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神医以一个医者的身份,正色解释道。
    “公主必须去。
    “这其一,药池被官兵把守,没有官府允许,寻常人等无法靠近。
    “官府又得听您这位封地之主的,如此能省去不少明路上的麻烦,也可免期间有外人打搅。
    “这其二……”
    江神医的视线在昭华和魏玠之间扫了一下。
    “唯恐大人情绪生乱,需有人稳住他的心神。”
    都知道,这个人非昭华莫属了。
    陆从为了主子安危,立马求昭华。
    “公主,请您帮帮忙,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啊!我家主子就差这最后一个月了,至关紧要的!小的来世给您当牛做马!”
    他甚至要给昭华跪下。
    这时,阿莱拦住他,责备道。
    “你这是做什么!如此大事,当让公主好好想想。”
    紧接着,她又转而劝说昭华,“公主,您若这个时候去昌平,宫里……”
    突然,魏玠出声了。
    他声音透着股虚弱,但语气坚定。
    “要用药池,明路上的事,本相自会解决。
    “此行公主不陪同,本相也不会半路毒发。
    “神医无需多虑。”
    他知道昭华现在还有许多事做,不想耽误她。
    “主子……”陆从欲言又止,表情十分纠结。
    他不懂主子这是怎么了。
    怎么就跟以前判若两人了呢!
    以前虽然对昭华公主强势自私了些,也好过现在不顾自己死活好啊!
    就在这几人意见相左时,昭华思索过后,拿定主意道。
    “此事拖延不得,明日启程,我随你们一同前往昌平城。”
    陆从立马就放心了,满怀激动地看向主子。
    魏玠也没料到,她会为了他,在这个时候离开皇城。
    离开江神医处,他们便要分开,各回各处。
    魏玠先送昭华上马车,忍不住道。
    “你大可不必前往。太子在调查贵妃被陷害一案,很可能不日就会查到你和燕妃。”
    昭华的视线透过帷帽轻纱,望着他。
    “那也不及你的事紧要。”
    魏玠神情一滞。
    昭华说完这话,遂弯腰进入车厢。
    魏玠却站在原地发呆,目光透着股被击中的不自信。
    他问陆从。
    “方才,她说的什么?”
    陆从咧着嘴笑,“小人听得清清楚楚,公主说,主子您才是最要紧的!”
    魏玠抬眼看远处,只觉得今日夕阳无限好……
    就在此时,煞风景的人来了。
    他们先前遇上的那大夫,这时又不知从何处冒出来,见魏玠那副被抛下的可怜模样,便在脑中上演了一折大戏。
    “哎!公子,被我说中了吧,娘子嫌弃你,丢下你跑了吧!
    “不过你也别难过,鄙人有祖传药方,早治早行,保管你家娘子再也离不开……”
    陆从实在听不下去。
    真是个庸医,什么话都信手拈来。不讲究!
    魏玠难得有好心情,这大夫一直扯“跑了”、“离开”的话题,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目光幽沉,转身打量了那大夫一眼,从容淡定地开口道。
    “观你小腿沉重,下肢似有水肿,夫有脚未觉异,而头项臂膊已有所苦、心腹五内已有所困。腰肾冷痹,胃冷心疼,此乃脚气上冲之症。
    “再不加以治疗,两条腿难保,余生要瘫痪在床了!”
    那大夫脸色骤变。
    因为,对方说的这些,竟然完全符合他这段时日的症状。
    魏玠这一通说辞,可把那大夫吓得够呛,赶紧溜走去求医了。
    陆从捂着嘴偷笑。
    这天回去后,魏玠的心情格外舒畅。
    白九朝得知他要去昌平城,自然要跟去。
    除了好奇,也想见识见识,那位江神医如何能制出千鸩之毒的解药。
    两人说话时被宁无绝听见了。
    这厮也闹着要跟去。
    于是乎,次日,城门外。
    昭华看着那么多人,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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