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将宫中的事安排妥当,以刚接手封地、要去巡视为由,得了宣仁帝的允准。
    她也知道,魏玠此次是做好秘密出行的打算,称病在府中,不见外客。
    因而在昭华的想象中,他明面上只会带陆从和白九朝。
    哪成想宁无绝也跟来了。
    这人还当是去游山玩水的,带着一马车的行李!
    昭华:……
    偏偏宁无绝自个儿没觉察到气氛变化,还往昭华面前凑。
    “公主,您那马车还能装下东西吗?我这儿还有不少草药,都是从各处找来的,说不定就能用上!”
    昭华勉强露出一抹笑容。
    “阿莱,帮宁公子一把。”
    “是!”
    阿莱三下五除二,把东西搬上马车。
    这之后,他们一行人正式启程,前往昌平。
    宁无绝那马车都用来装行李了,只能和魏玠坐在一起。
    他摇晃着扇子,闲适自在。
    时而瞧瞧外头的风景,时而赋诗一首。
    不到半日,宁无绝就被赶去和行李一起了。
    他一脸哀怨,头上插着根草茎,手扣着马车边缘,防止自己被摇晃下去。
    “魏淮桉,你可真无情,小爷还不是为了保护你吗!”
    从皇城到昌平,不过两三日。
    一行人抵达目的地,当地官员特来迎接。
    他们都对昭华毕恭毕敬,还差人帮忙卸行李。
    “臣已为公主备下一处宅子,供您在巡视封地期间歇息,请随臣往这边走。”
    昭华此趟过来,多少要做点什么,免得官员们生出怀疑来。
    于是她先让魏玠他们去宅子里休息。
    宅子位于城中繁华地。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个儿给的。
    那宅子的管家问起他们各自是谁,魏玠便谎称自己也是公主的随行大夫。
    于是,三位大夫被安排到一处,离公主所住的主院不远。
    他们是午时到的,一直等到傍晚,昭华才回来。
    旁人的心态都很平和,只有魏玠对着那窗户,始终等待着。
    昭华径直来找魏玠。
    “药池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今晚我们就去看看。”
    魏玠看她这样忙,甚是自然地给她倒了杯水。
    “不着急,你先歇会儿。”
    昭华不这样想,更正道。
    “怎能不急?我们来这儿,就是为了此事。”
    又看他如此消沉,她眉头颦蹙,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你怎么了?又不舒服?”
    魏玠摇了摇头,否认道,“没事。我不至于这样脆弱。”
    昭华盯着他,不放心地追问。
    “真没事?
    “魏玠,你若有什么不适,定要立马告诉我。
    “这一个月里,你不能再有任何差池了!”
    她十分严肃,却不见他重视此事,就好像生与死没分别。
    顿时,她便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在使劲儿似的。
    “你是对我的安排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魏玠眉头微锁。
    “没有。”
    可他显然口是心非,有所遮掩。
    昭华就这么看着他,不说话,也不问他什么。
    但他们都能读懂彼此的眼神。
    不过片刻,魏玠就顶不住她的视线,坦诚了。
    “与你无关,是我想要的太多。
    “只要一会儿见不到你,我便心绪不宁。”
    他淡定地说出这种话,也不指望昭华会有所回应。
    随后他就看向别处,要让这话题翻篇。
    “你与那些官员谈论……”
    “是我思虑不周了。”昭华忽然开口,打断他的话,向他致歉,“刚来昌平,我便想着做点事,以免引人怀疑。下回,如果你……你想见我,直接让人去寻我便是。”
    魏玠有些诧异。
    “你,不会觉得厌烦么。”
    “不会。”昭华回得干脆,省得他又多心。
    随后魏玠嘴角浮现些微笑意。
    晚膳,几个人围坐在一起。
    听说魏玠要去药池,宁无绝也要去。
    这回昭华严词拒绝。
    “不行。你不能去!”
    这个时候,魏玠尚且不知,她为何不准宁无绝去,还不给任何理由。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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