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芮蕊忍俊不禁,要不要这么夸张。
待她坐在秋千上,薛怀安使劲拽了拽秋千的绳子,确保没有任何安全隐患,这才开口,“那我推咯?”
“嗯!用力!”
薛怀安鼓足劲,然后往前轻轻一推。
孙芮蕊只感觉自己屁股动了动,“你……推了吗?”
“推了。”
孙芮蕊一副你敢说我都不敢信的眼神,这让薛怀安尴尬地挠了挠头。
“用力。”
薛怀安只能又推了推。
但是,纹丝不动。
“薛怀安!”
薛怀安听到在叫他,条件反射的应了一声,“在。”
孙芮蕊抓着秋千的绳子,“你倒是用点力啊!这一动不动的怎么说是荡秋千呢?”
薛怀安听话地又轻轻推了一下,当然,只是一下下。
孙芮蕊叹气,让他往后退退,“我自己来。”
可薛怀安却紧紧固定住,不让孙芮蕊往后退,“不行。”
“没关系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
薛怀安犹豫不决,“可是……”
孙芮蕊看着地面,安慰他,“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没人会找你麻烦的。”
薛怀安单膝跪在她面前,右手紧紧握着绳子,一脸严肃,“不是的,我并不是担心麻烦,我是担心小姐的身体。”
孙芮蕊轻轻拍了拍他的头,“谢谢,你可真是个温柔的人。”
薛怀安微愣,“小姐,你是第一个如此善待我的外人。”
“为何这么说?”
薛怀安支支吾吾半天,“因为……我的脸…………”
孙芮蕊低头,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古人云,人不可貌相。”
薛怀安低眉,“国主曾想着为我谋一场婚事,带我去见了许多姑娘,但是无一例外,没有姑娘愿意嫁给我。”
孙芮蕊轻轻掐了下他的耳垂,“那些姑娘并没有错。哪有人愿意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她们不喜欢你,不是她们的错,也不是你的错。”
是白阆的错。
他是故意让那些姑娘去见薛怀安,故意让薛怀安难堪,当真恶毒。
薛怀安摇头,“不是的,我并没有怪罪那些姑娘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小姐很好……”
“不,你错了。”孙芮蕊摇头,“如果你是觉得我不害怕你的脸的话,那你就错了。我承认我害怕你的脸,但是我为什么没有那么大的反应,是因为我见过和你一样的人,只不过他没你严重。”
她忽地粲然一笑,双手捧着薛怀安的面具,隔着面具,直勾勾地俯视他,“但你不必自卑。你的人格魅力与众不同。”
薛怀安抚上孙芮蕊的手,“人格魅力是?”
“就是……你的内在。”
“内在……”薛怀安眨了眨眼,“那小姐你是喜欢我的内在吗?”
孙芮蕊微微蹙眉思考,她确实喜欢薛怀安,当时在看看到薛怀安与夜宣同归于尽的时候,她的内心是震惊的,这样一个人,在知道了自己家族被灭的真相后,毅然决然将私仇弃之于脑后,冲锋陷阵,只是为了护住全国的百姓。
但是他现在应该还不知道那个真相吧。
真不敢相信,若是他知道了真相,该是如何崩溃。
孙芮蕊心疼地牵起他的手,“当然了。我很喜欢薛公子。”
因为薛怀安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所以孙芮蕊看不到他的反应究竟是如何的。
但是他的眼睛,很轻易地就将他整个人展露了出来。
孙芮蕊能看到的是,那双不掺杂任何脏污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她。
薛怀安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一样,“我也喜欢小姐。”
孙芮蕊嫣然一笑,“谢谢。”
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她们这是在礼尚往来罢了。
“所以,能让我荡秋千了吗?”
“不行。”
孙芮蕊闷哼一声,小声嘀咕,“那我讨厌你。”
“那只能来回荡三次。”薛怀安迅速改口。
孙芮蕊也不求多,“行。”
薛怀安带着赴死的冲动,让秋千荡了起来,虽然幅度不大,但也比之前的纹丝不动好多了。
孙芮蕊忍不住发出呜呼的欢呼声,清风拂面的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
三次结束后,薛怀安缓缓开口,“小姐,要回去休息吗?”
孙芮蕊点头,“对了,你明日帮我可以买些给孩子看的书册吗?”
“《幼学琼林》、《增广贤文》这两本吗?”
孙芮蕊犹豫片刻,“那个……难吗?”
她怕如果是文言文看不懂啊!
薛怀安微微颔首,“若是对孩子来说,是有些难。”
“那还是麻烦你给我买吧。”
死马当活马医,到时候再说吧,走一步看一步咯。
薛怀安伸手扶着孙芮蕊,“好。”
回屋后,孙芮蕊百无聊赖地坐在桌前,她现在不能像之前那样闲着无聊练练剑了,也不能出门,见不到其他人,要么躺着,要么坐着,甚是无趣,每天除了吃就是睡。
这样一想,好像有点爽。
孙芮蕊赶紧甩掉脑海中的这种想法,“不行不行,这样岂不是入了那人的圈套。”
薛怀安给孙芮蕊倒茶,“小姐,怎么了?”
孙芮蕊摇头,“没……没什么。对了,路禇宁是一位怎样的人?”
“是一位极好的人,我们除鬼队的副队长。”
“那他好相处吗?”
薛怀安点头,“当然。”
“你的队员是不是都很听你的话?”
薛怀安若有所思,“应该。小姐为何这样问?”
孙芮蕊接过茶杯,“我这不是担心嘛!万一他们对我不好,我就找你告状。”
薛怀安忍俊不禁,“小姐放心,他们不敢。若是他们真对小姐不好,我一定会重重责罚他们的。”
“那我就靠你咯!”
薛怀安低低嗯了一声。
用过晚膳后,薛怀安就离开了。
孙芮蕊躺在床上,她感受到屋顶上有人,屋外也有人,但是她不明白,明明都有人守着,怎么薛怀安还会来?
偏殿
薛怀安并没有回府,而是进了偏殿。
“见过国主。”
龙椅上的男子微微抬手,“起来吧。情况如何?”
“回国主,她只是一个寻常女子。并无任何诡异之处。”
白阆揉捏着右手大拇指,上面有明显的戴过扳指的痕迹,但是现在上面显然并没有扳指。
“只是如此?”
薛怀安应道:“是。”
白阆却仍是存疑,他想找到孙炳章的把柄,不想像枭野那个傻子一样受制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