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先回去再说吧,说不定祁春迟听了,也有什么想法呢。”叶孜握着剑柄,指尖点了点剑鞘。
陶青衿点点头,“我赞成,叶哥,那我们快点走吧,我饿了——”
叶孜“……你真的辟谷了吗。”
陶青衿嘻嘻“生理上不饿,心理上饿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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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居。
一间普通的客房内。
榻上的文雨栖缓缓睁开了眼睛。
外门弟子口中,正在闭关的楼安然放下书卷,看向她,语气莫名“醒了。”
“嘶——”
文雨栖手肘撑着身子,想坐起来,但是一动,就感受到伤口处传来的疼痛感。
她不解地摸了摸受伤的地方。
已经愈合了。
那怎么还会……
楼安然“疼痛,是我留给你的警示。”
文雨栖嗫嚅着,望向他“大人……”
“我让你试探叶孜的实力,特意给你安排了叶孜作为对手。
是让你直接送死的?”
他语气不重,但是看向文雨栖的眼神,是严厉的,带着怒意的。
但剩下一点后怕,被很好的藏了起来。
叔父说,天下即将大乱。为这个占卜,他付出了半数寿命和半身修为。
却测出来,天下的救世主存在于来自若水门的,这几个人当中。
且不说他们如今的修为,最高的不过是金丹中期,就看他们自身的心性,又怎么担得起救世主这三个字。
要将天下人的命运交给他们,楼安然觉得可笑。
要将叔父的信任托付给他们,楼安然觉得他们不配。
但是他不信外人,却不能不信叔父的判断和占卜。
他就一个一个试。
让别的宗门的弟子和他们起冲突,看他们的判断,不过是开胃小菜而已。
再将盘踞星辰居的灰色交易摆在他们面前,看他们的心性和决断。
也只是随口的引导。
突然更改的规矩,不只是因为裴融那家伙的骚操作,还有就是有意给他们安排对手。
只是这个对手,都是他自己的人。
四个人里面,他其实更倾向于叶孜,不是因为他看着更可靠,而是因为这个人的实力,远远不止他表现出来的那样。
楼安然要是这都占卜不出来,那也不用做星辰居少阁主了。
只是他可以凭借直觉判断对方的实力,但是占卜,却只能判断出对方的修为绝对在洞虚之上。
什么洞虚大能,会和一群初出茅庐的小孩们混迹在一起?
但是哪怕是让元婴期的修士,步步紧逼的找他比拼,他的修为还是死死压制在金丹初期。
没有让对方露出一丁点蛛丝马迹,反而文雨栖这个不省心的,还想着以命相搏?
她傻吗?
“说话。”
文雨栖咬着牙,靠在墙边,好歹是坐了起来。
她咳了几声,没有掩饰地说“大人……不是我。”
楼安然皱眉,“什么不是你,话都说不清楚了吗。”
文雨栖用力按着疼痛的地方,声音不大,但吐字清晰,她说“我说,在台上找死的,不是我。
从我接到您的指令的那一刻,到现在我醒来,这过程里发生了什么,我没有一点记忆。
若是您不信,我可以用留影石,导出我脑子里面的记忆给您看。”
楼安然直接站起身,从袖里乾坤里面掏出一块留影石,递给她。
“不是我不信,但,你要把你的记忆导出来,我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又为何失去了记忆。从接到……不,从你认识我的那一天起的记忆,到现在,全部导出来。”
文雨栖接过留影石。
“请给我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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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所以,”别南枝啃着烤鸭腿,口齿不清地说,“泥萌怀疑呐邪小姐姐,素故意头颅消失给泥萌的?”
陶青衿表情难以言喻,递了一杯水给她。
“你先咽下去,再说话。”
别南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一杯水也喝出了豪迈的味道。
她咽下去之后,还清了清嗓子,预备再重复一遍,就听见叶孜说“不是怀疑,是肯定。而且,我还觉得这消息大概是烟雾弹,是用来迷惑人的。”
祁春迟夹起一块绿豆糕“怎么说。”
别南枝只好再喝了一口水,悲伤地不再开口。
这次小口小口抿的。
“虽说修真界人人都可以修炼,但乞丐这种职业,也还是存在的。星城虽然看起来繁荣安宁,但也有自己的乞丐窝。
我一开始,就是去找的乞丐。”
叶孜娓娓道来。
“从乞丐那里我得知,突然之间全城皆知的谣言,不是从乞丐这边传出来的,也没有人让他们传谣。
这可以理解,毕竟星城乞丐也不多——他们的传播范围也不够广泛。
后来我又去了茶楼。说书先生也没有说过这件事,倒是有看客在窃窃私语,说先生为何不就之前,闹得满城风雨的传言,编几则故事,这不是刚好趁个东风吗。
一些容易消息流通的地方。
比如说酒楼客栈,我还没有去探寻,不过按照我们住的客栈情况来看,大家也不知道传言的源头是在哪里。
我问过一位住客,住客说早上吃早餐的时候,听店小二说的。问及店小二,店小二说听更夫打更的时候说的。问更夫,更夫说是早上去菜市街买肉的时候,听屠夫说的……
追本溯源,最后一位是一个佛修。
佛修说是听一位逛青楼的法修友人所言。
而星城有且仅有一座青楼,也就是风楼。
于是我带着陶青衿又去了青楼。
于是就有了你们听见的这样,陶青衿被人引上二楼,从对方口中得知,是药王谷那位,我们得罪过的大能散播的。
我在大厅被一位女子拉走,那女子声称,这便是那位大能对我们的挑衅。
因为他在祁春迟那里被下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