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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入宫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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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流月道:“阿娇不知道怎么想的,似乎不太搭理我,我该怎么办啊,我真的很想和她做好朋友啊,难得遇到这样好的一个女子,我不想错过。”秦梦秋道:“你这个人啊,我也懒得说你啦,自己好好反省吧。”柳长风道:“阿丽到底何时回来,几天不见,我有点想她。”金流月道:“可是小四不是与她相好吗,你这么做不太好吧,况且梦秋也在,你怎么这样说呢?”柳长风道:“我只是把阿丽当做一个小妹子,没别的,你别多想。”秦梦秋道:“附近的人谁不知道你们两个家伙好色如命,不过大家看你们为人侠义,也不太计较,关于阿丽,你别做梦啦,就算她不喜欢小四也不会理你的。你比她大了那么多,怎么可能?”柳长风道:“我也感觉自己比她老很多,唉,还是算了,她就算回来又有什么用呢?”

    刚说道这里,阿丽从门口慢慢的走了进来,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穿一件蓝色长衫,表情淡淡的,让人忍不住被她吸引。秦梦秋上去拉住她的手笑道:“阿丽,你回来啦,谷子收完了?”阿丽点点头,和秦梦秋一起坐在院子里,她看上去有些不太开心,整个人瘦了一些。柳长风道:“小四呢,怎么没有一起回来?”阿丽道:“他还有些活计,晚点过来。”阿丽和秦梦秋很久不见,说说笑笑的,很快开心起来,反而柳长风和金流月说不上话,只好在一旁陪笑。聊了一阵,喝了一会茶水,小四和阿娇也到了。小四道:“我还以为你们几个不让我们回来了,真的很难过,后来听阿丽说柳大哥一直在找我们,于是我找了阿娇一起回来。”他看起来有些惊喜,可以肯定他真的很喜欢秦淮山庄的生活。柳长风一阵感动,苦笑道:“对不起,小四,我这个人总是反复无常,但我可以保证,不会再抛弃你们,近来若是没有你们三个的帮忙,山庄没有任何作为,我实在是有些汗颜。”阿娇跑到金流月面前,说道:“你在干什么,最近有没有练剑?”金流月道:“我最近忙着看书,没有练剑,你来了就好了。”

    柳长风道:“流月,其实山庄的生活真的很不错,我不该总想发财。”金流月道:“我也习惯这里的平静,如今多了她们几个,更加热闹。”柳长风道:“是啊,以前总想到处去玩,真的很累。”金流月道:“你可有什么新的计划?当然是猎艳方面的?”柳长风道:“没有,就这样呆着,这样很好。”

    秦梦秋道:“有时间读书练剑不是很好?”柳长风道:“可是如果不出去行走无法提升修为啊。”金流月道:“是的,虽然每天练功,可是没有什么进展。”秦梦秋道:“你不是想去峨嵋山吧,那里有很多老情人。”柳长风道:“峨嵋虽好,但已经太久没有拜访,恐怕很难上山,算了,我们就在城里行侠仗义吧,只要有心,到处都是江湖。”

    金流月道:“好久没有出去玩了,真是难熬啊。”柳长风道:“你说去哪里好玩?”金流月道:“不知道峨嵋派的女子最近有没有到金陵城行走,若是来了,我们不可错过这个好机会,一定要好好结识一番才是,我们两派向来多有来往,各种生意也有照应。”柳长风道:“是的,华山和峨嵋应该多来往才对,重要的是喝酒聊天,这才是最开心的事情。”

    柳长风道:“流月,你在干什么?”金流月道:“发呆。”柳长风道:“隔壁好像来了两个美丽多情的大姐,我们要不要去拜访一下,呵呵——”金流月道:“别去了,每次都失望而归,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为什么找个丰满的大姐这么难呢?”柳长风道:“这次不同,很近,近得在这里也能看到她的阁楼。”

    金流月道:“可是她会和我们说话?”柳长风道:“当然会,我们准备一壶好酒,自然可以和她们做朋友。”金流月道:“可知道她们的来历,是否来自南海或者魔教?”柳长风道:“你怀疑她们是邪派中人?这有什么关系,邪派中往往有美丽多情,心怀正义的女子,我们不可以错过这两个女子,我看她们也蛮寂寞的,我们应该好好陪伴她们。”

    柳长风和金流月自从几年前被关在秦淮山庄之后,从未走出一步,每天只在山庄饮酒聊天,说些风花雪月的故事。看官,你道为何?两人明明一身武功,而且山庄没有人守卫,为何不敢出门一步?说起来不值一提,原来柳长风已经厌倦江湖,金流月早想回秦淮府,可是不好独自离开,至于秦梦秋,行踪不定,偶尔来看两人。这日,两人正饮酒,说道隔壁新来的两位女侠,二师兄孙淮英忽然来访,他笑道:“两位师弟,多年不见,我知道两位早想离开此地,如今机会来了,师父说了,两位师弟只要能够完成一个小小的任务,即刻解除囚禁的生涯,只是不知两位可否愿意为师门效力?”柳长风和金流月当然没有什么不愿意的,忙点头答应。孙淮英道:“事情很简单,本门一本剑谱落入一名贼人手中,师父让你二人出手取回,至于那贼,是杀是留,随你们高兴,简单吧。”柳长风道:“不知那贼是谁,现在何处?”孙淮英道:“就在隔壁,新来的那两位女侠肯定知道,你们不是正要去拜访,正好,至于其他之事,下次再聊。”他似乎有要事,走得很快,让柳长风有些吃惊,这位二师兄向来不轻易出马,如今是怎么了。

    柳长风道:“流月,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理?”金流月道:“随便啦,反正我们不可能轻易离开就是了。”柳长风道:“我们终于可以出去了!这个机会一定不可以错过,虽然二师兄没有说明剑谱到底是那一本,但我们不管那么多,这次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两人出了山庄,来到浮生戏园,找园主汪梦远打听消息。汪梦远笑道:“难得你们能够出来,好吧,我就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其实那剑谱正是《寒梅剑谱》,你早已不再陌生,当年在峨嵋早就听说过了,至于为何转到华山而后又失窃,那就不得而知了,哈哈——至于那两名女侠,恐怕不是等闲之辈,你们自己调查吧,我还要去说书。”两人喝了几杯茶水,转到山庄隔壁的大宅之前,敲门等候,一名老妇人开门问道:“两位可是柳长风和金流月?”两人奇怪万分,点头称是。老妇人笑道:“主人早已等候多时,跟我来吧。”大厅中灯火通明,两名中年美妇正在舞剑,剑招奇幻无比,为柳长风生平仅见。其中一名穿白色宫装,面貌有些似曾相似,可柳长风想不起何处见过,只凝神观看两人剑法,忘记了最初前来寻芳猎艳的初衷。白衣美妇笑道:“柳长风,可还记得我?”柳长风道:“有些眼熟,可是峨嵋故人,这几年我忘记了很多事,对不起。”柳长风道:“她们看似峨嵋派的人,只是似乎不太熟悉,不是我们以前见过的那几个女子。”金流月道:“我们真的要过去找她们喝酒?”柳长风道:“随便了,反正没事干,就过去玩玩。”金流月道:“可是,她们若是拒绝和我们说话,又当如何?”柳长风道:“应该不会,看她们虽然是武林中人,但并非不近人情,江湖儿女,自然比较容易相处,这就走吧。”两人来到隔壁的大宅之下,只见门上写着“红梅山庄”四个大字,门口有八名汉子守卫。两人刚到台阶之下,一名大汉大喝道:“什么人?”柳长风道:“在下柳长风,这位是我师兄金流月,求见此间主人。”那大汉一听两人名字,愣了半天,问同伴道:“有没有听说过这两个名字?”众大汉摇头大笑。两人正要出手,一名老妇人出来说道:“主人有请。”众大汉忙退开,让出道路。两人随老妇人来到大厅,只见厅中两名中年美妇正在喝酒,其中一人年纪稍长,笑道:“两位请坐,我们姐妹早已等候多时。”柳长风道:“两位认识我们?知道我们要过来?”那美妇道:“两名的大名,江湖上谁人不知,我们姐妹能和你们做邻居,十分有幸。”柳长风道:“未请教两位的名字?”那美妇道:“我叫薛彩霞,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到峨嵋山的时候,我们见过,只是你不记得我罢了。”柳长风道:“这个名字可不是一般人,在峨嵋派辈分极高,应该算是我的前辈,前辈怎么会记得我这样一个无名小子呢?”薛彩霞道:“其实我一直在找你,终于在金陵城秦淮山庄找到,我费尽千辛万苦,你可知道为了什么?”柳长风道:“为什么?”

    薛彩霞道:“听说你喜欢帮助我们峨嵋派的人?”柳长风点了点头道:“是的,尤其是你这样令人敬重的武林前辈。”薛彩霞道:“我只是个普通江湖人。”柳长风道:“你有什么烦恼,就说吧。”薛彩霞道:“你似乎有些累。”柳长风道:“我很无聊。”薛彩霞道:“来我们喝酒。”两人干了一杯。

    柳长风道:“你为何找我?”薛彩霞道:“我只能找你,只要你能帮我,你一定要帮我。”她看起来非常可怜,确实需要帮助,像她这样一个美丽多情的女侠,在江湖上只要一开口,谁都会出手相助的,更何况柳长风。柳长风对她这样成熟迷人的女侠最难以拒绝,自然点头,一口答应下来。两人谈了半天,然后定下计划,之后柳长风和金流月返回秦淮山庄。

    此时华灯初上,长街上热闹非凡。长街上最热闹的是一家酒铺,此时一个白衣人正在饮酒,气度非凡,正是多年不见的大师兄武行空。两人上前坐下,三人一起饮酒。武行空哈哈大笑,高谈阔论,语出惊人,让两人十分佩服。三人喝了几杯之后,说起别来经过,都十分感慨。武行空道:“最近二师叔功力大增,心情愉快,于是给我安排了一个美差,你们两个想不想一起去啊?”金流月道:“正好我们要找差事,当然跟随大师兄。不知是何任务?可有美人,若是没有,我们就要考虑一下了,到底值不值得冒着晚风继续行走江湖啊。”武行空道:“最近南海又有新的动静,一批南海门的杀手潜入金陵城,这一次可不得了啊,估计人数不少,据说在百人以上啊,这么大的场面,连师叔都震动了,亲自带人在城中巡逻,发誓要抓住所有南海奸细,师叔说了,这次带头的是一名隐退多年的江洋大盗,命我务必小心,将其盯死,随时向他汇报,当然了,此人手下的美女很多啊,多得要不完,你们两个小子不可错过。”柳长风暗暗好笑,这是什么美差,摇头道:“此事看来不太好玩,师兄自己去吧,流月我们回去。”

    武行空为人独来独往,也不多说,挥手道:“好吧,到时候别后悔。”两人继续返回山庄。金流月有些不解,问道:“为何不答应师兄,他看起来也没有信心,不然不会找我们帮忙。”柳长风道:“我看南海门就那么几个人,不是汪红絮就是翠羽,唉,都是认识的,不好出手,你别听大师兄的,他也就说大话,哪里有什么百人,最多不会超过十个人。”金流月笑了笑,不再说话。两人加快脚步,很快回到了温暖如春的山庄。

    金流月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柳长风也有点疲倦,休息了一阵,忽然想起薛彩霞和武行空所说的话,心想会不会两人说的是同一件事,若是如此,那薛彩霞极有可能是混进城中的奸细。柳长风来到书房,翻阅薛彩霞的资料,在峨嵋派的传记中,对她的记录很少,几乎没有。

    柳长风随便翻了几本书,喝了几口茶,有些无聊,脑海中又浮现起薛彩霞丰满的身段,艳丽的容颜,她是个,而且成熟诱人,没有人可以抵挡她的诱惑。柳长风虽然见过不少女人,还是忍不住对她动心。

    就在此时,薛彩霞的笑脸出现在窗外的月光下,她笑道:“我知道你一定在想我,所以,我过来陪你。”话一说完,她早已到了柳长风身边的长椅上坐下,香风勾起柳长风的遐思。柳长风忍不住搂紧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她并不挣扎,似乎非常镇定。柳长风道:“你胆子不小。”她是个成熟饱满的女人,而且武功很高。薛彩霞道:“我知道你喜欢我这样成熟丰满的女侠,年纪比你大的,对不对?”柳长风点点头,并不否认。薛彩霞忽然道:“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的来历,我经历过些什么事情?”柳长风摇头,没有回答。

    柳长风知道她一定会自己说出来,如果她不愿意讲,就说明她对自己没有什么真实的感情。两人十分亲密,无话不谈。柳长风道:“她们是我的朋友,梦秋你别多心,她们知道我和流月心烦,因此才陪我们喝酒的,没有其他,你放心。”秦梦秋只是随便问问,自己去练功了。薛彩霞和彩云喝了一阵,告辞而去,相约改日再见。孙淮英日前来过,见两人迟迟没有动静,一时也有些心急,过来问道:“两位师弟,剑谱的事情到底如何,我还要给师父回话呢,师父来信催了很多回了。”柳长风正要回答,武行空的笑声在院子里响起,原来他竟然跟着孙淮英来了,他一转身,就到了厅中,笑道:“二师弟,什么事情啊,为何瞒着师兄我?”孙淮英道:“大师兄,师父让他们找寒梅剑谱,他们竟然无动于衷,真是急人啊。”武行空道:“此事我也知道,剑谱的事情何必认真,走,我们四个兄弟好久没见,去外面喝酒去。”众人本不愿同行,见大师兄豪兴正浓,不好阻止,于是四人来到山庄外面的一个小酒店。店中只有三五张八仙桌,此时没有客人,掌柜正在打瞌睡。武行空叫来酒菜,四人吃喝起来。孙淮英道:“大师兄,你刚才说知道谁偷了剑谱,快说啊,别让我们猜了。”武行空虽然放诞不羁,但久走江湖,众人和他相比仍旧有所不及,武林掌故,他如数家珍。武行空喝了几杯快酒,哈哈哈大笑道:“实不相瞒,剑谱就在这里,这个酒店中,你们信是不信?”柳长风笑道:“大师兄你在开玩笑吧,这里谁会有功夫看我们的剑谱,我看那个掌柜不像会武功的样子。”金流月也道:“对啊,那老板娘看起来也蛮温柔的,你看错了。”

    武行空忽然站起,身形一晃,到了掌柜面前,喝道:“就是你,识相的交出剑谱,否则叫你人头落地。”剑光闪动,他的长剑已经抵住掌柜的胸口。掌柜吓得发抖,慌张道:“大侠饶命,小的只是个生意人,什么剑谱,没听说过。”武行空道:“我已经查明,就是你,偷了我们的剑谱,爽快些,免得受苦。”那老板娘早吓得说不出话,跌跌撞撞从内堂翻出了一个包袱,递给武行空。武行空一把接过,忽然发足狂奔,冲出了酒店。柳长风等三人莫名其妙,只好跟着他出了酒店,只见武行空身法如电,在长街上一个起落,上了屋脊,向城外掠去,转眼间只见到白色的虚影,轻功之高,让人惊叹。柳长风和金流月,孙淮英虽然百思不解也只好一路跟随,不过三人轻功不及大师兄,跟了一段,只见城外的小道旁现出一片桃林,风吹树枝,发出轻微的声响。此时桃花还没到开放的季节,只是这桃林中隐约透出灯光,似乎有人正在抚琴。柳长风停住脚步说道:“二师兄,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大师兄在搞什么鬼?”孙淮英道:“当然要去,剑谱要紧。”说完冲了进去。金流月摇头道:“长风,我看我们不如守在这里,里面究竟有何动静,目前还未清楚。”柳长风点头道:“好,我们就坐在这柔软的草地上聊天,等着他们出来,运气好还能遇见夜晚行走江湖的女侠啊。”金流月道:“都这么晚了,有美人会出来?”柳长风道:“当然,平日我们被关在山庄,自然没有机会,其实我早想离开,这是个好机会,我们不要回去了,等玩累了再回去也不迟,我受够了山庄空虚的生活。”金流月道:“是啊,可是我们这样干等,真的有女侠经过,而且是美丽动人的那种?”柳长风道:“近年来江湖上又有新晋的女侠,可惜啊,不过话说回来,如今我们出来也不晚,这一次,一定要带两个女侠回山庄,让梦秋知道,我们不是一事无成的。”

    话刚说完,只听林中发出兵刃交击之声,跟着孙淮英的声音响起:“两位师弟,快来帮忙,这里有不少南海奸细。”两人忙冲了进去,只见武行空和孙淮英正与两名黑衣人交手,黑衣人共有十几人,领头之人在林中空地悠闲饮酒,旁边横着一架古琴。对方全是男子,年纪大小不一,最大的四五十岁,最年轻的的犹在少年。武行空剑法高超,几招之后,黑衣人中剑倒地。紧接着,武行空随手一剑,只听一声惨呼,与孙淮英对阵的那人死于非命。武行空不等柳长风金流月出手,身形闪动,剑出如风,其余几名黑衣人片刻间倒地而死,只剩下领头那人。那头领相貌奇特,竟然看不出年纪,看起来似乎中年以上,细看之下又似二十多岁的少年人,他十分镇定,面对武行空的长剑,没有任何惧色。武行空不用再打,对方早已全军覆没,他喝道:“你们为何在此埋伏?”那头领笑道:“废话少说,包袱我已经让手下带走,你们这次失败了。”原来武行空刚进树林,包袱就被对方抢走,他武功虽高,一时大意,没有料到此刻这个来过多次的树林会有敌人。武行空大怒道:“混账,想活命就带我去。”一剑刺了过去,谁知那头领竟然不会武功,只是后退。武行空一把拿住他的要穴,扔进一只麻袋中,然后叫来马车,运回秦淮山庄。孙淮英疑心那剑谱不会这么轻易出现,可不好追问大师兄,寻思还是回去报告秦永安,于是,他喝了两杯茶就匆匆走了。武行空倒是不急,对他而言,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影响他喝酒,他是个洒脱的人。山庄温暖无限,此时灯火通明,墙外传来河上卖唱的丝竹之声。武行空酒足饭饱之后,笑道:“两位师弟,我还有些琐事,改日再来拜访,至于那贼人,你们好好看着,改日交给师父处置。”两人忙点头答应。

    武行空刚走,柳长风就直奔地牢,速度之快,让金流月吃惊,他叫道:“长风,大师兄不是说交给师父处理?”柳长风道:“师父会来这里?你别开玩笑了。”地牢其实很简陋,就在后园的一间柴房之下,揭开一道木板,沿着宽大的台阶向下走十多部,再转个弯就到了。里面有一个高大的铁栏,用锁链牢牢锁住。栏中有些干草,还有米饭,甚至水酒。

    那人此时正在打坐调息,双眼紧闭。柳长风和金流月都震惊不已,这样子哪里是不会武功的人,分明是一个内家高手,而且内功之高,令人目瞪口呆,只见他面色渐渐转红,一股气息在周身流转,越来越快,连两人相隔几丈都感应到那股功力的强大。柳长风多年来没有用功,武功一直荒废,此时心中有些慌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金流月也感到大事不妙,这囚犯看起来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不过金流月还是比较勇敢,心想不能让他功行圆满,拨剑刺了过去,剑光闪动,剑如流星般直取那人咽喉。眼看剑尖就要进入那人白皙的脖子,忽然间那人睁开双眼,一指点在剑身,当的一声,长剑掉落在地,金流月连连倒退。金流月也颇为神勇,一跃而起,低头拾起长剑冲了上去。只听那人长笑,又是一指点出,这一次隔空出手,劲力更加霸道。

    只听嗤的一声,金流月被点中穴道,动弹不得。柳长风一时张口结舌,忘记了出手,他的剑法虽然厉害,但内功不如金流月,哪里是那人对手,更加让他想不到的是这普通的一名南海头领,竟然是个绝世高手。柳长风退到墙根,靠着墙壁问道:“阁下真是神奇,居然连我大师兄都被你瞒过了。”那人哈哈大笑,站起身来,几步走到栏边,伸手一推,走了出来。

    那坚固的铁栏早已变形,如何困得住这样的人物。那人此时头发披散,但双目神采飞扬,看起来更加年轻,不会比柳长风大几岁,最多二十多岁,面目英俊,一股气势令人不敢鄙视。柳长风此时想过逃跑,可又没脸如此,只好出手,长剑直刺而出,指向那人胸腹。那人退后三步,一把夺过金流月的长剑,和柳长风对拆起来。他笑道:“柳长风,你的大名我久仰了,我知道你的剑法不是一般的剑法,你全力出手吧,看我能在多少招之内破解。”柳长风的剑法其实没有什么,只是学过很多门派的各种剑招,自己又胡乱领悟一些,在江湖有些威名,此时哪里顾得上那么多,乱七八糟刺了几剑,就被对方扣住了脉门。

    那人不再耽搁,带着柳长风出了地牢,几个起落离开了山庄,来到城南一间庙宇之中。

    破庙中此时炊烟袅袅,几名男女正在做饭烧菜,这些人的服色和那人一样,黑中带绿,又杂着白色,材质十分名贵。大殿中有未倒塌的佛像,栩栩如生,庄严肃穆。一名少女上前施礼道:“堂主,你老人家没事吧?”那人点了点头,坐在上首喝了一杯水,说道:“这一次金陵之行,大出我的意外,本来主人吩咐我们要抓的是华山派大弟子武行空,可是我一见到他的剑法,就知道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他的剑法虽然厉害,但和寒梅剑谱完全无关,反而是这个乱七八糟的柳长风,他的剑有几分寒梅的影子,于是我改了主意,就带他去岛上吧。对了,那包袱你好好收着,虽然是个假的剑谱,但仍有妙用。”那少女点头,退了下去。柳长风穴道被封,但还有意识,说道:“这位前辈,我可不知道什么寒梅剑谱,那也不是什么高明的武功,你带我去什么岛上做什么,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一个小混混,什么用都没有啊。”那人始终没有说出自己的名讳,对柳长风倒是很和气,他笑道:“你别想逃走,没有人能够在我手上逃走,听说你也喜欢音律,我弹上一曲,你评论一番如何?”柳长风是喜欢音律,可是早年所学早已忘记。那人取出古琴,悠然弹奏。琴声如梦,在深夜中更加柔和平静,听得柳长风如沐春风。柳长风本来对自己的处境极为担心,可奇怪的是,好像是被关在山庄多年的缘故,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也就一时间不着急逃走。那人忽然停住,叹道:“春花秋月何时了,天下人都知道我张无情最是无情,可又有谁知道,我是个最多情的人呢?柳长风,你说说看,我这一曲如何?”柳长风道:“原来你就是张无情,听说近年来江湖上的人只要一听到这个名字,都会吓得发抖,没有比你更加有名的剑客,各大门派弟子,死在你手上的不计其数。”张无情此时已经由侍女换上书生打扮,头戴方巾,手摇折扇,就像一个饱读诗书的风流才子。张无情道:“我的来历你大约知道一些,不过以后我自会慢慢告诉你。关于南海,你并不陌生,只是南海并非你想象中的南海,等这次回到南海,你自己就会知道了。”柳长风到南海早已不知道多少回,他也知道张无情和南海肯定有关。关于南海,有很多浪漫的回忆,也有说不尽的武林秘史。

    就在此时,庙外有人拍手大笑,笑声刚起,大门口涌入了一批锦衣侍卫。为首一人相貌狰狞,横刀而立。那大汉一声令下,身后数十人挺着利刃冲了过来,惨呼声响起。双方见面就杀,也不通名。张无情手下的南海弟子武功也不是弱的,纷纷出手,一名少年剑光闪动,一剑砍下了一名侍卫的头颅。双方出手都不留余地,片刻间死伤无数。张无情早已拨剑在手,喝道:“赵无意,你终于来了,我等的就是你。”柳长风也听说过赵无意的名字,知道是宫中有名的高手,在城中的风评不好,说书的也总是将他编排为邪魔外道,不过他功在朝廷,当今皇上对他十分器重。赵无意一身武官打扮,脚蹬皮靴,腰缠玉带,脸上的骄傲之色不用细说,官在民面前总是有一股自以为是的威严。赵无意道:“好你个反贼,胆子不小,敢在这里等官爷,既然你不怕死,我送你去天牢嗤牢饭。”说完挥刀劈了过来。柳长风有些糊涂,南海虽然和中原经常发生战争,但也没有听说过谋反,何以张无情被称为反贼?张无情长剑一挥,一股剑气猛烈地发出,无坚不催。赵无意不敢硬结,躲在一旁,咔嚓一声,支撑庙宇的木柱断了一根,尘土飞扬,能见度变低。赵无意虽然霸道,看其武功似乎不是张无情的对手,只敢躲避,偶尔发出一刀,虽然刀锋也不错,但只换来张无情的冷笑和不屑,很快,他的身上中了一剑,鲜血飞溅。又斗数合,张无情一剑砍下了赵无意的手臂。赵无意忍痛疯了穴道,展开轻功上了梁上,穿破瓦片逃命而去。他手下的侍卫已经死伤过半,此时他已逃走,南海弟子杀气大增,刷刷刷刷一阵响动后,全部死在地上。张无情似乎和赵无意有些过节,命手下收拾现场,架起柳长风追踪赵无意而去。他的轻功真是令人佩服,带了一人,仍旧快得不可思议,过了几重屋脊,就追上了赵无意,两人边打边逃,一路厮杀,转眼到了一道高墙之下,只见红墙碧瓦,林木苍天,飞檐斗拱,竟然到了宫门之外。赵无意用进全力跳进墙头,在御花园的假山祠堂中逃命,一面大声呼救。张无情临空暴起,高过墙头几丈,稳稳呢落入园中,挥剑斩杀了一名赶来支援的侍卫,继续追杀赵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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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长风此时机会很好,他的穴道就要冲开,张无情又把精力放在追杀上,不过柳长风病不着急逃走,能跟随这样的武林高手进宫一趟,也是奇遇。只是他不明白这张无情为何如此有恃无恐,到了禁宫还敢如此明目张胆杀人。此时前面出现一座凉亭,里面有人在抚琴吹箫,一个中年人正与一个少年争执,一个少女正在相劝。张无情此时杀了几名太监和宫女,赶上一程,一剑又在赵无意的后背留下血迹,漏出白骨森森。赵无意逃进亭中,大叫道:“王爷救我,反贼追杀我。”那中年人此时才停止争吵,拨剑上前,喝道:“赵总管,你怎么回事,竟然把反贼引入宫中,不想要命了。”

    赵无意跪地只是磕头,旁边几名侍卫上去将他扶到太医院治伤,他的伤着实不轻,手断脚伤,浑身是血,可是他依然非常强横,对张无情怒目而视。柳长风忍不住问道:“你和这人是仇人?”张无情摇头道:“不是,以后告诉你,想不到会到了皇宫,真是麻烦。”那中年人身材廋削,目光如剑,瞪着张无情,朗声道:“你是何人,本王不杀无名之辈。”敢情此人竟然是个王爷,柳长风倒是十分好奇。张无情向柳长风使了个颜色,似乎连话都不想说。柳长风只好回答道:“不知王爷的大名可否赐教?”那王爷身边的书童道:“大胆,见到燕王,还不下跪。”原来此人竟是当今皇上的第四字燕王朱棣,他向来喜欢武学,在剑法上颇有造诣。柳长风说了张无情的名讳,朱棣脸色大变,对旁边和他吵架的皇长孙朱允炆说道:“殿下,此人非同小可,不可放走。”那朱允炆面目清秀,脾气不小,他慢慢说道:“四叔,你还不将他拿下,跟我啰嗦什么?”皇家虽然重文治,然朱允炆看多了侠义小说,也有习武,宫中高手众多,他学过很多年。朱棣知道张无情来历和背景,故意激朱允炆和他动手,他想了想,笑道:“殿下,此人剑法通神,正好陪你练剑,这样的高手很难遇上。”朱允炆少年气盛,竟然跃跃想上前,此时那少女上前拉住,说道:“危险,殿下不能去。”那少女容颜秀丽,是朱棣的妹子朱薇,由于年纪和朱允炆相当,一向感情极好。

    张无情早就不耐烦了,带着柳长风腾空而去,左折又拐,来到了御书房,此时灯火未灭,朱元璋仍旧在处理政务。张无情忽然笑道:“想不想见识皇帝老儿?”柳长风道:“你似乎和皇家有仇,难道你和当年起事的苏州张士诚有关?”张无情悠然坐在长廊下,笑道:“你小子怎么变聪明了,不过你猜的不对,糟糕,又有太监过来。”宫中守卫森严,不是太监就是宫女,还有巡逻的侍卫,一批又一批的经过。张无情纵然神功盖世,也有些烦恼,只好抓了两名侍卫打到,和柳长风换上了衣服,装扮成皇帝的亲兵。柳长风此时体内气息运转加快,早已自动冲开穴道,可是他没有想过逃走。张无情自然知道,也不点破,只是胡乱说些皇家秘史,也不知真假。柳长风疑心此人来宫中没有任何目的,不像来复仇的。

    柳长风想起方才的赵无意,问道:“那总管到底和你有什么梁子?”张无情淡淡的说道:“其实没事,我们见过一回,打过一场。”张无情似乎不怕朱棣和朱允炆带人追杀,竟然没有移动,悠然自得。没多久,朱棣和朱允炆,朱薇带着大批守卫赶了过来,围住了两人。朱元璋早已被惊动,带着亲信出门察看。朱元璋年纪不老,气度自然和旁人不同,不怒自威。朱棣慌忙向朱元璋禀告张无情入宫经过。朱元璋盯住张无情,忽然笑道:“你长得很像一个老熟人。”他简单的穿了件黄色龙袍,头戴九龙冠,腰悬佩剑。张无情道:“废话少说,不错,我是张士诚的后人,今日来找你了断旧恨。”话尤未完,长剑递出,攻了过去。他知道朱元璋不是简单角色,武功并非传说中那样不堪一击,因此非常小心。亲卫上前抵住,刀枪剑戟一起招呼过来,这些人全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经过层层挑选上来的,可惜对上张无情这样的世外高人,简直是送死。惨呼声再起,片刻间又死几人。朱棣和朱允炆为了表现,不顾危险,出剑围攻过来。两人剑法还算可观,一时间剑光闪动,张无情也不能将他们拿下,不过他轻描淡写,就像在陪两位皇子玩一般。朱元璋忽然问柳长风:“你是何人,为何跟反贼同行,可是入宫行刺?”柳长风道:“行刺倒是没有想过,不过我没有想到宫中竟然有这么多剑客,想必皇上也是爱剑之人。”朱元璋笑道:“不错。”

    张无情随手一剑,逼退两名皇子,道:“朱元璋,你我的大仇,改日再报,今日我还有要事,告辞。”说完冲天而起,早已去远。朱棣大喝道:“快追。”朱元璋道:“不必,此人岂是你能追到的。”朱允炆道:“皇上,这小子如何处置。”他指着柳长风说道,显然把柳长风当成了囚犯,殊不知柳长风的危险不在张无情之下,只是一时没有出手而已。朱棣道:“父皇,我看此人和反贼不是一伙,我见他一直受那厮挟持。”朱元璋点头道:“老四说得有理,不过此人来历不明,这样吧,交给薇儿处置吧,她最近武功进步不少,算是奖励。”朱元璋带着朱允炆匆匆走了,朱棣自然不会如此轻易罢手,他寻思这人应该不是个简单角色,可以为我所用,不过暂时不能接近,否则父皇怪罪。此时天下初定,可是朱棣的烦恼永远没有尽头,皇位继承人早定为朱允炆,朱元璋说一不二,朱棣虽然心有不甘,也只能忍下来,他自然不会轻易认输。

    朱棣带着书童回了府邸,暗中命人关照,不得伤害柳长风,打点宫中太监和宫女。他部署多年,宫中有不少亲信死党。

    柳长风跟随那少女朱薇在园中慢慢的走着,两名宫女提着宫灯,在前面带路,后面跟着一群太监。朱薇二十多岁,容颜算得上极美,她身形中等,目中精光闪动,有时笑靥如花,有时又伤感缠绵,让柳长风有些好奇,她到底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左面的宫女李芝一直嫉妒朱薇比她美貌,此时见柳长风盯着朱薇看,心头有气,哼了一声,道:“公主,我看这人不是好路数,不如先捆起来再说。”她的声音非常沙哑,年纪比朱薇小两岁,穿一件红色缎子,戴着翡翠。话一说完,早有太监王丁取出麻绳,三两下把柳长风来了个五花大绑。王丁向来爱慕李芝,对她千依百顺,两人在公主身边多年,在宫中地位不低。柳长风挣扎道:“放开我,你们干什么,我可不是反贼。”此时的他自然不愿意暴露自己的武功,若是不小心漏出马脚,到时候更加难以脱身,虽然张无情会来解救,可是何年何月也不知道。

    朱薇停住脚步,问道:“李芝,你在干什么,为什么捆住他?他又不会武功,再说我们两人都学过武功,这家伙就算会一两招我们也不用担心,快解开,免得到时候麻烦。”李芝骂了柳长风两句,解开了绳子。柳长风有些感激,说道:“多谢公主。”朱薇长于深宫,最恨宫女和太监的逢迎,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宫外来的人,自然十分好奇,心中也想通过他了解宫外的一切,甚至偷偷想跟随此人出宫游玩。

    想到这里,她想了个借口,说道:“这样,我忽然想起来,今天还未给师父请安,你们先走吧,这人交给我带走,我让师父好好拷问他,谅他不敢不招。”王丁道:“公主小心,奴才不敢阻止,只是若是万岁爷问起来,小的可怎么交代。”朱薇道:“放心,我自会跟父皇回复。”说完带着柳长风来到西边一个小院子里。这院子十分寂静,与其他宫殿的喧闹不同,静得可以听到风吹落叶的声音。

    柳长风心想:“原来她还有师父,不知道是什么人,若是功力太高,我可得小心。”两人刚要踏进院中,人影一闪,一身绷带包裹的总管赵无意挡住去路。他虽然断臂受伤,但功力深厚,此时恢复了几分,他下跪道:“公主,属下特来禀报,此人绝非善类,公主不可与之接近。”朱薇皱眉道:“你去吧,我自己理会得。”谁知赵无意大反常态,居然站起来狞笑道:“公主最好按照属下的吩咐去做,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平日他对公主千依百顺,哪里敢顶撞半分,今日却不知为何如此。朱薇也有些费解,见他狰狞的嘴脸,退了几步,说道:“赵无意,你想干什么?”话没说完,赵无意欺身而至,扣住了她的手臂。朱薇拨剑,却无法拨出,一身武功根本无用。赵无意内功深厚,早已封住她的经脉。

    大白天的绑架公主,赵无意也有些心惊,可是他只有一臂,无法带走柳长风,喝道:“小子,不想死乖乖跟我走。”说完潜入了花丛中。柳长风淡淡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回头走了几步,忽然想:“还是去看看,那厮甚是凶恶,万一公主被他弄死就不好了,好歹这小姑娘对我不错,没有把我当囚犯。”于是回头跟了过去。

    赵无意挟持公主带路,他路径熟悉,几个转折就到了冷宫的一个密室中。冷宫建于紫禁城最阴暗的角落,阴森恐怖,就算白天,一般担心的宫人也不敢入内。正因如此,这座独特的宫殿反而成为像赵无意这样心怀不轨的人经常埋藏秘密的最佳地点。宫墙高高耸立,墙上的红色油漆早已褪为白色,隐约可见黄色的夯土。门口老树凋零无叶,屋檐蛛网成群。

    朱薇低声道:“放开我,你想啊?”赵无意唧唧怪笑,道:“公主放心,我不会弄死你,你先给我安静些,否则我给你一刀。”他转头对柳长风道:“小子,你听好了,我长话短说,我要你帮我报仇,我无意间得到一个秘密,若是解开这个谜底,就可以得到绝世武功的秘籍,纵横天下,我已经中毒,必死无疑,如今只好把这个秘密托付给你,你一定要替我报血海深仇。”柳长风摇头,不信此人所说,两人根本不认识,如何托付这么大的秘密。赵无意道:“宫中人多口杂,没一个人值得我信任,反而是你,虽然和姓张的同来,可我看你是可以信任之人,你的名字我听过,你在江湖上颇有信用,武功也还过得去,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朱薇一直留意两人,此时忍不住道:“胡说,他不会武功。”

    赵无意冷笑两声,没有回答,继续对柳长风说道:“说来非常简单,我得到一本书,为百年前武林异人所留,只要你参透其中的秘密,即可获得秘籍,到时候神功盖世,为我报仇,杀了张无情。认真说起来,我和姓张的没有深仇大恨,可是我一定要报仇,因为除了报仇,我没有其他的选择,这是我唯一的希望,你不必多问,也不必多想,照我说的去做,将来你会知道,我不会骗你。”柳长风其实也听说过很多相似的故事,如今自己也遇上,也没有多想,点头道:“看你说得这么认真,我姑且相信你,不过我还是要问,真的有这样的书?练成之后武功盖世,为所欲为?你的书到底出自何人之手,那人姓甚名谁,在武林有无记载?”他补充道,“还有,你刚去过太医院治疗,看起来恢复了几成功力,怎么会死呢?”,“你和张无情既然没有深仇,何必冤冤相报,你真的很奇怪啊。”

    赵无意望着院中的落叶,叹了口气道:“江湖就是这个样子的,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如果不这么做,我们练武功做什么,难道就为了强身健体吗,我师父告诉过我,有仇必报,我听师父的,我一直这样做,我一直在江湖上打滚,这几年投身宫中,也是为了寻找仇人的踪迹,老实告诉你,小子,我的仇人不止一个,不过一时之间也找不到那么多,算张无情倒霉,叫我撞上了。至于这本武林奇书的典故,你一点也不用怀疑,正是本门祖师爷所传,就是我的师父的师父的师父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我的祖师爷叫赵长天,百年前在江湖崛起,纵横数十载,没有敌手,关于他的传奇故事,三天三夜都讲不完,我也没空讲,你将来找江湖老人打听就是,我没有骗你。其实祖师爷当年如何炼成神功,师祖和师父都不清楚,或者有很多奇遇,可是师门代代相传,只要参透他老人家留下的这本《乾坤经》,必定天下无敌。”

    话一说完,经书已经取出,放在柳长风面前的石桌上,那是一本书皮泛红的小册子,装在一个黄色的木匣之中。

    赵无意居然没有说谎,他一交代完,立刻倒地而死。柳长风看他脸色,果然是中毒已深,至于何时中毒,已经无关紧要。

    朱薇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一时吓呆了。柳长风将赵无意草草安葬,收好经书,扶着朱薇回到了她师父的小院,她练功的地方。

    只见一个中年女子手持长剑,正与张无情打得难解难分。那女子约莫三十,花容月貌,姿色远在朱薇之上,她风姿优雅,体态丰腴,举手投足间尽显成熟女性的魅力,让柳长风一见之下,就呆呆的移不开眼珠。

    朱薇有些恼怒,退开柳长风,叫道:“师父,来了一个大色狼,你一定要狠狠教训他。”她斜睨柳长风,翻起了白眼。

    柳长风正色道:“公主,别开玩笑,令师剑术之高,我深感佩服,我可不敢得罪她这样的大高手啊。”

    话说那张无情自从出现以来,一直扮演着大宗师的角色,从无人能在他手下走百招,此刻却汗流浃背,剑招凝滞,眼看就要不支倒地。那中年女子的剑法也无什么神奇,每一剑都带着劲力,随手一挥,震得张无情东倒西歪。又过几招,张无情一声惨叫,身上多了一道血痕,鲜血一滴滴落在了地上的碧绿荷叶上。

    柳长风大吃一惊,揉了揉眼睛,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张无情如此不济。朱薇拍手笑道:“好啊,师父好厉害。小子,看到没有,这才是真正的武功高手。”

    柳长风不及回话,只见张无情腹部中剑,跪倒在地。血不停的流着,流遍了剑身,染红了剑柄。可是张无情却面无表情,似乎一点都不感觉痛苦。

    长剑刺入不深,不足以致命,显然剑的主人不想他死。张无情终于开口,他苦笑道:“我败在你的剑下,没有任何遗憾。”柳长风摇头叹息,看来自己不用替赵无意报仇了,这张无情纵然不死,恐怕也很难在短期内复原,又或者武功尽废,也极有可能,甚至连死都有可能。

    张无情见到柳长风,笑了笑道:“兄弟,看到没有,这才是真正的剑法,你没事吧,之前我告诉你入宫的目的,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她而来。”柳长风怔住,道:“就为了这个女子,你冒死入宫,而且让他在你肚子上刺一剑?”

    张无情让柳长风扶起他,长剑早已抽出,可是他依然面不改色,让人佩服他的勇气和镇定。柳长风把张无情扶到一旁,让他自己运功疗伤。朱

    薇自和中年女子进屋说话,不理两人。张无情遥望那女子侧影,又是一阵长叹,最终摇头不止,和柳长风离开了这小院子。柳长风原想张无情

    受伤,该自己带他出去,谁知张无情轻功一点没有受影响,两人同行,仍旧像一阵清风般离开了皇宫大内。

    两人来到客栈打坐调息,张无情闭关疗伤,也无任何吩咐。柳长风也努力修炼内功,多年不曾修炼,功夫忘记了大半,只能慢慢重新修炼。夜

    晚,朱薇师徒忽然来到客栈,将两人押上了一辆马车。

    车厢里暖和万分,自然和走路不同,紫红色的窗帘让人舒服,红色总让人温暖。柳长风和两位女子较近,有些局促,装出认真的样子问张无情

    道:“前辈,我们这是去哪儿,何时返回南海?”柳长风离开南海多年,心情十分复杂,既有思念又有惆怅,总而言之,南海对他来说是个重

    要的地方。

    张无情自然不像柳长风那样子紧张,对两位美人也有说有笑的,而他的伤口仅仅两次调息,居然神奇般愈合了,此刻的他早已恢复了先前仗剑

    纵横的大侠风范,笑道:“我已经失去自由,关于去向,你应该问这两位女侠。”说完盯着那中年女子笑。

    柳长风有些失落,虽说这两名女子也不错,可一想到张无情看起来也没有什么计划,自己再跟下去也无事可为,一时间起了退意,寻思找个借

    口下车。朱薇忽然说道:“柳长风,你别想逃跑,我去哪里你也必须跟着去,你若不去,我师父的剑不会放过你的,嘿嘿!”柳长风道:“是

    张前辈告诉你我的名字?对了,还不知道公主的封号?”中年女子道:“我徒儿是紫薇公主,你记住了,当今天下,独一无二,你有幸和她相

    识,算你运气,只要她开心,你的荣华富贵不用多说。”

    此言一出,柳长风有些心动,倒不是想要富贵,只想请这位紫薇公主安排件差事,免得又回到一事无成的局面。朱薇笑道:“你已经是我的护

    卫,包括张无情,你们两个以后就在本公主身边当差,只要好好干,本公主不会亏待,说吧,想要什么?”

    柳长风苦笑道:“属下不敢贪心,只是请公主明示,我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干什么事情?”朱薇道:“父皇一直担心四哥这次回京有所行动

    ,让我和师父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并且保护允炆。据探子回报,今日在明月楼,四哥会和江湖上一个重要人物会面,我想去看看。”

    柳长风道:“燕王雄才大略,公主一个小姑娘,如何使他对手,我看公主还是回去吧,免得到时候无法收场。”此言一出,朱薇变色,不理柳

    长风。张无情摇头,他似乎喜欢摇头,懒得多说。朱薇少女气盛,哪里听得进柳长风的话,只因她虽是女子,对朝政之事却兴趣颇浓,朱元璋

    甚为喜爱,经常安排一些差事给这个女儿。

    一路无话,马车行了很久,停在了明月楼下,早有朝廷的探子前来接应,四人进了茶楼,只见楼中空无一人。等了一阵,还是没有见到什么重

    要人物,燕王当然不会这样轻易的出现,难保他得知消息,早已取消行动。朱薇小孩子一般,等了一阵,嚷着回宫。柳长风摇头,感觉自己也

    蛮无聊的。不过他还是护送公主回到宫中,然后闪人。

    宫中守卫还是严密,柳长风要出宫也不易,眼看到了宫门,还是被一名精明的守卫发现。那守卫二话不说挥拳过来,柳长风一剑刺死了他。然

    后轻功一起,从高处的树枝上出了皇宫。

    谁知刚跳下墙头,只见张无情早已在对面的小路上等候,他笑道:“兄弟,逃跑怎么不叫我?”两人大笑,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张无情

    道:“我也没有了方向。”柳长风提议去喝酒,两人在路边找了个酒店坐下,随便喝了几杯。酒菜下去,话题自然多了起来,小店还是有几个

    客人,气氛不错。张无情道:“寒梅剑谱没有到手,我不敢回去,否则难以交代。”柳长风道:“可有新的线索?”张无情道:“据我的丫鬟

    如玉所说,最近江湖上没有剑谱的消息,你想,多年没有的事情,谁会有空去管,我也是没有法子,南海的生活你明白,虽然是温柔乡,可是

    空虚和寂寞不是寻常之人能够忍受的,我忍受不了只好出来,谁知到了中原,还是这样。”

    柳长风喝了几杯,吃了点牛肉,忽然道:“你家乡何处?何不回家一趟,在家休养一阵,或许会有希望,到时候你自己会找到事情。”张无情

    道:“就在不远处的乡村,对啊,我改回去看看,好久没有回家了。”两人喝了一阵,告辞而去。

    柳长风独自返回山庄,本来不愿回来,可既然无处可去,只好如此,起码已经习惯每天回到这个地方,换个地方很难适应,要花很长时间才能

    习惯。秦梦秋正在和金流月商量一件事情,似乎是好事。柳长风坐在长椅上,喝了一口热茶,说道:“有什么好事,看你们这么开心?”秦梦

    秋道:“我和流月决定去干一件行侠仗义的小事,你可有兴趣?”柳长风点头道:“当然,你们都去了我留在这里干什么,说吧,时间,地点

    ,人物?”

    金流月道:“还没有确定,其实此时不急,我们在此多年,何必着急,对了,最近我练功的时候,有些疑惑,想请教师父一下,不知道他何时

    来看我们?”秦梦秋道:“师父常年闭关,你自己参透吧。”

    柳长风有些无力,感慨道:“这几年我们没有练功,也没有行侠仗义,也没有去华山看师父,真不知道为了什么,每天呆在这里,以后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我们很快就不再是江湖中人,这次我出去一趟之后,有些启发,不能每天在同一个地方,这样会变得无所事事。对了,流月,你还记得那天被大师兄押回山庄后来逃脱的那个大高手吗,原来他叫张无情,来自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