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别的要问的吗?需要我把如何当上红院花魁的过程也讲出来吗?”
“抱歉。”
“没什么可抱歉的,在那之后,靠着源柚子的训练,我也渐渐变得和她一样,能够游刃有余地应对各种男人,再加上会长的帮助,在日本几乎所有的高级私人会所都知道红院有个艳冠群芳艺名为风信子的花魁,招牌打出去了,接下的事也就顺理成章了,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拜托源柚子帮我试探一下佐藤木原,结果显而易见,他根本挡不住源柚子的魅惑。”
“你的…本事,都是源柚子教的,他既然挡不住源柚子的魅惑,自然也挡不住你的。”
牧瑜顿了顿,说道。
“你太高看他了,在女色这方面,佐藤木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瘾君子,当他听到是红院的花魁想要跟他共度春宵之后,他就差像狗一样舔舐我的鞋面了。”
野原奈美鄙夷道,即便佐藤木原已经死了,时隔半个多月,野原奈美语气中的厌恶和恨意依旧如此浓郁。
“所以你把他…骗到了房间,趁他对你毫无防备的时候,杀了他?”
牧瑜皱着眉头,有点头疼地斟酌着语句。
“我的确把他魅惑进了房间,也确实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动了手,但可惜他穿了防刃服,我仅仅刺破了他的衣服,接着就被他反制了。”
“他猜到了你是谁?所以对你有所防备?”
“并不是,像赤武社这样的街巷小帮会,随时随地都可能和别的帮会发生打架斗殴,因为他们搞不到枪械这样的杀伤性武器,所以匕首和棒球棒是他们常用的装备,防刃服应该是基于习惯才忘了脱的。”
“可他还是被你杀了。”
“是的,被他反制后,起初他并不敢对我怎么样,因为红院花魁的身份,他既不敢动我,也不敢放我,只是一直问我为什么无缘无故想要杀他,因为我和之前的样子相差太大,他并没有认出我,我当然不可能告诉他我就是野原奈美,但当时我为了保险起见,把他带到的是我自己的房间,他发现了我弟弟的信件和照片,所以猜到了我是谁。”
“后来呢?”
“我之前说了,佐藤木原是个地地道道的瘾君子,认出了我之后,他内心的变态思维让他彻底失控了,在他眼中一个乡下来的土妞摇身一变成了日本第一高级私人会所的当红花魁,这样的我比起之前让他更有欲望,甚至不再顾忌我是红院花魁的身份,所以我慌了,想要反抗,但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把我反锁在内房,然后去将外门的门反锁,他怕会有人闯进来,其实根本没必要,因为在此之前我已经吩咐所有的侍从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进来,因为我怕一刀杀不死他…现在想想还真是自作自受。”
她的目光黯淡且空洞,思绪回到了那个宛如地狱般的夜晚。
野原奈美放弃了拧转门把手,转而奋力地敲打着窗户,可原本一直虚掩着的窗户今天却被彻底封死,她听着从房间外逐渐传来的脚步声,泪水止不住地流下。
她不甘心,长达一个月的摧残居然只换来了这样一个结局?她几乎付出了她的全部,身体,自尊,乃至于底线,为什么最后还是沦为了这样的下场?
一想到自己会被佐藤木原玷污,她心中的恐惧不断扩大,她能够忍受在床上被流水般的男人尽情玩弄,也能够出卖自尊强颜玩笑地去魅惑各种各样的男人,让他们和自己欢乐的视频沦为红院威胁他们的把柄,但她绝对忍受不了被逼死自己亲弟弟的佐藤木原玩弄,哪怕只是接吻也让她感到恶心。
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你以为你抓住了希望的尾巴,实际上等待你的是绝望的深渊。
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野原奈美喃喃自语,她开始慌忙地找寻一切能和佐藤木原对抗的工具,哪怕只是一柄指甲刀,她也会拼尽全力狠狠剐下他一片肉。
可惜并没有任何工具,但她的目光却突然停留在桌子前那根不起眼的注射器上,那是今晚会长拿给她的。
三个小时前。
“这是什么?”
野原奈美接过老人手中的注射器,好奇地问道。
“还记得当时你问我,帮你的条件是什么吗?”
“加入红院,成为你的试验品,你的意思是让我注射它,成为你的试验品吗?”
“是的,但我现在改主意了,如果你不愿意,你可以不注射它。”
“那你为什么还要给我?”
“算是对你的帮助吧,如果今晚事与愿违,你可以用来自杀,使用它的方法很简单,将它注射在你的心脏位置就行。”
“什么意思?这是毒药吗?”
“不,只是因为它的致死率很高,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野原奈美看着注射器,暗金色的液体在器管中流动,原本炫丽的一幕却因为老人的话显得格外渗人,她问道,“它有名字吗?”
“圣堂。”
“圣堂?”
野原奈美冷笑一声,“百分之九十九点九致死率的圣堂?有点讽刺吧?”
“孩子,你知道什么是圣堂吗,或者说,你怎么理解圣堂?”
“听说是信友聚会和相遇的圣所,很抱歉会长,我并不信教,如果真有神明的话,佐藤木原早该死了。”
“是的,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我也不信教,你刚才说它的名字讽刺,其实在我看来,能有百分之零点一的人进入圣堂,已经是他们给予人类的恩赐了。”
他明明说自己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但言语和逻辑怎么听都像是一个信奉神明已久的虔诚老教徒。
此刻她正捏着这根圣堂,纠结着注不注射的问题,她不是没想过将它注射进佐藤木原的心脏,但已有警觉的佐藤木原想必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只是就这么死,她这一个月来的付出到底算什么?一只蚂蚁临死挣扎的笑话吗?
钥匙拧转门锁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思绪,佐藤木原正在用钥匙开锁,所剩无几的时间容不得她多想,她终于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与其被佐藤木原玷污,她不如选择死!
她摘下针套,对着自己的心脏将它完全注射进去,随后坐在床上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可想象之中的死亡并没有发生,她甚至没感到一点不适,反而感到阵阵暖流在她体内流动,她感到前所未有地舒服,甚至忍不住呻吟出声,与此同时,拧开门锁的佐藤木原刚好听到了野原奈美的这一声呻吟,可想而知这对作为瘾君子的他而言魅惑力有多大。
他一把将坐在床上的野原奈美扑倒,左手将她纤细的双手手腕扣住,双腿压在野原奈美的大腿上让她不能挣扎,而后右手用力地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随后迫不及待地俯下身去亲吻着她的肌肤,享受地看着她想要挣扎而动弹不得的躯体,淫笑着伸出舌头舔她的脸蛋。
力量的绝对悬殊让野原奈美根本挣脱不了,她怎么都想不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在她对世界抱有希望的时候,各地的警察局、安田直郎、田中正、红院会长一个接一个地把自己逼向绝望的深渊,而当她彻底绝望想要一死了之的时候,她却偏偏成为那百分之零点一的几率活了下来,残酷的命运总是变着法地折腾她。
可是该死的人不应该是他们吗?
逼死自己亲弟弟的佐藤木原不该死吗?
各地收贿,罔顾性命与赤武社狼狈为奸的警察局的那些警官,他们不该死吗?
将自己逼上绝路,让自己被迫出卖身体与自尊的红院会长,不该死吗?
她看着佐藤木原正满脸猥琐地解开他的皮带,之前的不甘和恐惧在此刻荡然无存,她的内心深处,一团名为愤怒的火焰猛烈地燃烧着。
这些人,都该死!
佐藤木原原本淫笑的表情瞬间僵住,他已经解开了皮带,马上就能体会到那让他欲火焚身的快感了,但他已经无法再动一下,他颤抖着低头,锋利的白色尖刺洞穿了他的小腹,即便穿着防刃服都没能抵挡住。
白色尖刺将他重重地甩在墙上,野原奈美神色漠然地看着他从墙上滑落在地,鲜血四溅。
她不认命。
既然命运让这些人活,那她就让这些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