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光宇见她这么好说话,反而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就是吓唬你……啊!什么玩意儿?!”
被他捏在手中的梧桐树枝似活过来一样,紧紧的缠着他的手臂将他往下一甩,将他重重的砸在地上。
司青在一旁胳膊“哎呦”一声:“啧啧啧,看着就疼,你没事儿吧?”
卢光宇毫无防备,被摔的眼冒金星,费力的抬起脑袋:“这是什么?”
司青嗤笑一声:“树啊。你不是还要砍了吗?哦,不对,你是要连根拔了。”
话才说完,卢光宇便感觉自己身体一轻,梧桐树枝已经带着他呼呼的往墙上倒。
“哎呀我去!”
卢光宇迅速的双手抱头,避免了脑袋开花。
还没来的及松口气,又被树枝带着飞上了天,他欲哭无泪:“姑奶奶我错了,我嘴欠,你饶了我!我以后给你当牛作马,我分文不取!”
司青哼一声,走到膳房门口敲门:“荷姐,晚上吃什么?”
“白粥配咸菜。”
司青不高兴:“不行。”
荷姐也很犟:“吃素清心。”
司青更犟:“吃烧鸡。”
那头被一根树枝折磨的七荤八素的卢光宇赶紧大喊:“我会做!我会做!荷姐不做我做!”
司青扭头,就见卢光宇被梧桐上上下下的抛着,像是一叶小舟飘在惊涛骇浪里。
站在院子仰头问:“还会什么?”
卢光宇被折腾的身体都快要散架了:“都会。凡是好吃的我都会。我撒谎的话让这树把我玩儿死!”
司青满意点头:“那行。你下来吧。”
卢光宇刚想说他倒是想,手上缠着他的树枝突然松开他,还在半空的他来不及反应,像一块大号肉饼,直接砸在地上。
司青走过去一眼,呦,还挺惨。
见卢光宇半天都没动静,她伸出脚尖踢了踢:“死了没?没死去做饭。把荷姐从膳房弄出来。”
卢光宇抖着手抓住她的裙摆,颤颤巍巍的问:“家里这棵树,是个什么玩意儿?”
司青没说话,一根树枝凌空劈过来,精准无比的拍在卢光宇的背上。
卢光宇吓的赶紧大喊:“我错了!我嘴欠!我不敢了!树大爷!树奶奶!”
树枝顿了一下,慢慢的缩回去。
司青抬头看一眼,嗯,万里无云,挺好。
司青在荷姐不甘的眼神中,欢欢喜喜的捧着热乎乎的烧鸡吃的满手油。
院子里,卢光宇还在围着梧桐树打转:“这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啊?这不就是一棵普通的树吗?”
他不死心的又转了几圈,胆子还奇大的扯了扯树叶,梧桐树一点变化也没有。
他双手抱胸,歪着头看坐在院子里吃烧鸡的司青。
刚走过来,司青就警告他:“停那儿,别动,往后去,离我远点儿。”
他停在原地:“我又不干别的,我就是……”
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侧目一看,梧桐树正鬼鬼祟祟的贴着他的脚边,只差一点儿就要缠上他的脚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到司青背后,从她脑袋旁边探出头:“我什么都没干啊,你不能再折腾我了。”
司青扬起手,啪的一下甩他脸上:“离我远点,重死了。”
见树枝不情不愿的缩了回去,卢光宇这才嘿嘿笑着从她背后走出来。
吃完烧鸡,司青把脚边的骨头往旁边踢了踢,看的卢光宇直皱眉头:“放这着容易招耗子。”
司青四处踅摸能擦手的东西:“没有耗子,放心吧。”
卢光宇拉过她的手,掏出一块帕子给她擦手:“多大的姑娘了,也不知道随身带着帕子。”
司青看着他,等他擦完手将他的帕子拿在手上:“再有下回,我把你的爪子剁了。”
说完也不管卢光宇什么反应,随手将帕子扔到旁边的鸡骨头上,起身走了。
卢光宇看着她的背影,半晌笑出声:“真有意思。我以为当时就得剁了我的手呢。”
“哎,你还答应我做帮工呢!”
“明天起,茶馆开始营业!”
歇业多日的乌衣茶馆重新开张,好多看热闹的都围在了茶馆四周,探头探脑的看。
有消息灵通的说,茶馆昨天折腾了一天,哎呀,那可真是,什么动静有。
这下人们就更好奇了,纷纷要去茶馆喝茶。
茶馆的门在辰时准时打开,一个英俊高大男人走了出来,冲着外头的茶客们拱手:“小店近日出了些事情,想来为各位带来了不小的困扰。这边向各位说声对不住。另外,凡今日来店饮茶者,可赠小点一碟。”
茶客们一听,赶紧往里走。
英俊的男人抱歉一笑,从背后拿出一块牌子:“我们馆主说了,新开张,老规矩,我们院子是不待客的。还是宅子里那些地方,限桌三十。所以,恳请各位鱼贯而入,若今日没喝上茶的,明日请早。”
司青站在窗前看着一本正经的卢光宇,忍不住抱怨:“我觉都睡不成了。”
她才睡了几天安稳觉,这帮人一来,又没的睡了。
院子里没人,只有梧桐树树叶的沙沙声,司青翻了个白眼,扭头回屋。
茶馆在卢光宇的操持下倒比丹湖在的时候还要忙碌。听荷姐说有好几个找过来的,都被卢光宇解决了,根本没惊动她。
司青不管这些,既然是他死皮赖脸的非要过来做帮工,那他肯定是有几分本事,没本事的,也禁不住梧桐的折腾。
又过了几天,那个拎着鸡蛋的庄稼汉又来了。
卢光宇客气的将人请进来,听他说完原委后跟荷姐说了一声,荷姐说之前就已经被司青拒绝了。
卢光宇不解:“为什么?”因为他提的是鸡蛋?
荷姐摇头:“她一直对沾上因果的东西,很反感。”
卢光宇被这个借口惊到了:“现在她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沾了大因果的?”
“这是她的规矩,凡是她拒了的,茶馆的人不许接。硬接也不是不行,离开茶馆想干什么都行。”
卢光宇咬了咬牙:“行,不接。”
庄稼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