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果然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子,他穿着一身白衣,是和昨天见到薛怀安那一身一样的白衣。
孙芮蕊疑惑,怎么他们衣服还穿一样的?
不过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一队的。
他戴着的面具与薛怀安的不同,面具只遮住了下半张脸,是典型的半边面具。
他的面具像是古代的神兽的嘴部,对称式,左右两边各有獠牙,给人一种庄严的感觉,而薛怀安的面具却是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
不过,与面具给人感觉的不同的是未被遮挡的上半张脸,他的眼睛给人一种如见朝露一般的感觉。
男子提着许多东西,朝正好出门晒太阳的孙芮蕊微微颔首,“小姐好,在下除鬼队副队,路禇宁。”
孙芮蕊微微一笑,“我知道,薛公子和我讲过。”
她伸手想要帮他分担一些,“谢谢,给我吧。”
路禇宁摇头,“不行,队长和我说过了,我来就好。”
孙芮蕊只得收手,“好。”
“那我可以进屋吗?”
孙芮蕊点头,“当然。请进。”
路禇宁环视四周,“小姐,没有侍女陪在您身边吗?”
孙芮蕊摇头,她不知道是孙炳章要求的不让他人来,还是白阆故意不派侍女给自己。
路禇宁将东西都放在桌上,他先是拿出两本书递给孙芮蕊,正是薛怀安之前和自己提过的那两本书。
孙芮蕊双手接过,很有礼貌地回了一句,“谢谢。”
路禇宁随后拿出食盒,“这是队长托我带的吃食。听柳大人说您不能吃太多甜食,所以就没有多带,但带了些咸食。”
孙芮蕊乖乖点头,“好。”
她随便挑了几样吃。
路禇宁回道:“小姐若是有喜欢的,可以告诉我,我明日会让裴闻璟给您带。”
孙芮蕊清咳了一声,有点噎得慌。
路禇宁急忙倒水给她。
“今日……薛怀安真的不来了吗?”
路禇宁点头。
孙芮蕊撑着下巴,“诶,好吧。”
“小姐想要做什么,若是在下力所能及之事,在下定不会推辞。”
昨日荡秋千,今日要做些什么呢?
“我想看戏。”
“看戏?”路禇宁将吃食都摆出来,“哪家的戏?”
“都可以。”
路禇宁眉头紧锁,“这……”
当时国主命他们来的时候,就告诉过他们不能让其他人靠近孙芮蕊,除了那位的人。
“恐怕不行。不如我给小姐读书吧?”他拿着《增广贤文》,一脸期待地看着孙芮蕊。
孙芮蕊嘴角抽搐,“行吧。”
反正也没事干,只是很担心外面的情况。
路禇宁翻开书,一字一句地读了出来,“昔时贤文,诲汝谆谆。集韵增广,多见多闻……”
他读了很久,但是到了孙芮蕊耳里,就是阿巴阿巴阿巴……
她都听困了,“可以了,可以了。”
路禇宁低眉,睫毛微颤,“是在下读的不好吗?”
孙芮蕊招手,连忙解释,“不是的,不是的。每日听一点就够了,求精不求多。”
她咽了咽,开口,“那个……你应该也知道,我在这里出不去,外面的情况,你可以告诉我一些吗?”
“外面?”路禇宁困惑。
她也不拐弯抹角了,“就是枭阳与祈天的战事如何?”
路禇宁的脸色瞬间变了,“小姐为什么这么问?”
对于孙芮蕊的身份,他还是存疑的。
“我……”因为孙芮蕊不确定有没有人在监视自己,所以她只能假装是随口问一下,“没事,就问问。”
可是路禇宁却并没有放下戒备之心。
他和薛怀安不同,他很谨慎。
孙芮蕊觉得他虽然表面上看着举止得体,但实际上难说话。
怎么说呢?
就是没有薛怀安那般“天真”。
接下来的一段相处过程中,路禇宁总是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孙芮蕊。
虽然他极力隐藏自己的目光,但还是被孙芮蕊感知到。
“路公子,你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路禇宁轻咳一声,“小姐,队长与我们不同。我不管你有何目的,请不要伤害队长。”
孙芮蕊来了兴趣,勾唇,“哦?有何不同?”
“无可奉告。”
孙芮蕊扭过头,直勾勾的盯着路禇宁,眼底带着狠厉,“路禇宁,你知道我的身份吗?便这样急着给我下定论。”
路禇宁不惧她的目光,“不论小姐是何人,不要伤害队长,这不是下定论,而是请求。”
毕竟他知道,能住在宫里的人非富即贵,他们除鬼队惹不起。
“你以为我是你们国主养的金丝雀?”
路禇宁摇头,“不,队长和我解释过。你和国主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说我为何又在这里?”
他低下头,“不知。”
孙芮蕊冷哼一声,“说谎。”
如果薛怀安说自己不知道,那孙芮蕊是相信的,但路禇宁的话,她不信。
路禇宁叹气,“我虽不知小姐为何在这里的真正原因,但也可以猜到七七八八。想必小姐与宫中的那位大人有不可言说的关系。”
孙芮蕊撑着下巴,靠着桌子,嗤笑,“有什么不可言说的,我是他血缘上的女儿。”
路禇宁见此不语,他怕自己说错话。
孙芮蕊安慰他,“没事的,不用这么紧张。”
路禇宁抬眸,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孙芮蕊看他唇都在抖,“我不是说过了嘛,你要问什么就问呗!”
路禇宁紧张地摸了摸后颈,“那小姐是遇到了负心汉,而那位负心汉不愿负责,所以小姐才暂且藏在此地吗?”
“这想法很有道理……”,孙芮蕊莞尔,“可惜并不是这样。”
“那可是小姐的心上人……离世了?”
此话一出,路禇宁赶紧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连连掌嘴,“抱歉,抱歉,小姐就当什么都没有听到。”
孙芮蕊忍俊不禁,“没有的事,什么都没有。”
她对着路禇宁眨了眨眼,“你猜错了。我在此地是被禁足在此。而腹中的孩子……是被我父亲逼着怀上的。”
“什么!”路禇宁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按照我白黎国律法,是断不可以做这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