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霓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大门,心里有一百种想法划过,她的眼里也有那么点说不清楚的痛恨,她都不知道恨从何来。
“好。”她也没有留恋。
一条线划出楚河汉界。
她的手放在门把手上,拧了拧,低声疑惑道:“门打不开了。”
蒋垣回头看她一眼。
陆霓语气有点着急,仔细研究,不知道怎么回事。
蒋垣走过来,一下就开了锁,呵!他把门往外推,让她出去。陆霓咬了咬嘴唇,已经迈出了门,却又退回,“哐”一声把门砸上,“我不走又能怎么样呢?”
“你不走,我走。”他说。
陆霓用身体挡住了门锁,让他没办法再打开。
他再次被她气得眼睛发红,摇摇晃晃,无法支撑,克制住愤怒,“你不要欺人太甚!”
“是谁欺负谁?”陆霓也一声声质问他,“从始至终,不都是你主动来找我的吗?我把你送回来,不辞辛苦,你不高兴就让我走,你和伤害我的别人有什么区别?”
“行,你可真行!”他拍手给她鼓掌,诡辩!
让她走,她不走;他要走,她也不让。
她和从前一样不讲道理!
两人之间暗藏汹涌,处在情绪的临界点上,谁都没有好脾气。陆霓仰头,怔忪的目光看他,他也低头凝视她,尽在咫尺的生动面孔,一呼一吸,眼里是发完火后的疲倦与刺痛,再没有力气挑起另一轮的指责与争吵。
陆霓不想这样。
她腾出一只手去抚摸他的俊朗脸庞,轻颤的眼睫,碰到滚烫潮湿的嘴唇,动作停住。是他的手覆在她手背上。
他把她的手心贴在自己唇上,亲了亲。
轻如羽毛般滑过,却让彼此都游目骋怀,头脑飘飘然,如坠云端。而这感觉又太过迅疾,猛然回神想多品咂一秒,余味已消失。
人总是贪心不足想要更多,再多一点,要历久弥新地停留在身体里。w?a?n?g?阯?f?a?布?页??????????ě?n????〇?2?5?????ō??
她踮起脚尖,拽他的领带,借力或者迫使他低头。男人的脸原本浴在灯光里,棱角都被柔化,呼吸全都落在她脸上了,小小的,在这方寸之间,四片唇贴在一起。
很奇妙。
因为陆霓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他的身体动过邪念,在这条长长的时间线里,他们也从未染指过彼此。
过去,他是她亦师亦友的存在,她单纯地爱慕他。哪怕同睡在一个房间里,中间是要加道帘子挡着的,帘子漏了光都会脸红心跳,痛骂自己龌龊。
但现在这个吻……她清晰感觉到,他们是对彼此有着吸引力的成熟异性。
陆霓屏息凝神,主动含住他的下唇。
蒋垣感觉到唇上有闷痛,她在咬他,他的眉宇间却舒展出豁达快意。
他豁出去了,也赌赢了。
她也舍不得他。
可能有点不熟悉对方的身体习惯,陆霓很快就亲的有点累,要停下来喘气休息。
“还好吗?”
“嗯?”
“累了吗?”
“还好。”气喘吁吁地回答。
没头没尾,莫名其妙的对话,两个人靠在门边,确切说只有陆霓后背贴门,蒋垣俯身低头,一瞬不瞬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和脸色,鼻尖已泛起热汗,两颊微红。他探出食指,揩掉她的汗珠。
“热吗?”
“不。”
他的衣服领子松垮掉,领带也被她拽得没眼看,皱巴巴的,严重折损了原本的价格。蒋垣再次握住陆霓的手,放在唇边,一一亲过指尖,又拜托她道:“帮个忙,把我的领带解开,好吗?”
陆霓有些羞愧,手攀上他的脖子,把在下面的一段拽出来,就能解开了,不到三秒。
蒋垣意识到她的动作熟练,是因为在别人身上练过,甚至练过无数次,这已成事实,而他只能忽略这一点。
“好了。”陆霓说。
她把领带丢到地上,嘴巴一张,就有东西滑了进去,他的舌尖。
蒋垣托腰把她抱起来,重新抱回客厅,他走得很稳,一边走一边亲。坐回沙发上,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他们唇齿香舌地亲吻着,而或也会嘴唇亲嘴唇,蜻蜓点水般,不熟悉彼此的身体可以慢慢地,上下求索。
最后蒋垣退出来后,却又吃了会儿她的唇,把那些湿润都带走,有始有终。两人抵着额头,缓缓胸腔里的激烈气息。
“怎么样?”他低声询问。
“什么怎么样?”
“和我接吻什么感觉。”
陆霓突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说,和陈延对比吗?他们不是一个风格的,他更倾向于循循善诱,更细腻,像铺开了去精雕细琢……但陆霓不想把他们放在一起。
她瞟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不想说就不说。”他把她的发夹摘掉,放到一边去,浓密的黑发顺势散落下来,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捧着她的脸,再亲亲腮边,耳朵。
陆霓被亲的有些眩晕,耳朵是她的敏感处,于是脑袋更深地贴着他颈窝。
*
他在接吻这一实践上暂停,但也仅仅是亲吻,就让陆霓感受到身体的电流蹿到四肢手指尖,不受控制。
时间过去很久,他的身体也已经被酒精侵袭,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看着陆霓说:“我喝酒了。”
“嗯?”她知道啊。
“很晚了,不要一个人回家。”他说,“留在这里吧。”
陆霓心说,他在颠三倒四说什么废话呢?但是想到他的确是喝醉了,就没有计较。
“好。”她点头。
蒋垣抬起手,再次把她揽到自己怀中,让她枕在自己胸膛,第一次这样程度上的亲密无间。
他再次想,就先这样吧。
她心里有他的位置,为他放弃了很多东西,舍家弃业,留在他身边。
陆霓听见他沉稳有力的心跳,竟久违地一种找到港湾的归属感,她有股冲动,想停下来了,闭上眼睛和他一起休息,但是她又很快让自己清醒过来。
也许他在这醉酒的一时半刻,是十分喜欢着她的,喜欢到不行。
可是类似于喜欢,这样的东西太虚无缥缈了,是可以随时被收回的,等到明天他的酒醒了,就不那么喜欢她了。
很多年前她就相信过,可是他没做到承诺,还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她人财两空。
他是这样,陈延也是。
陈延都对上帝发誓了要忠诚,爱护她,一样做不到。
陆霓不怪他们任何人,每个人都各有难处。
人总是会为冲动买单,比如他喝酒了,也发火了,所以她主动亲了他。陆霓也知道他因为自己不离婚而烦躁恼怒,她仍不想现在就告诉他事实。
她能做到的,是利用好每一条信息,发挥最关键的作用。
第59章ch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