢?”
闻析问了宫人,在知裴子逾还在寝殿内。
他过去时,隐约之中,看到裴子逾似乎在和一个宫女说话。
“殿下?”
而在他出声时,很快裴子逾便走了出来,并未见他身边有什么宫女。
“闻析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会晚些到呢。”
闻析并未多想,而是将?手中拎着?的贺礼,递给对方?。
语调温和而带笑:“殿下,生辰快乐。”
裴子逾接过去,却并未在第一时间道谢,而是直接当着?闻析的面,将?贺礼拆了开。
是闻析精心所挑选的文房四宝,一只软枕,还有一颗成色上佳的净水琉璃珠。
“文房四宝,是希望殿下能?博闻强识,越来越优秀。”
“这是荞麦枕,我听大哥说,近来殿下夜里睡不好,总是失眠,以至于白日里没什么精神,这也会严重影响到学业,荞麦都是我精心挑选,劳烦妙语和青青缝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