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相处。
就好像,他们才是过日子的夫妻。陆霓尴尬地用食指抵了抵太阳穴。
蒋垣已经拿着宠物箱走在她前面,黑色的大衣被风吹的翩跹,衣角的颜色不是纯黑的了,大片沉闷的色调下,有光线在飞舞。
前面是植物馆,陆霓见蒋垣看得仔细,问:“你要买绿植吗?”
蒋垣说可以进去逛一下。里面的热带植物很多,千奇百怪的绿叶,但肯定没有她的花店布置的漂亮,只是简单的一盆盆摆在那里。
蒋垣确有意买一些放在家里,从他每周都订鲜花可以看出来,他对生活的质感是有要求的,并不是甩手掌柜,也不是少爷。男人再忙事业再大,其实很多事顺手就做了。
蒋垣粗略选了几个大型盆栽。
他选的其中很多是热植,最适宜的生长环境在18-30度。陆霓说现在是冬天,大概率到家就进入冬眠状态。新手无法掌握自然生长规律,就像她养蜥蜴一样。照本宣科,按图索骥,终究还是不得其法。
陆霓建议:“你等开春再养。植物的生命都是固执的,你可以慢慢摸索,很有意思。”
蒋垣安静看她。她养蜥蜴的确不专业,但这是她的专业,他不应该去挑战她的权威。
可是他没有要退的意思,眼睛看着她,“你不能来教我吗?”
“嗯?”陆霓假装困惑。
但是她分明听清楚了。
陆霓撇过头,过了会儿说:“你想买就买吧,挑战一下也无妨。”
蒋垣看她故作冷静,并不戳穿,填写了地址,付钱,让人送到家里去。
从植物馆出来,去停车场的路上,两人并排走,风把陆霓的长发吹起,扑咬到身边人的胸膛,蒋垣突然问她:“陈延陪你做这些事吗?”
陆霓摇头,从来没有。
陈延厌恶被家庭琐碎,还有她的私事牵绊住脚步。陆霓觉得,婚姻的功能对他来说可能是减少麻烦,而非增加麻烦。周末他宁愿在家通宵打游戏,也不愿意给宠物看病这种费时费力的事。
结婚伊始,陆霓以为他们会有来有往,对彼此的饮食起居互相照拂,虽然很俗气,但的确有相濡以沫那意思。
时间长了,真相总会浮出水面,陈延对他不想做的事十足冷漠。陆霓也就不期待了,她的个性注定无法捧着热腾腾的心,去追逐别人。
她并不会因此抱怨,毕竟家庭的开销是他主要负责,那么她就担起自己的那部分责任好了。协同合作,不给对方找麻烦。
蒋垣看她沉静的侧脸,轻轻摇头之后就再也没有表情了。
他在那一瞬间,也丧失了所有语言。
送陆霓回去已经是晚上了,街边亮起了灯。花店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跑。
蒋垣冷静宣布:“陈延回来了。”
陆霓抬头看向亮堂堂的地方,他就在店里等她。
蒋垣把车停在马路对面,手搭在车窗上,眼里有轻蔑笑意。持续一周的风轻云淡和粉饰太平,终于结束了。好戏即将开始。
“你猜他现在什么心情?”
陆霓怎么知道?
蒋垣不等陆霓回答,已经推开车门准备下去,陆霓快速抓住他的手,急色道:“你要干什么?”
“你觉得我会干什么?”
“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陆霓说,“你不要参与进来。”
她严肃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翻脸,把矛盾引发出来的是他,但陆霓不会总被人牵着鼻子走。
这仍是她的婚姻,她的私事。
蒋垣眉头深锁,思索片刻,他关上了左边的门坐回车里,原本只是反着握陆霓的手,转为双手捧住了她的脸,额头抵住她。
车里和车外完全两个世界,彼此的气息融汇在一起。虽然只有片刻时光,只有他们,扑面而来的相依为命感。
陆霓感受着他递来的冷冽气息,又很快清醒过来,一切都是幻觉。
男人的大掌撑着她的脑袋,陆霓被过近的距离激得呼吸急促,面颊涨红,她漏喘一口气都会被他察觉,“好。”他又笑,阴气沉沉,“你自己去跟他说,好好谈,别让我失望。”
陆霓还是那句话:“我有自己的节奏,不要催我。”
蒋垣放开她,指尖掸了掸她的毛衣领子,把被自己弄乱的发丝整理好,“去吧。”右边的车锁打开了。
陆霓下车时,吸了一口空气,蹿入心肺,无比透凉。
她穿过马路,走入店里。
小龙独自值晚班。陈延坐在她的墨绿沙发上,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机,陆霓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他很不耐烦。
“你去哪了?”陈延问,她今天不在家也不在店里。
“去花鸟市场了。”
陈延看见陆霓把透明箱子放在操作台上,又问:“一个人去的?”
这句话查岗风味太重,陆霓仍旧保持着不说谎的习惯,“两个人。”
“和谁?”
“一个朋友。”她摸了下耳边的头发,笑容温婉平静。
陈延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陆霓的朋友他几乎都记不住名字,只偶尔能看脸识别。
陆霓在旁边坐下来,打开电脑,若无其事地看今天的营业额,还没看两行,陈延就站起来:“回家吧。”
“等会儿。”
“我有事跟你说。”
“在这不能说吗?”
“霓霓,我刚说的是,回家。”陈延已经拿起陆霓的包,还有爬宠箱。
陆霓见他这么执着,无法,只好穿上外套跟他走。小龙早察觉陈延脾气不对,拦在陆霓面前,比手势:他今天一来就犯精神病,你小心点。
陈延看不懂手语,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他懒得理他,抓着陆霓的手。
小龙再次横进了两人中间。
陈延嘴角笑意凉薄,抬手就拨开了小龙,嘲讽道:“小鬼头,你在想什么,嘴不会说但眼神全露馅儿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小龙直愣愣地盯着眼前这男人,不为所动。
陈延牵着陆霓的手往外走,丢下一句话,“不该想的不要想,再惹我,我会让你再也见不到你的好姐姐。”
小龙趔趄到桌边,腰被撞了,疼得吸气。少年长得再高,可力量感始终不如一个常年健身的成熟男性。
陈延帮陆霓打开副驾的门,把她塞进去,关上,自己再绕到驾驶位,驱车离开。一气呵成。
花店马路对面,蒋垣降下车窗抽烟,他的神色凝固住了,半天手指才动一下。
*
陆霓到家脱掉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的羊绒打底,贴身衬得她身材极薄,不过仍然前后凹凸有致,线条柔美。
她先是去检查了阳台的花花草草,又看水箱里鱼的动态。
陈延身姿散漫,看笑了。她到家忙这忙那,植物畜生都需要她去关心,就是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