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这是要出门?”
径直堵在二楼楼梯处,宁川抱着被子满脸委屈。
在看见宋桃花身后的人时,脸上的委屈神色更甚,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我道你为何不肯留在花溪,是因为黎楼主吗?”
控诉的眼神,微红的眼眶,颤抖的声音,无一不在告诉宋桃花,这是美人计,不要上当,不要上当。
“侯爷莫要误会,本祭司住在这闭月羞花,是因为本祭司只配住在这里。与旁人无关。”
紧了紧手中的被子,宁川低着头,轻声道:
“你既非要住在这里,那我陪你便是,你是哪般的人,那我就是哪般的人!”
“啧啧——”
“这不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春风小侯爷吗?”
朔风鼓舞,银扇轻摇,一袭月白的袍子,衬得楼下的人仙气飘飘的。
看到此处的时候,宋桃花都还是满意的,目光满怀期待的往上看
一双眼睛凹陷在眼眶中,眼底下的巫青之色已经弄得像是化不开的墨一般,嘴大如斗,满嘴黄牙。
“哕——”
宋桃花控制不住的干哕了一声,连忙捂住嘴,真是晦气,如此千金难求的月影沙,竟然披在一个癞蛤蟆的身上。
这画面,简直是看一眼就要做噩梦的程度。
宋桃花素来喜欢美色,猛地看见如此难看的人,一时间受不住,赶紧多看了宁川两眼,好好地洗洗眼睛。
娇俏的小模样看的宁川心动不已。
然闭月羞花作为华胥首屈一指的青楼,能来这里消费的不乏王孙贵胄之辈。
敢如此消遣宁川的,自然也不是等闲之人,敏锐的感觉到,宋桃花是在嘲笑自己。
宁远像是被踩到痛脚的鸭子一般,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小贱人,你在笑什么?”
宁远这么一生气,双目鼓起,看起来更像个癞蛤蟆了。
本来只是感觉难看,现在好了,不仅难看还搞笑,宋桃花一忍再忍终究是忍不住狂笑出声:
“哈哈哈,哎呦,笑死我了”
一边笑,一边拉着黎与卿的手:
“你看,楼下那人眼睛一鼓一鼓的,好像一个呱呱叫的癞蛤蟆呀!”
宁川站到位置不是很妙,被宋桃花喷了一脸的口水不说。
双目像是冒火一般,盯着宋桃花与黎与卿交握在一起的手。
情敌总是知道你的致命点在何处的。
黎与卿抬眸看了宁川一眼,还是一如既往的勇猛,轻轻的抬手抚了抚宋桃花的后背,柔声道:
“莫要笑岔了气了,等会又要肚子痛,上次给你揉了好久都不起作用。”
宁川:“”
“贱人,本侯杀了你!”
宁远简直是气疯了,这个疯女人竟然说自己是癞蛤蟆,抬手摸了摸眼睛,一脸不敢置信。
母妃明明说了,自己的眼睛最是好看,又亮又圆。
又亮?又圆?
圆?
手中的折扇猛地摔在地上,宁远三步并作两步的往二楼爬了上来,脑中一直闪过又亮又圆几个字,完美的和癞蛤蟆的眼睛重合上了。
这般要吃人的姿势,吓得宋桃花噤了声,后退了两步。
“怀夕,快来,这蛤蟆要吃人了!”
宁川正面对着宋桃花,并未转身,但是身后杀气传来的一瞬间,宁川转头了。
砰的一脚。
直直踹在宁远的脑门上。
宁远四仰八叉的翻滚了下去。
此时的宁远心中,并没有很在意这么摔下去痛不痛。
而是自己肚皮翻滚的样子,是不是更像是一个癞蛤蟆。
……
来不及多想,赶紧爬了起来,看着二楼楼梯处的宋桃花已经笑的在地上打滚了。
宁远的脸直接黑成了绛紫色。
“宁川,你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保护本侯未来的侯夫人而已。”
“宁川,你莫要仗着巫王宠信你,你就在此处为非作歹,这是我宁家的天下,不是”
妈的,说错了,宁川也姓宁。
宁远捂着磕肿的脑门,恶狠狠的道:
“你莫要仗着巫王宠信你,你就在此处为非作歹,伤了我,我父王定不会饶了你的。”
撂下狠话,宁远赶紧从闭月羞花走了出来。
要不是今日出门没有带守卫,定是要当场就把这些个狗男女给五马分尸。
一场闹剧匆匆收场,宁远走了,其他人自然不敢再聚在此处。
打从宁远这个人出现后,宋桃花就一直笑个不停,捂着两腮,眼中含泪,笑的辛苦。
宁川走上来,用了暗劲,一把将黎与卿推开,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就止住了宋桃花的笑意,眉眼温润:
“快缓缓,莫要伤了自己,你若是不喜欢花溪,那我们就回侯府去,可好?”
雾眸轻眨,泛着浓浓的爱意,看的宋桃花一阵不自在,连被推开的黎与卿都不得不佩服宁川。
不是,春风侯,要不然这花魁的名头,我不干了,干脆让给你算了。
“这里挺好的,本祭司哪儿也不去!”
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脸却是已经冷了下去的,后退了两步,和宁川保持距离。
“你你若是喜欢黎楼主,也可带回侯府,我不会干涉你的。”
像是泄了气一般,宁川恳求的看向宋桃花,满脸祈求。
宋桃花感觉自己就像是话本里面,勾三搭四不肯回家的负心汉一般,愣怔住了。
“小侯爷还是莫要装了,大家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我都心知肚明。”
静默了片刻,眼眸低垂:
“好。”
本是一脸傲娇昂着头的宋桃花,侧目看向了宁川,怎么不再多求两句了,这就放弃了?
自己今日在花溪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这人连句道歉都没有,真是敷衍。
转身就往二楼的雅间走去,宁川正低腰准备去捡被子。
猛地目光被宁川后背上的血痕定住。
宋桃花才想起来,这人今日受了那么大的伤,晚上又是一番闹腾,也不知吃饭了没有,不由得心软。
“这伤如何了?”
“无碍。”
“可吃了晚膳。”
“尚未。”
“怎么,小侯爷倒是气上了,这般两个字两个字的说话,可是会开心一些。”
“不会。”
艰难的抱起被子,像是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微微皱眉,轻嘶了一声,身体踉跄着就倒了下去。
“宁川——”
“怎么这么烫?黎溪死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