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瓦博客?金手抓着船舷栏杆向下看去，似乎看到了一个邪恶的存在正在瞪视天空，只是看它一眼，就能够感觉到一股战栗席卷全身，它高举着过分修长的双臂，利爪上冒着灵能火花，秽血突变虽然扭曲了它的身体，也赋予了它...
铁眸号在震颤中稳住了姿态，德瓦博客?金手一把抓住船首的金属栏杆，胡须因气流的冲击向后猛烈翻飞。他怒吼着下令：“全舰转向三十度，右舷火力全开！别让那些该死的虫子贴上来！”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剧烈的撞击从左舷传来，整艘空艇向侧方倾斜，几名来不及固定的技工直接被甩出甲板边缘，在凄厉的惨叫中坠入下方燃烧的炼狱。
“报告损伤！”金手咆哮。
“左舷三号炮塔损毁！装甲蚀穿两层！酸液渗入B区动力管道，正在隔离！”一名满脸焦黑的技术员冲进指挥舱，声音嘶哑如破锣。
“关闭B区供能，启动备用线路。告诉引擎室，我需要速度??现在就要！”金手双眼赤红，手中爆弹枪已换上穿甲燃烧弹头。他猛地推开舱门，冲上露天甲板。风如刀割面颊，浓烟与酸雾交织成灰绿色的幕布，遮蔽了半边天穹。而在那混沌之中，密密麻麻的泰伦螨仍在逼近，它们的身体已经开始崩解，翅膀碎裂、节肢脱落，却仍以最后的生命力扑向空艇，宛如一场腐烂的暴雨。
“点火。”金手低声说。
下一瞬，铁眸号全身上下数十座火焰喷射器同时启动。炽热的烈焰自船体各处喷涌而出，形成一圈环绕整艘飞艇的死亡光环。冲在最前的数百只泰伦螨瞬间化为飞灰，残骸如雨点般砸落在甲板上，发出噼啪作响的腐蚀声。但更多的虫群从高空中俯冲而下，利用气流滑翔，绕过火焰屏障，直扑舰桥与尾翼。
“导弹再装填！给我把天扫干净！”金手举起望远镜，目光锁定远处尘埃之墙顶端。那里，原本已被压制的基因窃取者主力正再度集结，趁着自动炮阵列瘫痪的间隙，开始加速攀爬。一些体型更为庞大的变异个体已经突破至墙体中段，其背后展开的膜状结构在灵能波动中微微震颤，仿佛某种仪式即将完成。
“不对劲……”金手喃喃，“它们不是单纯进攻??是在召唤什么。”
就在此时，通讯频道中突然响起一阵杂音，紧接着是断断续续的语音：“……领主大人……先祖核心信号……增强……频率异常……像是……回应……”
“回应？”金手瞳孔一缩，“谁在回应？！”
他猛然回头，望向科技之塔深处那座沉寂千年的遗迹尖顶。一道微弱却稳定的金色光束正自塔心射出，穿透云层，直指天际。而更令人惊骇的是，四艘武装飞艇底部悬挂的古老符文石板??那些由先祖遗骨研磨而成的能量增幅器??竟在同一时刻开始共鸣，表面浮现出黯淡却清晰的符文脉络，如同血脉复苏。
“见鬼……”金手低语，“它们本就是一套系统。”
原来如此。铁头矮人的先祖核心并非单纯的能源装置或导航信标，而是整个涅克洛蒙达地下文明网络的一部分??一个远古时代遗留下来的防御协议终端。当它被激活，不仅会释放定位信号，更会唤醒所有与其绑定的守护机制。而这其中，就包括了此刻悬浮于空中的四艘战艇所搭载的符文武器系统。
“全体注意！”金手厉声高喝，“放弃对地轰炸，集中火力清除空中威胁！准备启动‘熔炉之誓’协议！重复，启动熔炉之誓！”
命令下达的瞬间，每艘飞艇内部的古老祭坛同时亮起。七名披着锈迹斑斑战袍的技术神甫跪伏在地，将手掌按入血槽，吟唱起早已失传的祷文。他们的声音低沉而悠远，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引动空气震颤。符文石板的光芒越来越盛，最终汇聚成一条条流动的金线，缠绕住整艘飞艇的龙骨结构。
“能量充能百分之四十……六十……八十……”技术员的声音带着颤抖，“反应堆接近临界！”
“继续！”金手站在船首，双目紧盯前方，“不到一百，不准停！”
终于，在一声震彻天地的轰鸣中，四艘飞艇的符文系统完全激活。船体表面浮现出巨大的立体投影??那是七位矮人先祖的虚影，手持巨锤、背负战旗，怒目圆睁，齐声发出跨越时空的战吼。紧接着，所有飞艇的主炮口开始旋转，原本用于发射导弹的发射井缓缓升起一座座造型古朴的水晶炮管，内部流淌着熔岩般的光辉。
这是传说中的“焚世之怒”??铁头氏族最后的底牌，唯有在先祖核心觉醒之时方可启用。
“目标锁定??空中集群。”金手举起右手，缓缓落下，“开火。”
刹那间，四道粗壮如山岳的金色光柱撕裂长空，交织成一张毁灭之网，横扫整片战场。所过之处，泰伦螨群如同冰雪遇阳，连爆炸都来不及发生便彻底汽化。光束余波扫过尘埃之墙，正在攀爬的基因窃取者尽数蒸发，连甲壳碎片都不曾留下。就连秽血族长设下的灵能干扰场也在这一击之下出现裂痕，闪烁几下后轰然破碎。
“成功了？！”一名年轻炮手激动大喊。
可金手的脸色却没有丝毫放松。因为他看到，在那光柱消散后的烟尘之中，秽血族长的身影依旧伫立原地。它那扭曲的身躯表面覆盖着一层诡异的黑色薄膜，像是由无数细小鳞片拼接而成。它的头部缓缓抬起，六只眼睛同时睁开，瞳孔中不再是野兽般的凶光，而是某种近乎智慧的冷酷。
“……你打扰了沉眠。”一个声音直接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低沉、沙哑，却又带着奇异的韵律，“你们唤醒了不该存在的东西。”
金手心头一凛。
这不是简单的灵能传音??这是**语言**，真正意义上的交流。而更可怕的是，这声音竟让他感到一丝熟悉，仿佛曾在哪个梦境中听过。
“你是谁？”他低声问，明知对方可能不会回答。
“我是被遗忘者，是背叛者的影子，是初代实验失败的残渣。”秽血族长缓缓抬手，指尖滴落一滴漆黑的液体，落地即燃，火焰呈幽绿色，“你们称我为异端，可你们的祖先，才是真正的篡改者。”
话音未落，它的身体骤然膨胀，背部裂开数道缝隙，从中伸出类似触须的构造，每一根末端都连接着一只濒死的泰伦螨。那些虫子并未死去，而是以生命为代价，将其体内的变异病毒反向注入秽血族长体内。刹那间，它的形态开始剧变??四肢拉长，关节反转，脊椎突出成骨刺，皮肤蜕变为金属般的暗灰色质地。
“它在进化！”通讯频道中有人尖叫。
“不……”金手眯起眼，“它在回归。”
的确，这并非进化，而是**复原**。某种被封印已久的原始形态正在重现。而就在这一刻，科技之塔内的金色光束突然改变频率，由直线变为螺旋状，并开始逆向旋转。与此同时，铁眸号上的符文石板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警告！能量共振失控！先祖核心正在吸收外部灵能反馈！”
“试图切断连接！”
“无法切断！系统已被反向劫持！”
金手猛然意识到：他们以为自己激活了防御系统，实则可能是打开了牢笼。
“撤退！”他立即下令，“脱离战斗位置，远离科技之塔！”
但已经太迟。
随着一声贯穿灵魂的尖啸，秽血族长彻底完成了蜕变。它的身高已达三十米，形似站立的昆虫与人类的畸形融合体，头顶悬浮着一颗不断跳动的黑色肉瘤，那是它的第二大脑，也是灵能中枢。它张开双臂，发出一声震动现实的咆哮，随即整个尘埃之墙范围内的时间仿佛凝滞了一瞬。
然后，一切电子设备再次熄灭。
不仅仅是飞艇、炮塔、传感器??甚至连护教军手中的激光枪都停止了运作。机械修会引以为傲的科技，在这一刻集体陷入了沉默。
唯有那座科技之塔，依旧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它控制了系统……”金手喃喃，“它和先祖核心……本就是一体两面？”
答案渐渐浮现。或许，所谓的“先祖核心”，根本不是铁头矮人先辈所造，而是他们在远古时期从某具外星遗骸中提取出的活体数据存储装置。而秽血族长，正是那个文明最后的继承者，一个被困在基因链中的意识残片，等待千年只为重返躯壳。
而现在，它找到了钥匙。
“我们得毁掉它。”金手咬牙，“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他转身冲向舰桥深处，一脚踹开密封门。七名技术神甫仍在维持符文系统的运转，但他们的眼神已变得涣散，嘴角流出黑血??他们的生命力正被强行抽取，用以维系与先祖核心的对抗。
“停下仪式。”金手冷冷地说。
“不行……一旦中断，整套系统会被彻底侵占……”为首的神甫艰难开口，“我们必须坚持到最后一刻……哪怕魂飞魄散。”
“我不需要你们死。”金手拔出腰间的仪式匕首，那是昂吉利氏族历代领主传承之物，“我只需要一个人去送死。”
他一刀划破掌心，将鲜血涂抹在匕首之上，随即将其插入控制台中央的凹槽。古老的符文立刻响应，血色蔓延至整个平台，与金色光芒交织成新的图案。
“启动‘断链协议’。”他低声念道，“以血契之名，斩断联结。”
这是禁忌中的禁忌??主动摧毁与先祖核心的绑定，意味着放弃整个氏族的技术优势，甚至可能导致未来世代无法再使用符文科技。但此刻，已无选择。
刹那间，四艘飞艇上的符文石板纷纷炸裂，金色光芒如潮水般倒流回匕首之中。科技之塔的光束剧烈晃动，发出类似哀鸣的嗡鸣声。秽血族长的动作也出现了迟滞，显然受到了影响。
“还不够。”金手抬头看向窗外，“还得再近一点。”
他抓起通讯器：“所有飞艇听令，撞向科技之塔。我要你们把剩下的能量全部倾泻进去??用物理方式摧毁它。”
频道内一片死寂。
随后，第二个声音响起：“沃斯辛基氏族，遵从指令。”
第三个：“石拳氏族，愿与先祖同归于尽。”
第四个：“铁砧之子，永不退缩。”
四艘百米巨舰调转航向，引擎全功率推进，如同四支燃烧的长矛，直刺科技之塔的心脏。沿途仍有零星泰伦螨试图拦截，但在失去统一指挥后已不成气候，纷纷被近防炮扫落。
秽血族长仰天怒吼，挥动巨爪试图阻挡，但它刚完成蜕变的身体尚不稳定，动作迟缓。第一艘飞艇??铁眸号??率先撞入塔身中部，爆炸的火球瞬间吞噬了三层结构。紧接着是第二、第三……最后一艘在空中解体，残骸如流星般砸落城墙。
轰隆！！！
整座科技之塔在连续撞击与能量过载中开始崩塌。顶部的金色光束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混乱的电弧乱窜。秽血族长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嘶吼，身体被卷入坍塌的核心区域，消失在滚滚烟尘之中。
大地震动，火焰升腾，尘埃之墙在剧烈震荡中裂开巨大缝隙。幸存的护教军趴伏在地，目睹这场史诗般的终结。
良久，硝烟渐散。
金手躺在一处断裂的甲板边缘，半边身体被烧焦，手中仍紧握着那柄染血的匕首。他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生意……算是谈崩了。”
远处，废墟中忽然传来一声微弱的滴答声。
一枚残存的符文石板碎片静静躺在瓦砾间，表面闪过一道极淡的金光，随即熄灭。
而在更深的地底，某个封闭千年的密室中，一台古老仪器的指示灯，悄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