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挪了挪,院子上方露出一个缺口,暖融融的阳光晒在金莲上,荷姐的身上也泛起柔和的光。
司青站在门口,看着遮天蔽日的梧桐和柳树,长叹一声,半空中的雷云不满的轰隆了几声,也没动静了。
司青看着突然间就满满当当的院子,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相似的院子,也是有好多人,也是如现在这般欢声笑语。
半空中的雷云响起,裹挟着比之前不同的压力,司青胳膊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司青坐在地上念起清心咒,半空中的雷云翻涌着,在司青终于把这个画面压下去的时候,雷声停了。
司青看着眼前的景象,喊卢光宇:“楼惜月的那个傀儡呢?”
之前因为去青丘,楼惜月怕傀儡身被弄坏,放在了茶馆没有带着。
卢光宇起身从膳房里拖出楼惜月的傀儡身:“这儿呢。她不是住柳树上了吗?还要这个?”
司青垂眸:“跟柳树商量一下,取一片树心放在傀儡身上。”
卢光宇也不问为什么,转头就跟柳树要树心。
柳树很大方,痛快的从树心上剥下了一层丢出树外。卢光宇拿着树心刻了一个小阵法,将树心送进傀儡。
楼惜月感应到自己的傀儡有了变化,从柳枝上探出头来:“是什么?”
卢光宇指了指柳树:“你柳树姐姐送你的树心。”
司青站在院子里,喊卢光宇:“你过来。”
卢光宇将手中的傀儡交给楼惜月:“来了。”
听完司青的话,卢光宇很震惊:“一分不要?”
司青点头,又想了想:“还是要的。”将自己的要求告诉卢光宇,在他一脸震惊的表情下点头:“就这个要求。”
卢光宇恍惚着离开了。
楼惜月还在摆弄着自己的傀儡身,司青扔给她一本书:“照着这个练,三个月后要看到成果。”
楼惜月看着的中的书,一直忘了言语。这是……
司青抬头,透过院中的那抹缝隙看着雷云:“试试呗。”
茶馆又开业了。
黑底金字的招牌在浓黑的雷云下显得格外嚣张。
司青站在崖顶,看着崖下不时出现又离开的人们,感受着身体里的变化,脑海的景象越来越清晰,头顶的雷云也越来越低。
挥去脑中景象,司青抬头与雷云对峙:“我也没干别的。不用这么慌张。”
崖下,一个茶馆开在了密林里,几十条被开辟出来的道路呈放射状往密林外延伸,直通往密林外的各个城镇。
卢光宇在茶馆中忙碌着,楼惜月也住进了傀儡,跟在卢光宇的身边忙前忙后。
茶馆的生意越做越大,名声越来越响,活命神女的名头越传越广,前来求助或投奔的人和妖也越来越多。
终于有一天,道门的人出现在茶馆里。
司青一身黑金宫装,头上金钗步摇随风微动,她站在崖顶,垂眸看着道门的人。
十几个道人中,有一个领头模样的青年道人看着崖顶上的人,冷哼一声:“放肆!见道门中人还不下来相见!”
声如洪钟,直冲崖顶而去。
司青站着没动,任由声浪袭来。她身后出现两棵巨树,树冠将她牢牢罩住,挡住那道可攻破金石的声音。
司青看着崖底的人,拍了拍柳树。
梧桐和柳枝纠缠着形成一道树桥,缓缓的伸向崖底,司青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不知道门中人前来,有失远迎,请。”
意思表现的很明显,要见也是你们上来,老娘不下去。
道门众人见了,冷哼一声,看了一眼一旁虎视眈眈的卢光宇和双眼放光的楼惜月,纷纷御剑而起,来到崖顶重重的落在崖上,激起一片尘土。
司青挑眉:“不知道门要来人,门口没扫。”
为首的那个道人一看就是个能忍的,仿佛方才的试探不存在一般:“无妨。是我们唐突。”
司青也不接话,扭身就往院子里走:“请进。”也不管那些道人有没有跟上,自顾自的就进了院子。
院子里正在带着一些花昔木精们做糕点,看见司青带着道人们进院愣了一下,随即让那些小精怪们带着做好的糕点去崖下,还不忘嘱咐他们:“山上有坏人,先不要回来呢。”
被道人们身上的正气压的抬不头的小精怪们,抱着手中的糕点就往山下去,荷姐看着那个领头的道人,语气有些不善:“你来做什么?”
领头的道人尴尬一笑,抱拳对着荷姐施礼:“我等奉师命,前来查探一二。”
荷姐眼中快要射出刀子来:“查什么?探什么?这里面有什么你们知道还不清楚吗?”
司青眼睛亮了,有故事!
青年道人更尴尬了:“是,是师父让我们来的。”
荷姐更生气:“他让你们来?他是真不知道这里有谁吗?他让你们来?让你们来看,”说到一半,荷姐收住了语气,但仍然火气不小:“来看我死了没有吗?!”
眼看荷姐要发火,司青忙拉住她:“荷姐,帮我跟卢光宇要点吃的,我饿了。”
荷姐知道司青想支开自己,她也不想见这些人,扭头就出了院子。
司青见荷姐离开,问那个领头的:“未请教?”
“道门玄天剑宗无名,见过司姑娘。”
司青不懂:“无名你跟我说什么?我喊你怎么喊,无名?”
无名笑了一下,还怪好看的:“姑娘您随意,称谓而已。”
司青也笑了:“那我就不用介绍了,你们也都知道我叫什么了。”
无名又笑了,司青便将嘴角扯大,对着他笑。
笑了一阵,直到笑的脸皮子生疼,两个人和停下来。
司青指了指院子里的茶桌,倒了几杯茶:“坐下吧,站着怪累的。”
无名笑的有些口干,收起脸上僵硬的笑,道了声谢便顾自坐下了,喝了一口茶对还站在院子里的道门弟子指了指四周的椅子:“自己找个地方坐。”
司青看着面前喝茶的无名,摸出了一把瓜子:“是你们自己说来干嘛呢,还是让我猜呢?”