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安田直郎,是麻布警察局搜查四课的警官,是唯一一个承诺说会帮我的警官,田中正律师,也是我最后的希望,我没想到两个我当时最寄予希望的人,一个只是为了稳住我,而另一个……”
野原奈美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苦涩地笑了笑,“当时太天真了。”
“明白,最后的希望没有了,为了报你弟弟的仇,你只能选择加入红院,也是在那个时候,你被注射了圣堂,对吗?”
“我确实是在那个时候加入的红院,但并没有被注射圣堂。”
野原奈美摇了摇头,开始回忆之后的事情。
镜子前的野原奈美呆滞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可以这么美,如果说之前自己是一朵被尘土所遮盖的郁金香的话,那么现在她就是一朵盛放的玫瑰花,她站起身捏着裙角在镜中转了个圈,神色欣喜。
“效果还不错嘛。”
走进房间的女人打量着眼前的野原奈美,满意地点了点头。
“谢谢您,前辈!”
源柚子,这是野原奈美加入红院后除会长外接触到的第一个人,也是会长给她指派的“前辈”。
“别叫前辈啦,叫我柚子就行,你还大我四岁呢。”
源柚子看着朝自己躬身行礼的野原奈美有些发窘,摆手道。
野原奈美笑了笑,点了点头,“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随后的几天里,野原奈美心里彻彻底底打消了之前对这个不过二十五岁少女的疑虑,她看着源柚子轻车熟路地游走在各种男人身边,来红院消费的男人不管是什么类型,什么地位,最终都拜倒在她的裙下,而野原奈美的任务就是在一旁学习,模仿源柚子,虽然内心别扭,但对她来说,至少不是最坏的情况。
可惜这种异样但轻松的情况只持续了不到一周,会长的再次到来让情况极度恶化。
野原奈美几乎已经把从源柚子那里模仿的所有微表情运用到了极致,可面前的男人不管从表情还是身体,都毫无反应。
拄着拐杖坐在一旁的干瘦秃顶老人摇头笑了笑,“停下吧孩子,只靠表情挤眉弄眼就能让一个男人为你着迷,你还没有那么大的魅力。”
他朝着浑身颤抖的源柚子摆了摆手,源柚子上前来到男人身前,眼神魅惑动作娴熟地在男人身上游走着,不过片刻功夫,始终背负双手的男人终于按耐不住,一把将源柚子抱在怀中激吻起来,但这粉色的旖旎氛围立刻被老人破坏。
他站起身,伸手抓住源柚子的头发,迫使她的脑袋不得不朝后仰去,男人见状赶忙撒手,任由源柚子被老人抓着头发拖拽在地上,而源柚子连声音都不敢发出。
“这不是做的挺好的吗?为什么不教!”
老人松开源柚子的头发,蹲下身捏住源柚子的脸蛋厉声道,随后一巴掌挥在她的脸上,接着直起身子用拐杖狠狠打在源柚子的背上。
“请您住手!不是柚子前辈的错,是我不愿意学。”
野原奈美被这看似弱不禁风的老人突然暴力的一面吓了一跳,鼓起勇气辩解道。
“不愿意学?你的意思是,你在红院待了快一周了,这种事情还没做过,对吗?”
野原奈美闻言面色微红,被老人如此直白地询问,她感到不知所措。
“看来你弟弟在你的心目中根本没这么重要,时间真是人类最好的保护剂,它能让你们这些低贱的人如此轻易地忘掉一切,甚至于仇恨。”
“我没有忘!我只是……做不到这种事。”
野原奈美立即反驳道,但话到最后,她的声音小了许多。
“好吧,我明白了。野原奈美小姐,你可以走了,留着那点除你之外根本无人在意的卑微自尊去你弟弟的坟前哭诉请求他的原谅吧,告诉他你已经尽力了,而后自欺欺人心安理得地自私活下去,毕竟这是你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了,因为你和他一样,是一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没有价值的人除了死亡,就只剩苟且偷生了。”
老人的语速越来越快,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狠狠扎在野原奈美的心上,她仿佛又听到了野原博智在梦中对她的嘶吼,一遍遍地质问她为什么。
突然响起的惨叫声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看着老人一下接一下地打在源柚子的背上,而源柚子却丝毫不敢反抗,只能痛得在地上滚来滚去,与此同时她又回想起这一周来源柚子从不勉强她做她不愿意的事,虽然她只需要打一个响指就会有安保人员强行拖着自己送到那些男人的床上,但她并没有那么做……
源柚子的惨叫声和野原博智的质问声不断在耳边响起,除此之外似乎还徘徊着别的声音。
放弃吗?
你已经做的够多了,放弃吧。
你弟弟已经死了,就算杀了佐藤木原又能怎么样?
好好活下去不好吗?
放弃吧,你弟弟会原谅你的。
很吵,特别吵,吵得让她觉得耳膜都快炸了。
“住手!”
她大吼道,各种声音也随之消散,她重重地喘息着,像是被溺水后的人重新呼吸到了空气一样。
“我在教训我自己的人,和你没有关系,我说了,你可以走了。”
老人扫了她一眼,但并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我愿意学。”
说完这句话后,她仿佛被抽了魂一样,她拉起躺在地上的源柚子,随后走到男人面前,重重地吻上他的嘴唇,她颤抖地解开男人身上的纽扣后,将手掌伸进去,开始在男人胸膛游移。
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确实很有天分,虽然暂时还比不上源柚子,但在外貌上却有着天然优势,这也让男人的身体逐渐有了反应,抱着她慢慢压在床上,随后开始解她的衣物。
“希望下一次考核,你能保住你自己的命。”
看着即便被解开衣服都没挣扎的野原奈美,老人终于满意地露出笑容,他连看都没看缩在墙角的源柚子一眼,径直走出房门。
“奈美!奈美,你还好吧?”
半个小时后,等到男人走后,站在墙角的源柚子才敢冲上前去,用被子将野原奈美的身体遮住,她看着用手臂挡住眼睛,但泪水仍然不断从眼角滑落的野原奈美,焦急地问道。
“还好……柚子,我有点累,想睡一会,你先…先出去吧。”
尽管她努力想要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淡一点,但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哽咽。
“好,好吧…那你休息,我先出去。”
源柚子愧疚地走出房间,在她看来,野原奈美明明可以离开的,是因为救她,才会被人玷污。
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后,野原奈美原本紧绷的身体方才逐渐放松,她小声抽泣着,死死地捂住嘴唇呜咽着告诉自己不要回想刚才的一幕,但身体残余的阵阵疼痛迫使她不得不想起来,积蓄已久的崩溃和无助终究是到了她所能承受的临界点,她再也忍不住了,蒙上被子撕心裂肺地痛哭着,她很清楚,从这一刻开始,她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