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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5

    “开心啊。”为什么不开心呢?

    “我却不开心。”蒋垣问她,“你说怎么办?”

    陆霓愣了愣,沉吟数秒,“我不知道……”

    蒋垣不觉得好笑,无论是用领带去恶心陈延,还是在他面前装正人君子,都没意思透顶,他来这里,不是为了跟另一个男人一较高下的。

    蒋垣听见她的回答,算意料之中,“你当然不知道。我早说过,你是恶而不自知。”

    陆霓也跟着笑,嗓音缥缈,有调侃的意味,“我如果自知,就不会这样了。”

    蒋垣好像也醉得不轻,懒得跟她周旋,“就这样吧。”

    “好,再见。”

    陆霓收了手机,蹲下去把枯萎的海芋叶片剪掉,冬天的花总是难养。她回到屋子里来,陈延不知道什么时候洗完出来,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悠闲啜饮。他嫌自己还不够醉,总擅长作死。

    目光却穷追不舍地粘着她的动线,陆霓觉得不自在,她扔了垃圾要回卧室。

    陈延突然开口:“蒋垣喜欢你。”

    他讽刺地笑起来,男人看男人的眼神错不了,他的直觉正确,荒唐的猜想也都全部验证。

    陆霓脚步顿住,“你今天晚上是故意晚出来的,对吗?”

    “你看见他今天的领带么,和你给我买的一样。”陈延对此感到厌烦,“如果他不恶心我,就不会有这个场面。”

    陆霓问:“那你觉得自己赢了吗?”

    “赢,是一个相对概念。也看跟谁比。”陈延滑动手腕,轻晃酒杯,目光变得凌厉狠辣,“我不是个争强好胜的人,但是看他落败,我很高兴。”

    陆霓目光坦然凝视他,“你还没说,自己赢还是输。”

    陈延也饶有兴味地看回去,眼神如同欣赏战利品,“算赢了半个棋子吧,”他略微抬一抬下巴,“你跟我回家,再觊觎,不甘心,也只能看着。”

    陆霓在心中慢慢品咂陈延的这句话。

    “霓霓,你不爱我,但也绝不会爱他的,这对我来说足够了。”陈延看透了,陆霓对待每个人,就像她专心做美女一样,一样的冷漠。她只专注自己。

    “是么?”陆霓抱着手臂,眼神微冷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陈延早已不在乎陆霓怎么看自己,他心里阴暗是被蒋垣激发出来的,但蒋垣算哪个鸟儿?

    又是沉默了好久,陆霓没像以前那样转头就走,她坐在陈延对面的沙发上,中间隔着一米多,要夜聊的态度,“其实我不太明白你在气什么,又想赢什么东西。是气别人喜欢你的老婆,还是男人的胜负欲?

    陈延听陆霓这句话,觉得有意思,他思考了一下,“也许都有。你知道自古以来,男人的胜负欲爆棚,通常是在争夺地盘,和女人的时候。”

    陆霓听明白了,她点了下头。

    陈延一口喝干了酒,他的头脑已经不清楚了,懒洋洋的又带着坏劲儿和陆霓说:“霓霓,你看,就算是不可理喻的痴男怨女,也只能是我们两个人。平淡的日子,这不就变得有趣起来了吗?”

    陆霓觉得陈延说得很对。她在今天对陈延这个人彻底失望,不用再留恋不舍。

    “陈延,我时常纳罕,我们到这一步,究竟是哪个环节出的问题。我去上海陪你,是想挽救我们的关系。哪怕在酒店碰到那个小姑娘,她真是年轻又可爱,我猜到你们会一起过夜,仍然没有动过离婚的心思。”

    陈延被酒精催的眼睛泛起血丝,瞳孔涣散,没法提起精神,他就这么红红地,努力地看着陆霓。

    “其实无法归结到哪个错误,也怪不了任何人,现在这一步是必然的。”陆霓说。

    陈延含糊地问:“你想说什么?”

    陆霓说:“我前阵子在网上读了一首诗,恍然大悟。”

    “杀死一只鸟儿最好的办法,

    就是无论它在争吵还是呼喊,

    无论它在诅咒还是哭泣,

    无论它在哀求还是呻吟,

    你都写成小鸟在唱歌。”[1]

    “把生活变得有意思,是你的目的,会自动无视我遭遇背叛的无措,我的挣扎和求救。”

    陈延想说点什么,他眼里有淡淡的消沉哀伤,身体却如散沙歪在沙发里。陆霓也不需要他说什么了,她走过去扶住他脖子,说:“没事了,睡吧。”

    多数分道扬镳的夫妻,总有那么几个必经阶段。信任危机,歇斯底里地争吵,做彼此生活里最熟悉的陌生人,最后冰释前嫌,但早已同床异梦。

    *

    陈延在第二天起床,把陆霓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陆霓不想走诉讼浪费时间,只能劝陈延同意。

    陈延这样的人,陆霓对他太了解,天之骄子习惯了当主角,为所欲为,他可以背叛别人,却不能忍受别人的背叛。

    陈延在春节前最后一次出差,去x省。中间他和锂电池公司的负责人见过几面,已经达成初步一致的投资意向。

    他从来没有在立场上“归顺”过蒋垣,在嗅到蒋垣对陆霓的猫腻之后,那种隔离感更加明确了。

    一家公司,两个有权势的人一旦有了私人恩怨,必然维持不久稳固的关系。蒋垣也很清楚这一点,他并不在意陈延对自己的忠心,但是他不允许陈延背叛公司。

    这个锂电池的项目,如果经由陈延的操作卖给别的公司,担责的还有他。

    蒋垣的怀疑不是没有依据,陈延是有前科的。

    陈延出差谁也没通知,是蒋垣在电话里告诉的陆霓,“他今晚不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

    “你说呢?”蒋垣拿开电话看了眼,笑她明知故问,否则他不会打过来,“晚上我来找你。”

    陆霓在郑明华家,临近年关,陆霓买了年货来关怀公婆。她是个相当有职业操守的人,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钟,还在好好做陈家的儿媳妇。

    陆霓在厨房处理鸡鸭鱼肉。砍骨刀利落挥下,母鸡脑袋瞬间落地,被陆霓捡起来丢垃圾桶。公公本想找她聊天,见这血腥场面,生理不适地走开了。家庭主妇和肉联厂的屠夫,本质无差。

    陆霓得以开小差,她拿出手机给蒋垣回微信,说今天不方便。

    蒋垣没回应她。

    陆霓盯着手机皱眉,她已经有点了解蒋垣的小脾气,不回就是不高兴、不同意。陆霓现在还不想得罪蒋垣,她如果能融到资,一定是蒋垣带来的。

    她只好改了个说法:“那我去找你?”

    蒋垣回:“八点来我家。”

    陆霓问:“去酒店可以吗?”

    等了半晌,蒋垣才说可以。

    陆霓陪公婆吃饭,郑明华说年初一就不让亲戚来走动了,她要去潭柘寺拜一拜。至于要求什么,陆霓没问,因为那跟她也没关系了。

    吃完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